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玉豹騎
季元詫異道：「陛下會同意？當年符少將軍帶著五百玉豹騎都沒能入京城半步，殿下帶著咱們六千號人，還能入鎬京不成？」
符瀚也是這般不相信地看著姜鋮。
姜鋮笑道：「全部進城是不可能的！
陛下給我的最高許可權就是五百騎！只有五百騎可以隨我自由出入，其餘人只能在城外侯著。
僅這一點我已經是比舅舅優待多了，不能再有更高要求了。」
「五百騎？馬馬虎虎吧！
不過我們終於有機會進鎬京了，讓天子腳下這幫眼高於頂的人上人們好好瞧瞧，什麼叫做天下勁旅！」
符瀚摩拳擦掌道。
姜鋮屈指輕扣桌案：「你留下，季元隨我進城！」
符瀚脫口而出：「為什麼呀？」
「你說呢？」姜鋮的聲音雖然平淡，但卻透著不容置疑。
「喏！」符瀚不情不願地答應，內心其實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符家在皇帝這裡不受待見已經是天下皆知了，若不是符皇妃在宮中為符家進言，裁軍的旨意只怕立刻就會傳到玉山道。
當然這道旨意符家接不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便你是符家旁支子弟，為了不給人口舌，還是委屈你留守大營，好吃的好喝的我會讓陳管家送過來，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明白了嗎？」
姜鋮再次叮囑道。
「喏！屬下絕不辜負將軍與家主重託！」符瀚分得清事情輕重，知道鎬京不是善地，待在營中反而可以避免一些糟心事上門。
「季元，點齊兵馬隨我入城！」
玉豹騎中軍大營營門大開，兩列輔兵挺拔如松，在他們的注視下，五百玉豹騎離開營地進入人人渴望的鎬京。
姜鋮也終於有機會騎上自己的愛駒，玉山道獨有的照夜雪獅子馬。
此種良駒渾身雪白不見雜色，馬鬃堪比絲綢，四蹄粗壯有力，耐寒不畏苦，爬山過草地如履平地，食量大挑主人。
「小夜，有陣子沒帶你出來溜達了，有沒有想我？」
姜鋮坐在馬背上，捋著馬鬃輕聲與愛駒小夜交談。
「律律！」小夜打了個響鼻算作回應，它四蹄歡快地擺動，尾巴一甩一甩地，顯然是高興極了。
「哈哈！帶你去城裡好好逛一逛，嘗一嘗中原才有的玉壺春！」
入城時，平日里懶散地守將今日都挺直胸膛，似乎有攀比的意味在裡面，可看到那一群人形「凶獸」時，他們腿肚子還是忍不住打顫。
騎著高頭大馬的玉豹騎一水的銀鱗山紋甲，手持丈八馬槊，背後插五桿飛星短矛，腰間別手斧或流星錘，馬靴里再插一把匕首，人手一件白色披風，英姿颯爽，讓街頭巷尾地女子看得眼珠子都花了。
為了凸顯玉豹騎的神秘，今日每一騎都戴著刷了白漆的青銅凶獸面具，道路兩旁前來窺探的各家奴僕無不望之生畏。
「虎狼勁旅名不虛傳！」酒樓上，兩名男子坐在靠窗邊的桌子，伸著筷子卻只顧著看街上的玉豹騎忘了往口中送菜。
「招搖過市，二皇子城府不夠啊！」其中一人冷笑。
「某家覺著這才是破局手段！不張揚聲勢，誰還記得陛下還有一個二皇子？」
諸如此類的交談在街頭巷尾隨處可見，或讚歎或嘲諷，但話題始終繞不開玉豹騎。
姜鋮沒有帶著玉豹騎在城內閑逛，直奔武安坊。
只是今日前來查探或者看熱鬧的百姓極多，光武大街再怎麼寬敞，可還是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入得靜夜司。
整個武安坊都是靜夜司的地盤，裝下這五百騎不是什麼難事。
李遠利在衙門前與姜鋮碰面，看到玉豹騎也忍不住翹起大拇指：「真精兵悍將也！」
「哈哈！李大人廖贊了！
季元，隨我一道進去！」
姜鋮翻身下馬，小夜自有軍士牽到馬廄餵食。
「自即日起，玉豹騎暫且歸在黃氅司，黃氅司所屬除了監察靜夜司內部人員，還要主動出擊捉拿亂賊。
李大人覺得如何？」
「自無不可！黃氅司所屬司役實力高強，閑置在司內也是浪費，正該讓他們出來活動活動。」李遠利說道。
「灰線司有什麼消息？追查到亂賊或者玄池天宮的線索了嗎？」
姜鋮出聲發問，鶴儂上前答道：「自大人下令起，灰線司各部就對行蹤詭秘的江湖異人進行探查，有關玄池天宮的線索找到了兩條，而那伙亂賊的卻還未有進展。」
「說說吧！」
「玄池天宮的線索分別來自靜海道與京畿道。
靜海道徽縣傳來情報，當地靜夜司追蹤一名妖人，一直追到京畿道與黃州道交界處，妖人身受重傷，司役快要得手之際，一名自成玄池天宮的長老半路殺出，殺死赤皂司役五人，重傷十二人，帶著妖人離去，至今沒有動向。
京畿道桓縣靜夜司所屬與我們相距並不遠，我們攻破萬泉道觀前，當地靜夜司發現了一隻妖獸行蹤！
這隻妖獸實力強悍，赤皂司、灰線司並紫鈴司派出了近五十人卻還是讓它逃走了，而且還有四名司役慘死妖獸手中。
奇怪的是這隻妖獸被我靜夜司盯上不僅沒有向京畿道以外逃跑，反而向著京畿道腹心也就是鎬京方向逃竄。
在鎬京郊外，煌水河下游被妖獸甩開，而那個地方距離萬泉道觀不足十里。
故而屬下懷疑，那妖獸怕是與黑蓮道人有什麼勾結，恐怕與玄池天宮也難逃干係。」
姜鋮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鶴儂的分析，問道：「妖獸什麼特徵，查清楚它的來歷了嗎？」
「是一頭黃毛虎妖，修為極高，已經可以幻化人形躲藏人群之中避開追蹤，我們也是依靠紫鈴司的法器才艱難定位到它的存在。」鶴儂慚愧的低下頭。
「黃毛虎妖！」姜鋮微微眯起了眼，殺意翻騰不定。
過了好一陣，鶴儂忍不住抬頭時，姜鋮已經掩蓋住心中情緒波動，說道：「虎妖既然逃竄到了鎬京郊外，難保它沒有逃入鎬京在這裡興風作浪。
亂賊之事你繼續追查，但清除妖孽一事刻不容緩！
李大人，我看玉豹騎也加入到對虎妖的追蹤中來吧，畢竟鎬京安定，我們也才能向陛下交代，你覺得呢？」
李遠利不明白姜鋮為什麼突然改變既定方針，但細想這位皇子的歸來以及朝中的波雲詭譎，他大約猜到了些什麼並未做任何反對。
姜鋮離開靜夜司回到符宅。
陳管家奉上香茗后便退出了房間。
兩道黑影在房門關上剎那出現在姜鋮桌案前。
「有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