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35 苟且與卑劣
柳宅,院宴一角。
「咕……咕……」眼下趙玉鳳備受矚目近似被盯梢,自然不敢不一口氣喝完碗里的參湯,只是細慢更難咽。
「吧嗒。」凌雲志斜瞥著趙玉鳳喝酒,一副大驚小怪的嫌棄臉。
「吧,嗒。」段志感不咸不淡地砸了咂嘴,也不知道對方這區區半碗酒怎喝得如此之慢。
「呵,嘿嘿……」柳平寬搓著雙手在旁訕笑,但眼睛卻一直在凌雲志和段志感的身上來回打轉。
「咕唔。」趙玉鳳終於把碗里的參湯喝完,但卻飽脹到捂著肚子難色鬆氣:「呼……」
眼鑒於此?凌雲志和段志感頓時仰面大笑:「哈哈哈哈!」
然而,這笑還未盡,二人便齊齊搖頭鼓掌:「好——!爽快(力量)!」
「哈哈哈哈!」柳平寬也仰面大笑,但不等柳平寬學摸做樣地鼓起掌來,趙玉鳳卻沒好氣地戳搗了柳平寬一肘子:「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聲量雖輕,但嗔怒可畏,柳平寬當下便大嘴一咧地乾笑了起來:「誒,嘿嘿……」
「呵呵……」但見兩口子又生悶氣,凌雲志便不由咧嘴一笑,隨後便扶著桌子準備起身離開:「走了走了……夜兒——」
然而,凌雲志這才剛剛晃出一步,便即刻頭重腳輕地趴倒了下去:「月兒……」
呼……
「呃。」段志感竟然被凌雲志倒地時帶起的微風掀退了一小步,時下再認真一眼地看向那個趴地者,竟然還真是好哥們兒凌雲志?
「哈哈哈哈哈哈!」段志感扶著桌子揚天笑,但再不等多笑兩聲,他卻突然眉頭一皺地晃蕩了起來:「鞥。」
「呃。」柳平寬不知真愣還是假愣,隨後便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趙玉鳳。
然,趙玉鳳只是嘴角噙笑地望著凌雲志,乃在深深一眼后才將手裡的空碗放到桌上。
「唔。」段志感才剛剛皺著眉頭閉目搖頭,但卻突然產生了幾個晃退,當下便不由抬手扶著額頭並撐著牆面緩息起來:「哼鞥……何故……如此燥熱……鞥,筋骨鬆軟……」
「唪。」趙玉鳳揣著雙手小冷笑,她自然能夠看到段志感腳下的突癱軟,當下便慌忙上去扶住了要扶牆坐倒的段志感:「段將軍——,我看你醉啦——,走走走,我扶你上屋裡歇息,再喝一碗薑湯散散酒氣——」
趙玉鳳拖著調子說著輕柔話,自然不會讓頭昏腦漲的段志感感到刺耳不中聽。
「嗯鞥……」段志感頗顯痛苦地搖了搖頭,隨後才轉開腦袋擺了一下手,只是這手擺得動作雖大但卻軟無力:「不用……」
話音未落,段志感便扶著牆面強撐站起,乃搖搖晃晃地走向了凌雲志那裡,更要伸手去抓對方:「走……鬼地方……」
然而,段志感話未說完就突然一頭要栽,若非柳平寬和趙玉鳳眼疾手快地趕過來將他扶住抱住,段志感決然要就此步入凌雲志的後塵。
「熱……」段志感如此嘟囔,眉頭更是皺得連眼睛也睜不開,非止如此,他身上的火熱更是已經通紅了他所有外露出來的皮膚:「扶我入室……待我運功——將其逼除……」
「唪。」聞言,正攙扶著段志感左臂的趙玉鳳頓時諞動腦袋輕冷笑,但隨後她便翻眼看向了從另一邊背扶著段志感的柳平寬,更是禁不住小顯擺得往堂屋那邊使然了一下巴:「喏——」
實際上,柳平寬本也正在望著趙玉鳳,如今這四目一觸、指示一到,柳平寬頓時便大嘴一咧:「嘿……」
「唪。」趙玉鳳顯然諞笑,隨後便朝堂屋那裡努了一嘴:「嗯——」
「唪。」柳平寬洒然一笑,當下背扶著段志感便往堂屋那邊走。
「唪。」趙玉鳳難免有些小顯擺,但這腳步可沒落下,乃是攙扶著段志感的臂彎一塊往那走:「就這你還嫌份量多……你看那凌雲志意志硬的,小罐大壇喝了不下幾十碗——,烈酒摻著迷藥還能挺半天……」
說到這裡,趙玉鳳便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隨後才略懷不滿地說道了一句:「得虧最後我又往參湯裡面多加了兩大勺迷藥,要不然?唪。」
「嘿嘿……」柳平寬嘿嘿一笑,眼下計謀已經得逞,他哪裡有什麼脾氣可以生出來?只怪當年老爹沒給自己生出兩個嘴,如今只能咧岔一個大嘴巴:「這不是怕一罈子摻多了要人命么……」
「唪。」趙玉鳳輕盈一哼,隨後便做作起來地慢晃了一下腦袋:「行啦——,趕緊給人弄到西廂去,月兒早就上床了。」
「嘿。」柳平寬嘿嘿一笑,時下正好也進了堂屋,他自然便迫不能待地轉向了左側房門虛掩著的西廂:「你往參湯里加了多少葯?」
「唪。」趙玉鳳輕然伸手推開了房門,隨後便小小顯擺著用雙手攙扶著段志感將人往裡側的床上帶:「三大勺一碗湯,你說呢?」
「嘿嘿……」柳平寬嘿嘿直笑,隨後便一把將段志感推到了床上:「你給我過去吧你……」
「鞥……」段志感半趴在床沿子上四處亂摸索,但他已經被火氣漲得根本站都站不穩,更別說睜開眼睛去看這是哪裡了。
「唪。」趙玉鳳輕微冷笑,隨後便一派悠然地拍搓了兩下雙手離開了這裡:「走吧——」
「嘿嘿……」柳平寬嘿嘿一笑,隨後便用雙手提著衣擺還跨著大步子跳著走地跟著趙玉鳳出了西廂:「便宜你咯——」
「唪。」趙玉鳳在帶上房門前又輕輕一哼,但這落幕的昏暗也總算是將其醜惡的嘴臉驅逐了出去。
「何處……崇瑞——,秋舞……」段志感東倒西歪地胡亂扒扶了幾下,隨後便神色痛苦地用雙手撐著床面爬坐了起來:「鞥——!可惡……」
「呵呃……哼鞥……」單單隻是在這床邊坐住便好像耗盡了段志感所有的力氣,但幾經喘息過後,段志感卻狠狠地晃了晃腦袋,隨後便搖搖晃晃地開始運掌行功:「誰在動我……」
然,他這雙手運行了好半天也沒有報合在一塊兒,反倒是右手繞左手的轉了好幾圈兒:「唪鞥……我堂堂七尺男兒、大丈夫……會被區區酒力打敗——?呼——」
這話到最後的一口酒氣瞬間令段志感眉頭倒擰,更莫說時下他的肌膚已經充血漲至了醬紅色。
「該死……」段志感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時下只是強忍著痛苦用左手捂住腹部而已,更下意識的抬起右手伸向前方去抓扶東西:「來人……來人——」
但不等段志感呢喃再喚,卻突然有一隻潔白的左手伸到了他的腿面上。
「鞥——?」段志感的反應很遲鈍,但他終於還是將左眼擠開了一道縫隙去看身後:「何人在側……」
「鞥……」柳月自然是躺在床上,但她如今是神色痛苦、滿面漲紅地擠閉著眼睛,她的右手更是沒有閑著,乃將自己的衣襟越拽越松、越扯越開:「熱……好、熱……雲志……雲志——?」
「鞥?」段志感遲鈍了好一會兒才哼唧出聲,雖然他看不清柳月的臉,但柳月放在他腿面上的左手卻突然開始上下亂扒,以至於讓他煩躁不堪地將這手臂拿開丟到了一邊:「放肆……」
段志感可謂懊惱,乃梗著脖子訓斥床上的人:「有失道統……我乃堂堂——王朝將……你是何人焉敢造次——?」
「哼……鞥……」柳月燥熱難耐,眼下這左手既然已經扒扶到了段志感的身體,她自然便扒揉著胸口強撐著身體爬了過來:「雲、志……我好熱……好熱……好難耐……」
話語聲中,柳月已經爬過來抓住了段志感的胸襟,但不等後來,及時反應過來的段志感便有些氣急敗壞地揮手甩開柳月的手:「作甚——」
段志感酒醉力量大,自然是一把便將柳月掀倒在了床上,可柳月卻難受到快要急出哭腔地胡亂抓搓和揉弄了幾下身體:「怎麼這麼熱——」
「你——」段志感這才搖搖晃晃大舉手地亂指向柳月,柳月就已經懊惱委屈地扒拽著他的衣服和肢體爬了過來:「我好熱昂——」
這一下倒好,段志感頓時被柳月扒倒在了床上:「你幹什麼……」
「我好熱……」柳月趴在段志感的身上央喘磨蹭,更是滿臉懊惱和委屈地亂抓亂拽自己的衣服:「我好熱雲志……雲志——我好熱……好難耐……好難耐啊……給我……你給我……」
「別晃……」段志感躺在床上腦袋搖來晃去,但不等他再煩躁開口,卻突然眉頭一擰地嗆出了一口蒸汽:「庫唔!」
「雲志……雲志……」柳月饑渴難耐,起起伏伏地抱著段志感一寸一寸往上蹭,雙手在幹嘛也別說了:「你給我……給我……」
「鞥——」段志感擠皺著眉頭轉了幾下腦袋,但這肢體也開始不停使喚,於是乎便慢慢伸手抱住了柳月的腰肢,乃翻身將柳月壓在了身下:「鞥……我道是誰……原來是秋舞……嘿,嘿、嘿、嘿……」
「雲志……鞥……雲志……」
「唪……秋舞……過了今日就成婚……你得答應我……鞥!這才好,向你劍聖提親嘛……」
火運柳宅,二人在將主宴之人往外抬……
恍恍大院,醉倒一片,更有一位趴倒在地的少年嘴角溢白沫……
宅門階外那陰暗,少年早厥不知天……
明月,見證了太多苟且。
清風,帶走了太多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