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藏鋒
九曲一共只有三招劍決，分別是浪涌、乘風、破浪。
這三招劍法，雖然叫得大氣磅礴，但是顧長生卻覺得它始終不得味道。
九曲江曲折蜿蜒，曲曲折折、反反覆復，江上無人往來，飛鳥徑絕、人蹤不見，放眼望去只剩這一條江流橫跨天際，又如何會有這種大氣磅礴的味道？
顧長生不僅改良了九曲劍法的前三招，甚至往後倒推三招。
分別是飛鳥絕、人蹤滅、蓑笠翁。
現在只不過剛剛開塵，能夠使用出改良過的浪涌已是艱難，不過顧長生卻想到了另外的手段作為底牌。
昔年他曾經見到過一個奇怪的劍客，傳聞這個劍客練的是右手劍，後來右手被人砍斷；這個劍客豪不自餒，反練左手劍，后練的左手劍更上一層樓，只是仇家尋仇，獨臂難支，一斷去左臂為代價逃脫。
左臂被砍斷，那劍客卻仍自稱自己為劍客，沒有雙臂又如何稱自己為劍客？
只因他在自己的腦海中藏了一把劍，這柄劍在腦海中不斷打磨，等待鋒芒展露的一刻。
顧長生見過那道鋒芒，也見過那劍客至死不渝的劍意。
因為正是他將那劍客的頭顱砍下，用劍客的生命作為自己的磨劍石。
「藏鋒，劍招名字便叫藏鋒。」
顧長生輕聲呢喃，身子有些顫抖，恍惚間他看見那躺倒在地上的劍客死死的盯著他，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怒吼：「今日我便將這柄劍贈送與你，讓這柄劍替我看看這世間劍道的極致！哈哈哈哈！」
慢慢的一柄修長小劍在顧長生的腦海中凝聚，這柄小劍好似活了過來一般，在顧長生的腦海中亂竄，顧長生意志一凝，將小劍死死的卡住。
小劍似乎來了脾氣一般，不停的翻滾，但是顧長生數千年凝聚出來的劍意又豈是小劍所能夠抗衡的。
看到顧長生磅礴的劍意，小劍立即龜縮在腦海一角，悄悄感悟顧長生所領悟的劍意。
「這是一柄活劍！」
顧長生神色一驚，昔年他覺得自己已經見識過所謂的意劍藏鋒便已經足夠，畢竟那劍客的劍道再何如強大，卻終究敗在了自己的面前。
說白了，顧長生擁有自己的傲氣，他覺的自己的劍道不輸給任何人，所以不屑去學所謂的意劍藏鋒。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那沒有臂膀的劍客到底是多麼的驚才絕艷，創作出一道有生命、有情緒的劍道。
感受到腦海中的藏鋒在不斷吸收自己的劍意，顧長生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突然間就昏睡過去。
等顧長生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族學的時間早就過了大半。
突然知曉顧長生要去上族學的伯母一把擰住顧長生的耳朵，疼的他直哆嗦。
「這麼小就知道逃課？以後還能有什麼出息，趕緊給老娘念書去。」
「念書，念個屁！」顧長生也只敢在心中默念幾句，至少要是敢大聲念出來的話，他能感覺自己的伯母會當時就打斷他的兩條腿。
顧長生感受到自己腦海中那柄小劍藏鋒，突然一個愣神，只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藏鋒竟然就壯大了一倍有餘。
自己身上的疲憊感原來全部出自這柄小劍。
顧長生終於知道那劍客明明創作出如此劍法卻依舊沒有打過自己的原因，藏鋒的成長需要大量的意志力，自己數千年凝練出的劍意化作養料都稍顯不夠，而那無臂劍客又如何擁有更加強大的意志力。
來到族學，教導學生的是五長老。
顧氏宗族當中一共只有五位長老，五位長老個成一脈，彼此之間誰都不服誰。
而現任族長出自大長老一脈，是大長老的大兒子，所以大長老只是稍壓一頭，有另外四位長老制衡，族內的很多事情並不能由大長老說的算。
四長老瞥了眼姍姍來遲的顧長生有些譏諷的說道：「有些人明明身世地位什麼都沒有，卻不知道奮進，也難怪，畢竟父母死的早，沒個人教他這些。」
顧長生懶得理會五長老，自己在家中修鍊得好好的，只不過不知道伯母從哪裡聽來族學的事情，硬是把他趕了出去。
來到族學裡面也好，至少不用聽見伯母叭叭叭個不停。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坐在最後面的顧英渙慢慢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狠狠盯著坐在門口的五長老一眼，似乎是想將五長老的模樣狠狠記在自己的心中。
五長老似乎有所感應，抬頭掃視整個學堂，顧英渙匆匆低下頭，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顧長生隨便挑了個位置，索性直接趴下睡覺。
至於五長老所說的那些，顧長生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凡人五境，就算被人尊稱長老，終究是一個沒有超脫的凡人罷了。
有著前世的經歷，顧長生的眼界和心胸早就不再如曾今那般。
腦海中，無數的劍意朝著藏鋒小劍匯去而去，嚇得小劍瑟瑟發抖起來。
自己只不過是吃了一點劍意而已，怎麼所有的劍意都朝著自己涌了過來？
等了一會，小劍似乎發現這些劍意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敵意，試探性的吞了口劍意，看著劍意對自己無動於衷，立刻興奮的撲了上去。
顧長生微微一笑，所有的劍意如同潮水般朝著小劍涌了進去。
「不怕你吃，就怕你不吃。」
小劍感覺自己的嘴巴已經不屬於自己，雖然它沒有嘴巴，但是它感覺自己在不停的咕嚕咕嚕，不一會兒龐大的劍意就消失一空。
顧長生立即調來新的劍意，小劍立即躲了起來，死活都不啃再吃一口劍意。
而原本細小的藏劍，吞食了一大片劍意一點也沒有邊長，反倒是比原來寬了數十倍。
顧長生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它這是，吃撐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讓它吸收吞食下去的劍意，不然自己這劍意可就虧大發了。
顧長生堅信著一句話，棍棒底下出孝子。
不聽話，要打；聽話，還要打。
一個字，打。
管你服氣不服氣，先打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