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已修】
身為全書助攻，顧玩沒想過她會被院嘉嫌棄。
她沒接他的校服，盡量維持住面上的客氣，道：「校醫室也不遠，我可以自己走過去。」
他倒也不必這麼勉強。
院嘉卻二話不說把校服遞給白曉萌，轉身，聲音清冷若雪：「我叫老師過來吧。」
不等顧玩再拒絕，他走了出去。顧玩嘆了口氣，看向白曉萌，眼神幽幽道：「萌萌啊……」
見白曉萌一臉擔心，還把院嘉的校服披在她身上，顧玩咽下后話，又把發生的事說給她聽。
算了，她哪裡懂她的苦心。
沒一會兒，校醫來到女廁，他看了看顧玩的腳踝，道：「外面腫得有點厲害，去醫院拍片子，看看傷沒傷到裡面。」
校醫已經下班了，交代院嘉幾句就離開了。
校醫走後，顧玩扶著白曉萌肩膀站起來。
兩人離開女廁，看到院嘉在女廁外面沒走。
院嘉站在槐樹下伸手摩挲著樹榦，微風吹起他的頭髮后，他側眼，一眼注意到了穿著自己校服的顧玩。
他們高三的校服是白、灰、橙三色的，跟高一校服對比明顯，又是男款，套在顧玩身上顯得十分寬大。
他道：「我送你去醫院。」
這是校醫剛才交代過的。
顧玩想拒絕。她身邊有女主，她不想院嘉和白曉萌多接觸。鬼知道院嘉這個男主會不會在這篇故事裡把她家小白花叼走。
可白曉萌一臉感激道：「多謝你了，學長。」
她這樣說，顧玩只得咽下后話。
白曉萌扶著顧玩挪到校門外，動作慢得堪比蝸牛。
院嘉站在兩人身後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道：「實在不行就打車。」
學校二百米就有家醫院，打什麼車？實用性經濟女顧玩想也不想道：「費錢。」
院嘉只好道：「那我背你。」
顧玩正要委婉拒絕，忽然聞到一股煙味。
三米遠的一棵旁，陸聘倚在摩托車上，邊抽煙邊看著他們，眼神幽暗，令人看不明晰。
等顧玩和自己對視上，陸聘才問：「又讓人搞了？」
「什麼叫又讓人搞了？」顧玩差點沒背過氣去，問，「你怎麼在這兒？」
院嘉忽然問：「認識？」
顧玩還以為他問的是自己，見陸聘慢悠悠把煙頭摁在垃圾桶上嗯了一聲，走近他們，才知道他是對陸聘說的。
「嗯，一個班的。」陸聘道。
院嘉低頭看了眼腕錶，道：「那交給你，我還有事。」
「嗯。」陸聘淡淡地應了一聲。
顧玩對陸聘沒好氣道：「不用你……」
陸聘揚眉打斷道：「我說讓你用了？」
顧玩白他一眼，自己貼著牆壁往前蹦躂。
陸聘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蹦遠，像只兔子。
沒蹦幾步，見白曉萌沒跟上來，顧玩回頭喊道：「萌萌？」
白曉萌站在原地，一臉擔心道：「玩玩，他的車就在旁邊，你就彆強撐了。」
顧玩：？？？
我為了你在避嫌，你在說什麼豬話。
陸聘看著顧玩渾身濕漉漉的樣子——與其這樣說，不如說他在看濕透的她被院嘉的校服罩起來的樣子。
他對上顧玩的眼睛，吐出的煙霧把他的眼神遮掩住。他沉聲問：「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什麼？」顧玩沒反應過來。
她哪裡生氣了？
陸聘摸摸兜，又想抽煙了。盧周航跟他說，女人是神奇的物種，她不理你一定是她生氣了，就是你沒惹她生氣，她也一定是因為什麼氣到了。
陸聘放下手，對白曉萌道：「一會兒你到醫院大廳等她。」
算了，救員工一命要緊。
白曉萌乖乖「哦」了一聲。
陸聘坐到摩托車上，審視的目光落到顧玩身上，眼好似龍捲風，要將人吸卷甩拆得渣都不剩：「先上來。」
「我……」
見顧玩沒動，陸聘的眼神像在說「老子忙著呢只是湊巧遇到你，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
「還要我扛你上來？」他咬著煙噙著笑問，壓迫感極強，好像顧玩再磨嘰他真的會這麼做。
顧玩再鬥氣也不能跟自己過意不去，有免費坐騎不坐白不坐。
她磨蹭地扶著後座跨上去，陸聘見她慢吞吞的以為她是上不來，扭過身子身手拽她一把。
「怎麼了？」見他放開手一動不動，顧玩坐好，奇怪地問。
陸聘如夢初醒，回頭垂眼拿出摩托車頭盔遞給她，聲音如常：「戴好了。」
他盯著右手，右手指腹相搓，心裡覺得神奇。
女孩子的胳膊怎麼那麼細呢，感覺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斷。
摩托車駛出，顧玩戴著頭盔往後看，想看看後座能不能再坐一個，抬眼卻看到白曉萌沒心沒肺地笑著朝她招手。
顧玩：「……」
她心好累啊。
醫院，顧玩被白曉萌扶到x線室的檢查床上坐下。
白曉萌和陸聘一起走出去，陸聘沉聲道：「小哭包，問你點事。」
檢查室的門合上，顧玩收回目光，浮著的心落下，看向戴口罩的大夫問：「我用躺著嗎？」
「不用，坐著就行。」大夫是個年輕的小姐姐，溫柔地朝她道，「我給你拿鉛圍脖。」
鉛圍脖戴好，顧玩被擺好姿勢開始做檢查。
檢查室外，談話的二人並沒有像顧玩想象的那樣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陸聘問：「顧玩怎麼弄的一身水？」
白曉萌怵他，結巴道：「就，就我，她說是，是我繼姐乾的。」
「潑水？那還干別的了嗎。」
「不知道。」
陸聘沉默一秒，盯著白曉萌的臉，問：「你為什麼結巴？」
他頭一次發現小哭包說話這麼不利索。
白曉萌欲哭無淚。她總不能說她看見她就害怕，就腿軟吧！
陸聘皺眉，見她不答，問：「你同桌最近怎麼回事？」
白曉萌像是沒聽懂，表情一懵，問：「什麼？」
陸聘耐著性子道：「她最近怎麼回事，為什麼躲我。」
被刻意忽視的感覺挺讓人不爽的。
白曉萌陷入沉思，似乎想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想得五官都皺了起來，最後道：「不知道。」
陸聘：「……」
陸聘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他，之前為什麼會頻繁逗小哭包，覺得她可愛？
這他媽分明是個小悶包，要是個男生，他非得一拳給他腦袋揍出倆大包。
「走了。」陸聘轉身道，「我問你的事，一個字也別告訴顧玩。」
「好的。」白曉萌求生欲滿滿道。
顧玩單腿從檢查室蹦出來時，沒看到陸聘，目露疑惑正要問，聽白曉萌道：「多久取片子呀？」
「半小時。」顧玩也沒把陸聘走掉放在身上，人家大忙人一個，樂於助人完肯定是去忙了。
顧玩探究的目光落到白曉萌臉上，問：「萌萌，你們剛剛聊了什麼？」
「沒聊什麼。」白曉萌心虛道。
顧玩從她表情里看出了小九九，但心裡的石頭反而落了地。
有交流就是好事。
顧玩坐到椅子上等片子，心想她把校霸晾了幾天，確實惹到了他，但連帶著他連好感能量都難漲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顧玩陷入沉思。要不，哄哄？
半個小時后，顧玩拿著片子看了大夫，大夫說她沒傷到骨頭，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歇養。
當晚，顧玩穿著睡裙去廚房，李姨跟進來道：「顧小姐，你餓了？」
顧玩在熱牛奶。她狀似無意地問：「李姨，二姐今天沒回家嗎？吃晚飯的時候沒看到她。」
李姨道：「這……二小姐也沒給打電話，我也不知道。」
顧玩點頭，忽道：「幾周前您做的花生三明治很好吃。」
李姨一臉惶恐，僵著臉道：「小姐，我……」
她好像覺得良心難安似的，咬牙道：「對不起，小姐，那天其實是——」
「我知道。」顧玩喝了口奶，道，「是白巧嫻讓你那麼做的。」
李姨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不會計較那件事。」顧玩道，「不過明天早上，可能得委屈您一下。」
第二天，顧玩依舊去上學了。
她在家沒辦法做助攻。
私家車上，白曉萌費解道：「你怎麼那麼愛上學呀，休息一天不好嗎？」
我哪兒有那麼偉大，這不是怕挨電，故事重來一遍嗎？哀怨地想著，顧玩隨便找了個借口，道：「我想考A大，所以得努力。」
等考上A大她依舊是陸聘和白曉萌的神助攻，到時候……
車窗忽然被叩了兩下，顧玩轉頭，看到白父和白孟俊站在車子旁邊。
「爸，大哥。」白曉萌搖下車窗。
白明峰拍了拍白孟俊的肩頭，道：「你們一起去學校吧。你們二姐不知道怎麼回事，非說早餐味道不對，跟李姨吵了起來。」
顧玩看向白家別墅。
白巧嫻的嘴巴很好使嘛？白巧嫻平時喜歡在麵包片里夾巧克力醬，於是她今天起了個大早，挖了一勺子土在她的早餐里。
那勺土是在白巧嫻窗戶下面的位置挖的。她過去無數次往下潑髒水，弄髒白曉萌和顧玩晾曬的衣服。
人總要為自己的肆意妄為付出代價，哪能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
她就是找李姨質問也質問不出個結果。
白家的幾個人里屬她最難伺候，何況她讓顧玩過敏在先，李姨只會一口咬死巧克力醬有些變質了。
顧玩收回目光，多看了白父兩眼。他最近應該是查了孟婉清半年的花銷，精氣神顯得不是很足，一副被敗家娘們快榨乾的模樣，人都消瘦了。
有他在，穿著原良高三校服鑽進後座的白孟俊顯得即年輕又精神。
白孟俊和白父說了幾句話，打開門鑽進後座，挨著萌萌。
顧玩不禁變了表情。
【白孟俊對女主好感能量+1】
【白孟俊對女主好感能量+1】
白曉萌道：「哥，你準備報考A大吧？我和玩玩的目標也是A大呢。」
「萌萌。」顧玩面無表情地道，「我有點困了。」
「你睡吧。」白曉萌瞬間閉上嘴，還朝白孟俊比了個「噓」的手勢，道，「大哥，有空再聊。」
白孟俊：「……」
白孟俊看了眼顧玩。
不知何時起，顧玩好像對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