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已修】
「會長你這名字什麼時候換一下,跟你形象嚴重不符合。」像是為了讓顧玩確定這不是夢,寸頭男生打趣道。
顧玩屈腿坐著,離院嘉的距離大概一米半,看著他的側影,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早就知道她是So_What。
「開。」院嘉一接觸遊戲好像變了個人,說話都言簡意賅。
顧玩腦袋裡嗡了一聲。
她真是蠢!這聲音……
院嘉在故事裡,不正是職業電競選手嗎!!
他那個戰隊叫什麼?
NYY戰隊。
這支戰隊曾經拿過一次世界冠軍,結果因為內部問題日漸沒落,從此被人嘲弄地稱為「撓痒痒戰隊」和「難贏呀戰隊」。
顧玩眼一黑,導致選技能時沒仔細看,選錯了。
進到遊戲頁面,院嘉詫異地看她一眼,沒說什麼又轉回頭。
顧玩抱著手機沒注意到,只想吐血三升。
有哪個電競選手取這樣的遊戲名,拿專業水平逼人認清現實好好學習?
顧玩很想質問院嘉怎麼想的,但覺得場景不合適生生忍下,帶著糟糕的心情想早點結束這局遊戲,誰知僵持到第二十分鐘也沒分出勝負。
對面隊伍的人難纏又話多,寸頭男生不由發語音道:「我們這邊兒等著吃飯呢,快點!」
院嘉嘖了一聲,道:「別分神。」
他話音剛落,顧玩聽到自己的腸胃咕咕叫了一聲,操縱遊戲人物方向站到草叢裡蹲著。
她也有點餓了。
餘光里突然多出一隻手,看手臂明顯是男生,有健碩感,還戴著腕錶,拎著被塑料袋裝著的外賣放到她腿邊的紅色塑料跑道上。
顧玩依舊沒分神,因為遊戲里打起來了。
她在草叢裡被對方兩個人抓住圍攻,寸頭男生前來支援。殘血的她溜得宛若泥鰍,走時看到院嘉玩的女菩薩在喪屍坑裡和人打了起來,放了個控制技能定住敵人。
「白曉萌托我給你帶的。」陸聘放下外賣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顧玩盤腿打遊戲的模樣,順帶著掃了眼院嘉。
顧玩很專註,沒抬頭,道:「謝謝啊。」
陸聘沒說話,屈著一條腿坐她旁邊。
顧玩手機上顯示對方死了四個人。
遊戲里,唯一活著的敵人鍥而不捨地追著顧玩。他隊友死了,知道翻不了盤,不如拿了顧玩人頭,誰知顧玩右躲草叢左穿牆愣給他甩開了。
然後他被小喪屍一拳捶死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什麼操作。」寸頭男生笑道。
「現在喝嗎。」陸聘的聲音再次響在顧玩耳邊。
顧玩操控著角色,還差幾步就到家了,看到塑料餐盒被打開被舉到臉邊,下意識偏開臉,道:「等會兒喝。」
專註遊戲的她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沒去想陸聘怎麼會給她送湯,還把湯送到她嘴邊。
血條滿了,顧玩看到四個隊友已經在中路推敵方的紅外線塔,跟了上去。
到了敵方家門口,復活的五個敵人選擇了負隅頑抗,然而完全是徒勞,很快又一次團滅,被推家前還發文字倔強地叭叭他們欺負人。
顧玩最不喜歡打的菜還愛叭叭的人了,打了一句話。
[So_What]:第一次輸?你是單口相聲演員?
院嘉語音轉文字,清冷的聲音響起:「菜。」
遊戲結束,顧玩抬頭望著院嘉的後背。
陸聘坐著將顧玩的動作和神情看在眼裡,用力抓握著圓形湯盒,無聲地笑了一下,顯得很不悅。
他四根手指在湯盒底部拖著,大拇指摁在邊沿的弧度上,猛然用力往盒裡面扣了一下,鬆開,面色平靜如水,跟著重複:「菜。」
顧玩扭頭看向他,打遊戲失去的意識霎時間回來了,詫異地看著他:「你——」
「來替萌萌送湯,那她人呢」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陸聘凝視她,淡淡地道:「我說菜湯,再不喝就涼了。」
「謝謝啊。」顧玩餓得要死忙從他手裡接過溫熱的湯盒,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果然中午不吃飯是不行的。
顧玩把湯盒放到腿邊,一副不喝的架勢,惹得陸聘不說話,凝視她雙眸。
顧玩最近被他這種直勾勾的眼神看多了,心裡有些發毛,從兜里拿出紙巾解釋道:「我,我拿紙巾。」
由於白曉萌動不動就哭,她隨身帶紙巾已經成了習慣。
「給我一張。」陸聘心情很好,朝她伸出一隻手。
顧玩一愣,反應過來遞給他一張,自己也抽了一張,沿著湯盒擦拭了一圈,之後端起來喝了一大口。
陸聘渾身氣焰比方才收斂了不少。
她嘴放的地方正好是他剛剛手指放在的地方。
【陸聘對宿主好感能量+2】
喝完湯,湯盒被陸聘主動收拾掉,回教學樓路上扔進沿途的垃圾桶。
將兩人互動看在眼裡,一同回教學樓的院嘉若有所思。
顧玩也覺得神奇。
大姨夫能讓男人洗心革面?
她實在想不明白校霸最近為什麼越來越像個人了。
顧玩回到教室,看到自己桌面上有一碗看起來沒被動過的菜湯,坐到椅子上戳戳趴在桌子上的白曉萌問:「這份湯是誰的?」
趴在桌上的白曉萌頭也不抬道:「盧周航的。」
顧玩看到盧周航正呼呼睡大覺,拎起來嫌棄道:「快放窗台上,我桌子上都是油。」
白曉萌直起腰拎著放到窗台上,飛快掃了眼陸聘的背影,再度趴到桌子上。
剛剛在食堂門口,陸聘拎著一碗蔬菜湯把她叫住。
「我去給顧玩送湯。」他道,「你這碗賣給盧周航。」
她疑惑道:「為什麼要賣給盧周航?」
陸聘道:「我說,我要給顧玩送。」
「可……」
「我說,我給她送。」陸聘不耐煩地重複。
白曉萌身體一抖,忙不迭點頭:「好的好的。」
陸聘這才滿意地走了。
顧玩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也沒機會從白曉萌口裡得知,更沒心情。
因為這天後發生了許多糟糕的事。
高考前一周,她桌子里頻繁出現一些東西,譬如死知了、死壁虎、死蟑螂、垃圾、大頭釘。
「這東西差點扎到我。」這天早上,顧玩把夾在書里的大頭釘拿出來放到桌面上,臉色難看。
「啊!」白曉萌發現自己桌子里也有一隻死壁虎,她跳起來,尖叫聲差點讓喝礦泉水的盧周航當場去世。
「咳咳,怎麼了?」盧周航緩過來,紅著臉扭頭,看到顧玩貼牆站著,陸聘蹲在白曉萌桌子後面。
他用衛生紙捏出死壁虎丟遠,又把手伸進顧玩桌子里,將掏出來都放到地上。
盧周航看不見陸聘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頭,看了一眼貼牆摳牆皮的顧玩暗暗嘆氣。
陸聘把顧玩的桌兜都搬空了,看到裡面沒別的東西,起身對盧周航道:「下課去趟監控室。」
文陶很好說話,只要跟她說一聲,她就會准許他們去監控室。
收拾好桌兜,顧玩重新坐到位置上,聽到盧周航嘟囔道:「不會又是蔡妍心做的吧。」
顧玩聽見了,道:「別猜了,等看監控吧。」
證據才能證明一切。
早操時間,陸聘和盧周航去了監控室。
下操后,顧玩和白曉萌走進教學樓,剛要回班,看到一樓樓梯後面盧周航露出個腦袋,朝她們招招手。
顧玩和白曉萌走進去。
樓梯後面,陸聘冷著臉站在一旁,一個高一男生滿臉害怕,一見到顧玩和白曉萌立刻九十度鞠躬,道:「對不起,你們桌子里的那些東西都是我放的。」
顧玩看他一會兒,好奇地問:「你每天什麼時候放啊?」
「七、七點。」男生看了一眼陸聘,艱難地解釋道,「那個時候你們班還沒有人。」
顧玩評價道:「你可真勤快。」
陸聘:「……」
盧周航:「……」
顧玩擺擺手道:「道完歉了,你走吧,別再放了。」
男生再度看向陸聘,見他點了下頭,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低著頭離開。
他走後,盧周航迫不及待地問:「玩妹,就這麼讓他走了,不是你風格啊。」
顧玩看他一眼,又看向陸聘,道:「我頂多就是問他幾句話,你們也應該都問清了吧。」
「聘哥,你說?」盧周航試探地看向陸聘。
他等著陸聘說,卻見他看著顧玩,眉眼不知何時變得柔和多了,跟剛才冷臉的樣子簡直一個是夏威夷一個是北極。
「……」
陸聘內心很舒坦。
他后桌這麼了解他。
他后桌看他的時間比看廢物長。
盧周航見陸聘不說話,開口道:「那小子是——」
「李陌。」陸聘奪過話柄,「本來在我咖啡店打工,後來鬧事,我就把他開了。」
他說完又不說了,惹得顧玩皺眉,問:「然後呢?」
他現在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盧周航看著陸聘,忍不住閉了閉眼。
聘哥這耍心機的樣子瞎了他的狗眼。
陸聘慢慢道:「他眼瞎,看上白巧嫻了。」
顧玩無語道:「那是有點瞎。」
盧周航插話道:「別這麼說啊,白巧嫻身材不錯,也有錢。」
顧玩忍不住瞪他,道:「你們男生是不是成天就知道關注誰好看誰身材好?看了這麼多人,審美依舊是個謎啊。」
盧周航很委屈:「我——」
「他膚淺。」陸聘順著顧玩的話說,斜睨盧周航。
盧周航:???
「他和李陌都不配算是男人。」陸聘為男人這個物種辯解道。
盧周航:!!!
顧玩對陸聘能說出這話覺得新奇,特意打量了一下陸聘。
她想說——你之前連人都不算,大姨夫來完,現在剛像半個。
不過為了好好呵護很久都沒動靜的好感能量,她咽回了原話,道:「快上課了,回班吧。」
陸聘沒動,問:「你不打算收拾白巧嫻?」
他覺得顧玩的性格不會便宜白巧嫻。
顧玩聳肩道:「沒證據。再說了,現在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怎麼不收拾啊。」
陸聘罕見地一愣,想到過幾天有個晚宴,白家也在出席名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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