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已修】

新的一天到來，上午第三四節課本來是語文課，但余笙臨時有事，換成了文陶的生物。

文陶放影片，同學們低聲討論余老師是不是偷偷去植髮了。

「盧周航，上遊戲。」顧玩看得犯困，小聲喊盧周航。

誰料斜前方的盧周航道：「我不玩了，我怕遊戲聲音吵著我聘哥。」

顧玩瞬間看向自己的前桌。

校霸近來脾氣難以琢磨，也不怪他好兄弟把他當瘟神。

沒人跟她玩，她只好自己玩，顧玩把手機放到桌面上，低頭選起遊戲角色。

陸聘穿著校服在顧玩前面不算端正地坐著，後背直挺挺地靠著椅背，雙腿稍微岔開，兩手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盯著黑板，看似在盯黑板但明顯在走神。

他好像被什麼事難住，情緒說不上差，但氣壓莫名讓人覺得低沉。

聽到盧周航拒絕跟顧玩打遊戲，他才稍微動了下，給了自己同桌一個眼神。

然而盧周航沒看他，他專註地握著筆在課本上畫懶羊羊，沒畫好就只留下懶羊羊的髮型，把剩下的擦了，戳戳前桌的後背興高采烈地問：「任洋，你看我畫的這坨翔。」

任洋回頭，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拍了兩下被盧周航蹭過的肩頭，道：「像你。」

盧周航：「……」

盧周航看向陸聘，想求安慰，卻看到陸聘不再保持沉思的模樣，放下手臂轉向身後問：「英語作業寫了嗎？」

顧玩正在打遊戲，她是被蠟筆小新男拉進去打的，想也不想道：「等一下。」

顧玩前幾天才知道，蠟筆小新男他們是電競職業選手，只不過他們這支隊伍名不見經傳，而且慘到就五個人，核心C位還被家裡人抓回學校高考去了。

陸聘沒說話，把頭扭向黑板。

盧周航看到他又變成了沉思狀，氣壓比方才還冷。

盧周航手裡的碳素筆落到桌子上，獃獃地盯著他畫的翔，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約莫兩分鐘，下課鈴響起，文陶離開教室，學生們也稀稀拉拉站起來，商量去食堂吃什麼。

「今天吃什麼呀？」

「去食堂看看再說吧。」

顧玩把遊戲劃出應用頁面，抬頭看到自己前桌沒走，側身朝門的方向坐著，睨著她活像個復讀機：「英語作業。」

陸聘已經連續幾天抄自己的英語作業了，顧玩正要發出疑問，聽到盧周航道：「玩妹，你就給聘哥唄，他可能要改邪歸正了。」

話音剛落他得到陸聘的死亡凝視，訕訕閉上嘴。

「抄萌萌的吧，我倆都寫完了。」顧玩起身道，「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白曉萌看向她問：「是要去還校服嗎？」

顧玩應了一聲。

陸聘看到顧玩從桌兜里掏出一個透明收納袋放到桌面上，裡面的高三校服疊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像是洗過了。

下一秒，顧玩和他對視上，喊道：「陸聘。」

陸聘看到顧玩尤為真誠地凝視住他，眼睛好像發著光。

「嗯？」他表情平靜，嗓音卻因愉悅變得柔長撩人。

「你認識院嘉嗎？」顧玩問。

陸聘眼皮子一動，聲音驟沉：「不認識。」

怎麼他又是這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模樣？他大姨夫還沒走？

顧玩疑惑道：「你那天不是跟他打了招呼嗎？我本來想讓你幫忙問他在不在學校的。」

陸聘慢吞吞看著她道：「是他跟我打招呼。我不認識他。」

顧玩沒多想，拎起透明收納袋呢喃道：「萌萌也沒有，那我去他們班還他校服。」

「你不吃飯啦？」白曉萌坐在座位上轉頭問。

「我早飯吃得有點撐。」顧玩想了想，道，「幫我打包一份蔬菜湯吧。」

顧玩走後，教室彷彿多了一股冷風。盧周航縮了下脖子，半是試探半是打趣地道：「哎喲，好冷。」

正走向教室門口的白曉萌隨口問：「哪裡冷啊？」

「空調溫度有點低，待會兒我調調。」盧周航笑得奇怪，也不知在笑什麼。

白曉萌出門去打飯，班裡只剩下盧周航和陸聘。盧周航睨著陸聘拉長尾音，喊道：「聘哥——」

陸聘沒理他，拿著手機從微信里點開一個人的頭像，慢條斯理地拉黑，之後用力把手機扣在桌上，表情平靜得好像什麼也沒做。

盧周航登時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

好奇歸好奇，他還是先保命吧。

他記得之前聘哥買了個便宜的電競戰隊至今還在血虧，大家都說是他投資路上唯一的敗筆，巧的是……高三的院嘉恰好是裡面的隊員。

怎麼說也是聘哥買下的戰隊里的人，聘哥這老闆當得真無情，盧周航印證了內心的想法。

顧玩到了高三（1）班門口，發現門沒關，往裡面掃了一眼，看到有人。

學生時代，總有人因為各種情況不吃中午飯，她也曾因為天氣熱懶得動就餓肚子。

「不好意思。」她敲了下門，頗有禮貌地問，「請問院學長今天來上學了嗎？」

男同學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也沒問，畢竟院嘉是學校里出了名的大忙人。他道：「他在操場給人開會，應該還沒去吃飯，你可以去看看。」

顧玩道謝轉身，離開教學樓去操場。

她前兩天就洗凈了院嘉的校服想還給他，結果給忘了。

這兩天她對院嘉有些好奇，看了第二篇故事的一半，發現這位男主角比陸聘好搞得多，不用顧玩怎麼牽線，自己就輕輕鬆鬆把白曉萌勾搭到手了。

沒錯，是「勾搭」。

院嘉是個悶騷男，喜歡讀文史，距離感是他的保護色，白曉萌的過分單純吸引到了他的眼球，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他跟陸聘最大的不同在於，陸聘的距離感是骨子裡的，是他的家庭帶給他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散漫；院嘉則是圓滑應對別人留下的客套疏遠。

顧玩走到操場時，忽然猶豫起來。

她一個配角不該總在主角面前晃悠，剛剛托那個男生把校服放到院嘉桌子上不就好了？

「顧玩。」背後有人叫她。

顧玩站定，扭過頭看到來人，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盧周航和陸聘停到她旁邊。

盧周航道：「我們吃飯去，碰巧看見你就打個招呼嘍。」

「他不好接觸。」陸聘冷不丁道。

顧玩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他，又聽他道：「院嘉不好接觸，你要是還校服，我可以幫你。」

旁邊的盧周航：「……」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你員工拉黑了，到底是誰不好接觸。

「不用，我自己去。」顧玩覺得還校服這麼點兒事不用人幫，走到那幫聚眾開會的學生幹部旁邊。

遠處，陸聘握著手機，表面看不出什麼，大拇指用力摩挲了一下暗著的屏幕，轉身道：「走吧。」

自己會不會又把校霸得罪了？

操場上，沒聽到扣除好感能量的聲音，顧玩即惋惜又慶幸，而在地上盤腿坐著的院嘉一抬頭就看到了她。

「會長，幹嘛選操場開會啊。」他們的開會氣氛很輕鬆，一個穿高一校服的女生忽道。

一個男生回道：「離食堂近唄，開完會就能直接吃飯了。」

看到會長看著一個方向，眾人都好奇地看過去。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什麼叫尷尬的顧玩被多人注視，嘗到了尷尬的滋味，硬著頭皮對院嘉道：「我來還校服。」

「你等一下。」院嘉點頭，低頭瀏覽了一遍資料，劉海的碎發被林間的風吹得在鬢邊拂動了兩下。

「沒什麼事了，散會。」幾秒后，他道。

十幾個人稀稀拉拉起身，院嘉最後起身，用資料拍了拍褲子後面。

有一個寸頭男生也沒走，盤腿坐在地上問：「會長，中午吃飯嗎？」

「不吃了。」院嘉回道，「你上回幫了我的忙，我不是答應了今天中午帶你上分嗎？」

他說完走近顧玩，接過收納袋子。

鬆開手，顧玩道：「那天的事謝謝啊，我先走了。」

「等一下。」院嘉把校服從收納袋子里拿出來，將袋子遞給顧玩，從表情到眼神甚至連頭髮絲都看起來疏離高冷，「多謝。」

【院嘉對宿主好感能量+1】

顧玩被系統的聲音震得一懵。

這……

看來他的牽線能量確實要比陸聘好漲得多。

「老肖在線呢，說剛剛有人進班找你。」寸頭男生從手機屏幕上抬頭，盯著顧玩反應過來，問，「學妹，是你嗎？」

顧玩點了下頭，覺得他有些自來熟。

「你打遊戲嗎？」寸頭男生又朝她笑道，「我們這兒剛好缺個人，幫個忙行嗎？你不會沒關係，玩輔助就行，輸了也不怪你，想吃飯學長給你訂到操場來。」

顧玩心想，她以前覺得盧周航就很自來熟，現在發現真是小巫見大巫。

「不了。」

顧玩還挺迷惑，她送個校服被人安排打遊戲是怎麼回事？

見顧玩要走，院嘉將校服外套抖落幾下穿在身上，說了一句看似是詢問的話——

「因為你菜嗎？」

顧玩：？？？

「打一局。」顧玩盯著他的背影怒了，這書里的男主角怎麼一個比一個氣人！

顧玩盤腿坐下，沒一會兒她被一個好友拉進房間，想也不想點了拒絕。

院嘉盤腿坐她前面，側頭對她道：「是我。」

顧玩懵了，低頭，不可置信地死死地盯住手機屏幕。

剛才邀請她的人，用戶名叫——

私、聊、加、威、聊、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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