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22
木頭大門被無聲無息地打開,一個人影悄然從門內出現,手中還拖拽了一個長條狀的人性物體,快步朝著河邊而去。
冰面上,千羽將人隨意丟下,心中卻冷笑不疊,暫時不殺他,那也得收些利息才行。
手起棒落,只聽咔嚓咔嚓兩聲脆響,王寶貴的腿骨應聲而斷,他被劇痛刺激得醒來,凄厲的慘叫聲還未來得及發出,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剩下的柴油,全被千羽倒了出來,在冰面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這一次的恩怨暫且如此,今夜過後,他是死是活全憑天意,真挺不過去,那也是他的命。
「主人,他...會不會凍死?」小一問。
千羽的聲音冰冷,一如這個寂靜的夜,沒有一絲溫度,「死了更好,一了百了。」
她還是更喜歡簡單直接的解決方式,有仇她一般當場就報了,能自己處理就不想節外生枝。
今天的她已經退了一步,若如此還有因果,哼,統統攬下就是。她若是個瞻前顧後膽小怕事的性子,壓根也活不到今天。
小一暗嘆,它就知道會這樣,它家主人平時性子很隨和,也好說話,可一旦動了真怒,那必定出手毫不留情,不死不休。今天,主人能聽它勸阻,並未當場擊殺王寶貴,它已經很滿足了。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洋洋洒洒飄起了雪花,一大團一大團棉花似的,大有越下越猛烈的趨勢。
千羽嘴角微勾,心情也隨著輕舞的雪花飛揚起來。
看來連老天都站在她這邊,有了這場大雪,一切罪惡的印跡都將被掩埋,她也不用再費心去清理那些屋檐下的柴油痕迹。
第二天一早,大雪依然在下,已經有了一米多深。王寶貴命很大,被人從雪堆里摳出來時,被凍的通體僵硬青紫,心臟處居然還殘留著一絲熱氣,人還沒死。
熱心說完村民忙喊來村長和王家母女,一陣雞飛狗跳鬼哭狼嚎后,套上爬犁,將人用厚棉被裹上,直奔鎮上救衛生所。
冰面的雪被前來看熱鬧的村民踩的亂七八糟,隱約露出冰面上黑紅的印跡,好奇的村民扒開積雪,便看到冰面上那個暗紅色的字。
「咦,這裡有個字,這個字我認得,前些天剛學過,是...是死字。媽呀,這王寶貴不會是被人尋仇報復了吧?」
「八成是,估計是在外面鬼混時跟人結了仇,被人給陰了,嘖嘖,真是慘啊,下手也太狠了,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真不好說。」
「呸,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也是他活該。」
眾人議論紛紛,有同情心泛濫的,自然也有心裡解恨暗自暢快的,那王寶貴就像村裡的一顆毒瘤,自小就愛偷雞摸狗,村裡就沒幾家沒被他霍霍過,大家心裡都煩他煩的要命,可除了罵兩句,吆喝幾聲,誰家也不好跟個小孩子太較真,更何況他身後還有個喜歡胡攪蠻纏的潑辣寡婦,頗有欺辱孤兒寡母之嫌。
等他成年了,更加變本加厲,又添了無賴不著調這一條,經常出言下流,滿嘴的淫詞浪語,調戲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偏偏他還特別油滑,能說會道,巧舌如簧,能把人哄的有火發不出,說也說不過他。
眾人一致認為王寶貴是被人尋仇了,任由他們天馬行空地想象,也沒人會將這一切同千羽聯繫到一起。
龍泉鎮衛生所,急診大夫給王寶貴檢查了一下情況,便將頭搖成了撥楞鼓,推說救不了,讓他們趕緊去縣裡醫院,興許還有一線希望。
其實在他看來,這人已經沒救了,只吊著最後一口氣,能不能堅持到縣醫院都不一定。不管咋說,人不死在他這裡就行,他反正也沒說假話,以他們衛生所的條件和環境,是真的救不了那人。
村長和一起前來的幾個村民面面相覷,眼神閃爍,心裡不由生了放棄的心思。
他們不是不明白醫生的意思,就連他們也覺得醫生說的對,外面大雪滔天的,就算借個拖拉機往縣裡去,一路顛簸,也得大半天的時間,說不準還沒跑到地方人就給顛沒了。
秦寡婦一見眾人臉色,心中一震,一股巨大的恐懼席捲了她的心神,駭得她臉色煞白,身子止不住顫抖起來。
她再也顧不上這裡是人來人往的衛生所,「撲通」一聲跪倒在村長趙長林面前,死死地抱著他的小腿,歇斯底里的哭嚎起來,「村長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孤兒寡母,救救我家寶貴吧,他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叫你一聲叔,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大夫都說了,只要去縣醫院就有救,我家寶貴肯定能好,求求你,求你了。」
哭嚎間,秦寡婦的眼淚鼻涕通通蹭在了趙長林的褲腿上。
趙長林心裡是即尷尬又噁心,秦寡婦這無賴的行為太無恥,妥妥的身體和道德的雙重綁架,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嘛,她一個寡婦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抱著一個大老爺們算怎麼回事。
趙長林氣結,使勁甩了幾下腿卻沒甩開。一起來的幾個村民見秦寡婦哭的可憐,心生不忍,紛紛用眼神徵詢他的意見,一時間,周圍的氣氛很是凝滯沉重。
「王家的,你......帶錢了么?去縣裡可能會花費的比較多。」趙長林思量了好一會兒,最終無奈妥協,沉著聲問道。
秦寡婦的哭聲一頓,片刻后,堅定地點頭道:「帶了帶了,我把家裡所有的錢都帶來了。」
她這會兒的心翻著個的疼,不只心疼兒子,還心疼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她將家裡二百多塊錢和一堆票都拿著了,還揣了她壓箱底的金戒子,這些加起來也不知道夠不夠。
趙長林點頭,心裡略微好受了點。他作為一村之長,還真不能見死不救,畢竟人還吊著一口氣。可若是沒有錢,就是將人送去了也沒用,他們幾個身上也沒幾個錢,三塊五塊在縣醫院裡啥用也不頂。
。
趙長林厚著臉皮去鎮公社辦公室,找他平日稍熟的潘幹事,說盡了好話,總算是借到一個拖拉機,一眾人頂風冒雪,又風風火火往縣醫院趕。
外面紛紛擾擾,千羽的心情卻是歲月靜好。
天寒地凍,大家都窩在家裡貓冬,為了節省糧食,一天只吃兩頓飯,早飯一般吃的會較晚。
吃完早飯,千羽忙完雜七雜八的家務活,呃...其實她除了餵雞啥也沒幹,收拾廚房和鏟開院子里的雪都是大壯大強哥倆乾的,自然,其中有一部分是背著王桂芝進行,比如擦桌子,洗碗。
在她的糖衣炮彈和精神洗腦的雙重腐蝕下,哥倆已經學會了主動幫她挑擔子,還一副不怕吃苦受累的自豪模樣。
一應事畢,姐弟三人圍著灶台烤地瓜和花生吃,還能順便考教一下哥倆最近新學的知識。
吳娟被烤地瓜的香氣引了過來,扔下幾個大地瓜,斜著眼睛掃了三人幾眼,又狠狠地瞪了千羽一眼,趾高氣昂道:「先給我烤幾個,你們幾個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姐,還敢吃獨食,真不像話,小心我去告狀,讓我媽收拾你們。」
說完見三人誰都沒吱聲,以為他們被鎮住了,害怕了,便一臉得意的轉身出去了。
三人沖著吳娟的背影,齊齊的翻了個大白眼,真幼稚,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玩小孩子告狀那一套。
千羽如今一點不將吳娟放在眼裡,更不怕她鬧什麼幺蛾子。在深入了解了這個人后她發現,這樣的吳娟對她造不成一丁點的威脅,也就放任了吳娟的蹦噠,反正這日子也過的平淡無聊,有個樂子看看也挺好,只要不來招惹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