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皮山國退兵 炮轟赤腳仙
皮山國攻打于闐國的統帥是金光喇嘛的大弟子普魯哥,先鋒是他的四弟子格桑,他們本想借北明攻打且末,于闐城內空虛,打個時間差,趁機撈一把,報兩次失敗之仇。.
他們到了于闐城便命令士兵攻城,城內拋下滾木雷石,潑下滾燙的牛油,砸的士兵頭破血流,燙的渾身是泡,格桑見攻不下城池,便命令士兵停止進攻,他回到了牛皮大帳對元帥普魯哥說道:「師兄,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如何是好?」
普魯哥道:「挖地道,挖進城去。」
格桑腦袋搖的象波浪鼓似的,說道:「那太費時間了,還沒等我們挖完,他們的援軍就殺回來了,我們豈不是白忙乎了一場?」
普魯哥反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格桑道:「我想同他們的主將刀對刀槍對搶的打一場,殺他幾員守將,他們就毛丫子了。」
普魯哥沉思了一會,說道:「那就按你的想法辦吧。」
格桑返回了于闐城下,高聲喊道:「大膽的于闐賊子,有能耐別做縮頭烏龜,出來和你爺爺大戰一場!」
話音剛落,北亮帶領二十名士兵出來了,他上前問道:「誰在叫喊,你小爺爺出來了,誰敢同我一戰?」
格桑勒馬過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快快報來,本先鋒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北亮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仰著臉望著天空,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叫北亮,你叫什麼名字?」
格桑這個氣呀,人家根本沒把自己當作一盤菜,他通報完了姓名,上來就是一刀,恨不得一口把北亮吃掉。沒過幾個會合,北亮來了招北斗七星刀里的犀牛望月,一刀砍在格桑的后脖頸上,斜肩帶背的把格桑砍成了兩段,死屍「撲嗵」一聲摔到了馬下。
普魯哥一聽格桑己死,就麻爪了,怎麼還有一個和北明一樣厲害的人物,這如何是好?他告訴士兵,高掛免戰牌,三日後再戰。
北亮回到了城裡,沱沱僧陪著女王從城摟上下來,女王故作不高興的樣子:「亮兒,你也太冒失了,你也不知道人家的虛實,就敢孤身犯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向你父親交待?」
北亮「嘿嘿」一樂道:「女王母親,無妨,無妨,幾個小小的泥鰍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
女王道:「傻孩子,真拿你沒辦法。」
過了一宿,第二天探馬來報,說皮山國撤兵了。女王問沱沱僧:「大師,皮山國怎麼忽然間撤軍了呢?」
沱沱僧道:「他們攻城不下,交手又死了先鋒,他們不撤軍還等著太子領兵回援消滅他們呀。」
北明帶領四千人馬回來了,他問守將郝大光:「皮山國的人馬呢?」
郝大光道:「回太子殿下的話,他們昨天晚上就潰退了。」
北明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們這不是勞民傷財嗎?怎麼輕意的就撤退了呢?」
郝大光見太子納悶,解釋道:「他們的先鋒被二殿下給殺了,不敢出戰,所以昨天晚上就偷偷的跑掉了。」
北明知道二弟的武功,不要說金光的徒弟,就是金光來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帶兵去攻打且末,才留下二弟守于闐城。他陪著鄯善國公主來見女王母親,女王早已聽說北明滅了且末國,並且任命武天為最高長官,且末民眾歡欣鼓舞。北明彙報了戰況之後,對站在身旁的公主道:「快拜見母親。」
公主跪倒叩了三個頭,說道:「鄯善國公主拜見女王陛下,拜見婆母大人。」
女王見公主說話很有分寸,知書達理,便道:「孩兒,免禮,免禮。」
公主站起身來,說道:「謝謝陛下,謝謝婆母。」
北亮站出來問道:「女王母親,我哥哥的婚禮什麼時侯辦?」
女王微微一笑,道:「你這孩子,比我這當媽的還著急。沱沱大師,您給選個好日子吧。」
沱沱僧掐指算了算,說道:「明日就是吉日良辰,歡喜婆主南,可婚嫁。」
女王道:「那好,明日就給他們完婚。」
結婚這天,于闐城裡一片歡騰,大小街道都掛起了彩燈,鞭炮禮花響徹了天空,大人小孩臉上都掛著笑容,全羊筵都擺到了街道上了。
晚上,新人早早就睡了,門前坐著一胖一瘦兩個宮女,更夫在打三更。
清晨,公主坐在銅鏡前梳妝,北明坐在她旁邊看著,他見公主在往臉上塗油脂,便道:「你不要塗油脂了,塗了反倒不美了。」
公主道:「夫君,你有所不知,我的麵皮白嫩,經不起陽光暴晒,一曬就暴皮。」
胖宮娥進來道:「主人,女王派人來請您們去用歺。」
北明把公主的梳妝盒一蓋,說道:「咱們走吧,忙乎了一宿我還真餓了。」
在歺桌上,女王坐首位,北明坐左邊,北亮坐右邊,公主坐在了女王的對面。女王興緻勃勃地說道:「今天咱娘四個湊成了一桌,組成了四方大團圓,一家人團坐在一起難得呀,難得呀。」
北亮插話道:「將來嫂子在給你生個孫子,那就更好了,成了五福臨門了。」說的公主低下了頭。
吃完飯,上朝議事,北明站出來說道:「母親陛下,皮山國賊心不死屢犯我邊界,兒臣建議消滅它。」
沱沱僧搖了搖頭,說道:「貪僧認為無事不可開戰,一旦打起來,遭罪的只然是老百姓。」
北亮反駁道:「無事是不可開戰,可皮山國的軍隊剛剛退走,這叫無事嗎?戰火是他們燒起來的,我方回擊他們哪是有理有節,有根有據。」
女王向郝大光問道:「郝將軍有什麼看法?」
郝大光是將軍,十個將軍九個愛打仗,一聽打仗,腦袋後邊都樂開了花,他向前跨了步說道:「我同意兩位殿下的意見,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一舉消滅皮山國,解決我後顧之憂。」
女王又徵求了沱沱僧的意見:「沱沱大師,還有什麼意見?」沱沱僧見自己是三比一,知道再說也是無益,只好不說了。
女王和顏悅色道:「即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那就發兵,由郝大光為先鋒,北明為主將,北亮為監軍,即日點齊四千人馬便可出發。」女王辦事那是豬嚼西瓜皮—嘁嚓喀喳,說出話是一道令,吐出吐沫是個釘。
北明到校場點齊了四千人馬,用牛拉著三十門火炮,在弟弟北亮陪同下領著三十名火銃手向皮山國進發了。
皮山國的探馬策馬狂奔,回皮山國報告去了。皮山國的國王就是北明的父親北斗叩頭的三弟—原來皮山國的太子,他父王駕薨之後,他繼承了王位,就是現在的皮山國國王。他本來不打算乘于闐國和且末國打仗時偷襲于闐城,他覺得出師無名,無奈金光大喇嘛一個勁的竄掇,他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發兵的。現在,人家大兵壓境,興師問罪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兩眼直盯著金光,金光大喇嘛站起身來,說道:「陛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近日我得一奇人,名叫赤腳仙,此人會興風作浪,撒豆成兵,他願意助我國一臂之力,打敗於闐國。」
皮山國王問道:「此人在哪?能否讓孤王看看。」
金光向殿外一揮手道:「請赤腳仙上殿見駕呀!」
進來一位衣衫襤褸的道人,赤著雙腳,他一抱拳說道:「貪道拜見國王陛下。」
國王睜大眼睛一看,下面站著一位渾身無肉--抓巴抓巴也做不了一盤溜肉段,一陣風都能將其颳走,出了臉黢黑之外,沒有一點降人處,他心涼了半截。問道:「仙家,你有什麼本領?」
那赤腳仙把嘴一撇道:「貧道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國王道:「那你就表演一下給孤王看看。」
赤腳仙把手中的小黑旗一擺,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一隻鳳凰飛在殿中,那鳳凰五彩斑斕,發著光芒,晃的人睜不開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收了法術,問道:「國王陛下,還想看什麼?」
國王還沒緩過神來,過了一會才說道:「孤王想看看你撒豆成兵本領。」
赤腳仙又把小黑旗一擺,半空中剎時烏雲密布,閃出了豺狼虎豹,獅犼象犀,一齊向宮中撲來,嚇的國王趕忙鑽到了龍樞案下,連連喊道:「夠了,夠了!」
金光大喇嘛道:「快請道兄收起法術,別驚了聖駕!」
赤腳仙收起了法術,國王也坐回了龍椅,稱讚道:「有仙道的法術助孤,是天助也。」
北明大軍來到了皮山國城下,士兵向裡邊喊話:「皮山國聽著,我于闐國發來天兵剿滅兒等,速速開城投降,免得玉石俱焚,悔恨晚矣!」
城摟上的士兵急忙去報告金光,不一會城門大開,出來一彪人馬,為首的正是赤腳仙和金光大喇嘛,普魯哥領著二百士兵殿後。
于闐國先鋒郝大光催馬上前喊道:「誰敢遇我郝大光交戰?」
普魯哥一看是郝大光,催馬上前對金光道:「把這個賊人交給徒兒吧。」
金光點點頭,說了聲小心,便讓普魯哥出馬了。普魯哥雖說打不過北明兄弟倆,但哪也是金光親傳弟子,武功也是在數的。他和郝大光都認識,用不著介紹,兩人一陣好打,打到了八十多個會合時,郝大光有點體力不支了。北亮在後邊一看郝大光要敗,催動坐騎上來便打,普魯哥一見北亮心裡就發秫,知道自己遠非人家對手,扭頭便跑,北亮也不追趕。
只見赤腳仙手中的小黑旗一搖,立刻天黑地暗,野獸狂奔,直撲于闐國的軍隊,嚇的那些士兵掉頭就跑。這一仗于闐國損失二三百士兵,那是自相踐踏而死的。
金光收兵回城,向國王彙報了此役的戰果,國王聽后大喜,賜御宴一桌,金光大喇嘛親自作陪。這位赤腳仙什麼肉都吃,什麼酒都喝,只見他大快大塊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金光恭維道:「仙道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一仗就消滅了于闐國五六百士兵,我想再有這麼幾仗那于闐國的士兵就死光了,于闐國也該滅亡了。謝謝大師,謝謝!」
赤腳仙眼睛望著房笆,嘴一撇道:「他們這點殘兵不夠我動動一根小拇手指頭的,今天不過是小試牛耳,待明日一戰就能將他們全殲。」
北明的大帳里,北明兄弟和郝大光正在商議如何對付赤腳仙的百獸陣,北亮道:「哥哥,咱父親在攻打白蓮教匪首唐賽兒時,那火炮是用黑狗血浸過的,我看今天皮山國用的也是和當年唐賽兒一樣的巫術,咱們也用黑狗血塗抹在炮筒和彈丸上,那妖道的巫術不攻就破自了。」
北明也聽說過父親用黑狗血制服了唐賽兒的一巫術,便道:「就以弟弟的辦法施施吧。」于闐國的軍隊里有幾條黑犬,又命士兵到附近村莊買了幾條。用這些黑狗血凃在了火炮和彈丸上,最後黑狗血不夠了就摻了些水,把黑狗血沖淡些。這西域的天氣就是乾熱,凃抹上的狗血一會就幹了。眾兵丁推著裝好了彈藥的火炮來到了距離城門五百步的地方,北明命令士兵上前叫陣。
城門大開,從裡邊走出了赤腳仙,黑黢黢的一張臉,赤著雙足,站在了兩軍陣前說道:「我看你們是找死,昨日一戰,貧道手下留情,讓你們多活了一宿,今天就忙不迭的來送死了。」他說著把手裡的小黑旗一擺,剎時間天空烏雲密布,黑煙滾滾,從裡邊衝出了一群豺狼虎豹獅犼象犀,一齊向于闐國的軍隊撲來。北明命令火炮手開炮,火炮一響,那豺狼虎豹立刻飛得無影無蹤了,獅犼象犀也不知去向了,烏雲散去,黑煙盡無。接著又是一頓炮火,差點沒把那赤腳仙給炸死,跟隨出來的士兵被炸的死的死傷的傷,沒死的沒傷的立刻抱頭鼠竄跑回了城裡。
這回赤腳仙不吹了,低著頭對金光大喇嘛說道:「.這回我們是打了敗仗,但我的絕招還沒使出來,今晚上我登台做法,讓他們各個頭疼,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破我的法術。」
當晚,赤腳仙便登台做法,他拿出了個小布人,在布人頭上扎了一根鋼針,口中念念有詞,一直念了七七四十九遍才停止下來。
于闐大營里出了北明兄弟之外都喊頭疼,這下子可急壞了北明北亮,他們不知道是得罪了那路神仙,給他們布下了這個局。
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道站在了于闐大營的門口,只見他仙風道骨,白色的鬍鬚飄撒在胸前,他見守門的士兵頭疼的無精打采,便在他們頭頂上扎了一針,一股黑血流出,他們的頭疼好了,腦袋不疼了。老道說道:「你們去通知北明,說雪山道人求見。」
那守門的士兵連跑帶顛的跑進了帥帳:「報告太子殿下,大營門口來了一位神仙,說叫雪山道人,給我們幾個扎了一針頭就不疼了,他說要求見您。」
北明問北亮:「弟弟,你知道雪山道人的來歷嗎?」
北亮說道:「他便是大名鼎鼎西俠韓連雪的師父,西俠是咱們的韓伯父,快去迎接吧。」
哥倆來到了軍營門口,深施一禮道:「我們哥倆不知仙師駕到,有失遠迎,請仙師勿要責怪。
雪山道人說道:「我路過此地,見軍營瘴氣瀰漫,特來看看,看看大營里是否有人被巫蠱之術殘害過。」
北明道:「仙師,您老來的正好,救救我們軍營里的士兵吧,他們全都害了頭疼症。」
雪山道人說道:「整個軍營我一個人忙乎不過來,你把軍醫找來,我教他們施針的方法。」
北明把雪山道人讓進了帥帳,又找來了軍醫,學完了施針方法后和雪山道人一起給士兵們施針。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雪山道人和軍醫們忙乎了一宿,總算把近四千士兵腦袋疼的癥狀解除了。雪山道人要走,北明命人拿來了一百兩銀子,說道:「孫兒沒什麼孝敬您老人家的,這一百兩銀子請您老笑納。」
雪山道人捋了下白鬍須說道:「不可,不可!你韓連雪伯伯是我徒兒,做點事是應該的,怎麼能要你的報酬呢?再要這樣爺爺可要生氣了!」
北亮見雪山道人虎著臉,便插話道:「哥哥,爺爺是不會收的,你就甭強人所難了。」
北明見此情景,又深施一禮道:「謝謝爺爺,請您老走好。」說話間,雪山道人己經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