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振靜夜司（上）

「主上，屬下盯著的那伙人與外界有了聯繫，經過多日跟蹤，確定他們為子夜騎的外線無疑。」

答話之人是一名女子，雖然穿著男子深衣，卻難掩其曼妙身姿。

另一人居然也是女子，且二人容貌一致，僅是衣裳顏色不同。

她答道：「屬下盯著子夜騎一員一路追到了京畿道與黃州道交界處，他們對押送前往異地服刑的隊伍進行了襲擊。」

「做的不錯，楊薏！果然是子夜騎參與其中，這些天我都在靜夜司辦案，若是早些得到你們的消息就能更快確定那撥人的身份了！

另外一撥人有探查到什麼嗎？」

被喚作楊薏地女子搖頭：「屬下獨自追蹤，不敢跟丟子夜騎的人，便沒有去打草驚蛇，當是姐姐也不在身邊，否則必然能夠把另一撥人的身份也搞清楚。」

姜鋮滿意地笑笑：「無妨！無非是什麼江湖組織，覬覦那所謂的長生妖術，不值一提！

楊漓，楊薏你們這次做的很好，終於是幫我解開了心中的一個大謎團！」

二女臉上也有了喜色，兩人異口同聲道：「能夠為主上分憂我們責無旁貸！」

「這麼看來當年錦葉宮之事，我的父親也參與其中，否則不會派子夜騎去清除錦葉宮宮人家屬，做下這等見不得光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是主導者，還是協助者？亦或者意外參與者？

栽贓陷害還是精心布局這些都要弄清楚！只有這樣才能找到當年為了污我清白，製造錦葉宮慘案的罪魁禍首！

才能給楊漪報仇！給所有錦葉宮宮人報仇！」姜鋮握著的茶杯被他攥成了齏粉，可見他心中怒火之熾烈。

「給姐姐報仇！」楊漓楊薏二女說道。

「接下來我會著重對鎬京內外進行掃蕩徹查，先要找到對我出手的那頭妖獸！

現在有了一個黃毛虎妖的線索，我只記得襲擊錦葉宮中襲擊我的妖獸長了一身黃色絨毛，不知道是不是它，若是找到它，錦葉宮慘案就又有了一個突破口！」

姜鋮的話讓二女欣喜萬分，姐姐楊漓說道：「主上可是要我們從旁協助？」

姜鋮搖頭：「不用！靜夜司這麼好用的一把刀遞到我手上，我怎麼能不善加利用？

你們不要輕易暴露身份！」

楊薏沉吟了一陣，說道：「尚先生說主上要提防靜夜司中的任何人，他們畢竟是皇帝的人。雖說暫時聽從主上調遣，可暗中都盯著主上的一舉一動，這很有可能就是皇帝監視主上的手段。」

姜鋮頷首：「我知道，尚先生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既然把刀子主動遞到我手上，我怎麼也要揮刀砍掉一些人的腦袋才能證明我的忠心，也能讓皇帝覺得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對了，尚先生哪兒去了？」

二女搖頭，她們也不知道尚先生的下落。

「算了！尚先生自有他的事情要辦，等他回來你們再給我遞個消息。」

鎬京郊外一處皇莊內，一名小寺人偷偷摸摸地把一封信塞進了皇莊內一棵大樹的樹洞內，並用石頭堵住了洞口，然後小心翼翼地逃竄開。

過了一會兒，樹上溜下一道人影，搬開石頭取走了信，又塞了一封早已經寫好的信。

待到那名小寺人把樹洞內的信帶走，尚雲霄才悄悄離開皇莊。

依靠在郊外的某棵樹下，尚雲霄閉著眼，把信放在鼻尖輕輕地嗅，彷彿能感受到一雙手在撫摸他的臉頰並在他耳邊輕聲呼喚「尚郎尚郎」。

尚雲霄眼角有些濕潤，自嘲似的拍打著自己那張恐怖的臉。

取出信，借著灑下的月光，尚雲霄細細地觀看信上的每個字。

似乎那個熟悉的女子正對著他笑，嬌羞中帶著頑皮，她清澈的笑聲對尚雲霄來說便是這世間良藥，臉上的傷痛似乎都算不得什麼。

「……日日思君不見君……」尚雲霄輕聲念叨著信上的那句話，淚如破開閘門的洪水一般傾斜，任憑他怎麼也抹不去。

「我回來了，皇帝！」尚雲霄在心中默念，撐在泥地里的手摸到了一塊石頭，稍一用力，居然將石頭捏得粉碎。

……

姜鋮居於主位，季元穿著銀甲，腰間多了一塊黃氅司腰牌。

「季元暫代黃氅司司長一職，同時指揮黃氅司司役與玉豹騎，協同其它三司對鎬京城七十二坊進行逐一排查。」姜鋮說道。

季元拱手領命。

「以光武、煌炎、玄玉、元照四條大街作為分割，鎬京城可劃分為四個大區。

按照街區挨個篩查，比大海撈針不是更好一些？」李遠利雖然也是外來戶，可功課確實做的足。

昭通也說道：「這四個街區其實也要分先後順序。

光武和煌炎兩條大街所夾坊區多是皇親國戚，高官大員的宅子也都在此地，不能輕易闖入。

而且鎬京府就在這裡，真要盤查讓他們出馬，我們也可以少惹些麻煩。

其次便是我們靜夜司所在的坊區，一邊挨著光武大街，另一邊靠著玄玉大街，這裡多是城內城外駐軍將領和士卒家眷，更重要的是此地有軍械作坊等機要秘密，輕易搜查不得。

煌炎和元照大街所夾的十八個坊住的是平民百姓，除了一些豪商住宅不能隨便闖入，其它的宅子均可盤查。

玄玉和元照大街夾著的這片坊雖然沒什麼遮奢大戶，但這裡商鋪最多，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坊內建築雜亂無序不知道有多少藏污納垢之地。

更關鍵的是這裡排得上號的商鋪或多或少背後都站著些貴人，不太好拿捏。」

姜鋮失笑道：「如此說來只有平頭百姓才好欺負了？

天子腳下都是這個模樣，那大夏七道九十八個縣豈不是更甚？

難怪活躍於各道的業火蓮教反覆撲殺都不見效，便是這般把人分出個三六九等，專挑著人最多的那一等欺負，這邪教如何鎮壓地乾淨？」

李遠利默不作聲，昭通眼神躲閃地低著頭，堂下眾多司役均是臉色煞白，大氣不敢喘。

「本官上任之初聽聞靜夜司橫行無忌，世人無不聞之色變，竟不知靜夜司居然只敢在普通人頭上作威作福，卻不敢對豪紳官員動手！

這樣的靜夜司與鎬京府那樣的無能衙門有什麼分別？

陛下養著你們就是因為你們也多一張嘴會從百姓口中搶食嗎？」

姜鋮一拍桌子，眾寺役幾乎都嚇了一跳。

「上任司丞死的便宜！他若不死，本官到了鎬京也要親自送他上路！

高祖開國之初，靜夜司何其威風？不知道多少皇親貴戚丟了腦袋，貪污作惡的功臣及其後代有得是鋃鐺下獄的！

再反觀如今的你們！簡直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