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波又起
「起來吧!護法已經走了!」竹床邊的蒙面人起身攙扶跪倒在地的女子。
「姐姐,我是不是太沒用了?」女子一頭撲入攙扶者的懷中。
攙扶者此時也露出女子聲線,輕拍她的後背:「鑰兒不要自責,此事怪不得你,護法剛才不也沒有多說什麼嗎?」
「可是他眼中分明就有殺意!若不是還要依仗姐姐,我怕是要被他……嗚嗚」譚鑰哭出聲來。
譚若嘆了口氣:「沒事的!有姐姐在,他不敢隨便處置你。
只是往後不要給他抓到把柄,否則我們都難逃一死!」
「姐姐,我想回家!」譚鑰仰頭看向姐姐,一對雪亮的眸子里凈是凄楚。
譚若搖頭:「不能回去,回去就是給父親他們找麻煩,官府的鷹犬一直不曾放鬆過對我們的警惕,不能給他們口舌。」
「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死在……」
譚鑰話沒說完,便被譚若捂住了嘴。譚若瞪了她一眼:「胡言亂語!」
……
鎬京城外四座大營,分別守在鎬京四角,扼住進入鎬京的咽喉要道。
姜鋮身後跟著兩名靜夜司司役,只是在入營之前這兩人就被軍士攔下。
「駐軍大營,閑人免進!」
兩名司役無奈等候在營地外,姜鋮拿著玉豹騎中郎將的腰牌和兵部發下的文書才順利入營。
只是還未走兩步,一群軍士在一名將官帶領下騎著戰馬直衝他來。
姜鋮面色不變,側著身子看向這些人,面帶譏笑之色。
為首將官勃然大怒,戰馬幾乎快要踏到姜鋮臉上才勒馬停止。
「大膽!你們怎麼敢隨便放外人入營?居然還擋著本將軍的路,貽誤了戰機,你們擔當得起嗎?」
那員將官跨下馬來,雖沒有指著姜鋮鼻子罵,可守門的軍士俱跪地執禮,敢怒不敢言。
「軍營內縱馬,這位將軍未免太不把軍律放在心中了!」
姜鋮淡淡地說道。
「要你多事?穿得人模狗樣的就敢這麼和本將軍說話?給我拿下!本將軍懷疑他是南越派來的姦細,刺探我大夏機密!」
隨著這名將官大手一揮,身後士兵迅速將姜鋮圍了起來。
「哼!」姜鋮扯下腰牌砸向那名將官。
那人大喝一聲:「居然敢在軍營行刺本將軍,你……玉豹騎中郎將姜?
玉豹騎!姜……」
「且慢!」
說話之人從遠處駕馬而來,手中長槍脫手射向那名為難姜鋮的將官。
那名將官驚駭欲死:「大哥,你……」
「嗖!」
一支白羽箭從姜鋮身後射向那名將官,剛好與飛來的長槍相撞。
長槍扎進土中,而白羽箭射在槍桿上,箭頭沒入槍身。
唏律律!
姜鋮身後傳來勒馬聲,不用他回頭也知道是何人。
「玉豹騎果毅都尉符瀚(季元)參見將軍!」
兩名身穿明光白玉鎖子甲的八尺壯漢拜倒在姜鋮身後。
「玉豹騎參見將軍!」
緊隨其後地是玉豹騎眾軍士,個個身姿挺拔,立於馬旁,手中長槍直指天際,雪色長纓無風自飄。
玉豹騎,玉山軍司最特殊的一支騎軍。
滿員只有五千人,而這五千人卻是從玉山道數萬悍騎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玉山道三分之一的軍資都花在他們身上,最高的軍餉,最強的教導,最精良的甲胄兵器,便是婚配也是由軍司牽線,從玉山道各地擇良善之家供其挑選,不乏豪門旁支女子與騎兵結親。
姜鋮離開玉山道之時,帶走了一千玉豹騎並五千輔騎,這便是他到鎬京的最有力依靠。
雖說玉豹騎登記在冊,吃的是「皇糧」,可他們都在玉山道安家立業,家中一應家眷生活所需都由軍司供應,子女升遷也由軍司包辦,完全就是「符家私軍」!
這支帶有濃重地域性質的私軍除了聽從符家的號令外,也就只有符家血脈的姜鋮指揮得動他們,便是皇帝姜洋給他們下令,若是沒有符家或者姜鋮點頭,他們也是聽調不聽宣!
「符瀚你好大膽子!在軍營里公然襲擊同袍,你……」那名將官驚魂未定就對著一名玉豹騎果毅都尉破口大罵。
「住口!」擲槍救下胞弟的那名將官拍馬趕到姜鋮身前,跳下馬第一時間拉著胞弟跪在姜鋮面前。
「鎬京軍司京禁虎捷步軍折衝都尉陳立攜果毅都尉陳行見過殿下!」
陳立抱拳低頭,一旁陳行便是再愣也知道該怎麼做了,跟著哥哥同樣低著腦袋,卻急得滿頭大汗。
「陳將軍也是將門世家,軍營縱馬狂奔該當何罪?」
「馳突軍門,此謂輕軍,按律當斬!」陳立咬牙說道。
「大哥,我……」
「啪!」陳立反手一巴掌甩在陳行臉上,立時鼓脹出一個大包。
「還不認罪?我陳家歷代為將,對陛下忠心耿耿,所戰必為前驅,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知軍律的蠢貨?」
陳立雖說是在教育胞弟,可有些話也是說給姜鋮聽的。
「好了!我看是這馬失了控制,罪不在陳將軍!」
姜鋮也不會輕易得罪將門世家,何況陳家還掌控著鎬京軍司的虎捷步軍,位高權重。
但他瞥了一眼旁邊的符瀚,符瀚會意,拔出腰刀便在陳行眼前把他那匹寶馬首級斬了!
「懸首示眾,好叫其它戰馬知曉,違背軍律,死罪!」
姜鋮轉身前留下這麼一句話,陳行卻只能唱個「喏」,半點怨言都不敢發。
「兒郎們吃住可還習慣?鎬京相對玉山還是偏南了,四季都要更暖和,羊皮襖是派不上用場了。」
姜鋮一邊走一邊與兩位不下說笑道。
符瀚笑了笑:「確實剛開始不少兄弟有些水土不服,可過了一兩日也就好了。
鎬京不似玉山苦寒,過上舒坦日子,只怕弟兄們往後都捨不得離開了。」
季元也道:「是啊!這裡舒服確實不假,只是讓人筋骨也跟著鬆散了,若是長久不動彈,只怕很快就會丟了馬上功夫啊!」
姜鋮深以為然:「鎬京畢竟是大夏之都,各地商販都往這裡跑就更讓此地奢靡之風盛行,我們玉山道那邊是比不得的。
不過越是如此越不能鬆懈!你們是玉山道的核心,若是你們都被這奢靡之風迷了眼,還能指望其他人拿得動刀嗎?」
兩人連忙稱是,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玉豹騎的營地。
進了軍帳,姜鋮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
「我已經向陛下請旨,調玉豹騎協同靜夜司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