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月秘密

主月秘密

出了主月,楊含雪不想立即回房,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虎穴方向,不知是來找師兄訴苦,還是想問陸一林更多的事情,恍惚間便來了虎穴。

路過徐伯伯的屋子,這兒極偏僻,平日里是不會走這條路的,今日恍惚竟走到了這兒,見燈火猶亮,剛欲進去。卻聽見裡面有女人的聲音,那女人道:「我不來找你,你就不去找我了么?真夠狠心的。」

仔細一聽,竟是李檐姑姑的聲音,楊含雪愕然。只聽徐伯伯道:「這些日子看管陸遙山莊那小子,我不是害怕兩個孩子看管不當嘛。」

楊含雪知道徐伯伯口中「兩個孩子」指的是她與師兄聶楠豐。只聽李檐姑姑嗔怪道:「我看你呀,只知道為教主分憂,總是把我排在後面。」

徐敬章道:「咱倆這不是相見了嗎?你不知道,這些天我也想著你呢……」

過了一會兒,燈滅了,裡面沒有人出來。饒是楊含雪再不更人事,也猜出幾分,沒有想到,徐伯伯與李姑姑竟有這層關係。

晃悠悠的來到虎穴,今晚她的心很亂,先是師父告訴她主月的秘密,又是知道了徐伯伯和李姑姑的關係。這天月教里,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呢?遠遠的看著師兄端坐著的身影,他似乎也看見了她。聶楠豐站起迎上她,「含雪,這麼晚了,你怎麼又過來了。」

「師兄……」楊含雪急需找一個人分擔,可今天的事,師父囑咐了一遍又一遍,誰也不能說。她靠近聶楠豐,竟像小時候般依戀地抱住了聶楠豐,聶楠豐怔住,多想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可是他記得,記得師父對他說的話,師父是他一生的恩人,他不能違背師父。他的身體僵直,抱住她不能,推開她捨不得。

這一切盡收陸一林眼底,他微微蹙眉,打斷他們道:「哎哎哎,你們當著我的面,這樣不太合適吧?」

聶楠豐聞言,恐師妹名聲受損,只得推開楊含雪,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他的眼裡只有這個師妹,陸一林更堅定了這二人關係不同尋常的看法。

只見楊含雪搖搖頭,似是千言萬語不能訴說。顫悠悠說道:「師兄,我……我今晚想和你在一起,讓我在這兒好嗎?」

「咳咳!」陸一林故意咳嗽了幾聲。

沒有人關注他,只聽聶楠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師兄。」

楊含雪眼波流轉,思考再三,只得頷首道:「我不能說。」

聶楠豐見此,便不強求,說道:「那好,你在這鋪上睡,我坐這兒,幸好徐伯伯準備的什麼都有。」

楊含雪的眼睛不曾離開聶楠豐,見她對自己依戀,聶楠豐愛憐道:「乖,你睡這兒。」如幼時一般哄著她。

「可……」楊含雪道,「讓我和你坐一會兒,我再歇息,可以嗎?」

聶楠豐自然聽從,搬過兩個椅子,與楊含雪坐在一起,楊含雪小心翼翼依偎著他,很久沒有與師兄這般親密了。她甚至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師兄待她有了距離。這樣依偎著,她感到很安心。

陸一林看著,胸口如被大石堵住,這個含雪姑娘,對她的師兄定是有別樣感情……心中莫名不悅。可想到今晚她在這兒,自己可以多看看她,也算好事了。他假裝熟睡的樣子,眯著眼,看著這對師兄妹。

夜深了,聶楠豐以為陸一林已經睡著了,楊含雪靠著他在他懷裡熟睡著,彷彿她小時候一般。他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世界彷彿只剩下他與楊含雪兩個人。良久,他才將熟睡的師妹安頓在床鋪歇息,將自己的袍子脫下蓋在她身上,自己坐在旁邊打坐。陸一林翻了個身,背朝他兩,心中五味雜陳。

而聶楠豐,一夜未眠。楊含雪翻身了,或者只是哼了一聲,他都要習慣性的看一眼,照看她是他多麼渴望的事。可是,他沒有了資格,沒有了這權利,誰又知道,他心裡的苦楚呢。

翌日天亮了許久,楊含雪才醒來。早已醒來的聶楠豐和陸一林都默契的不說話,讓她安靜的睡著。楊含雪睜開眼,才意識到昨天自己恍惚中來到虎穴,纏著要睡在這兒的事,臉微微一紅。又想起昨日師父所說之事,只覺壓力倍增。

「醒了?」聶楠豐看著她。

「嗯。」楊含雪坐起身。

聶楠豐起身道:「那我便回去休息了,你在這兒好生看著。」說完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便提劍徑自離開,他要早早的離開,他需要平復自己的心情。

楊含雪望著聶楠豐的背影,他離開的這麼快,彷彿躲著自己一般,楊含雪的心有些失落。剛想喚一聲,卻見獄室的陸一林正看著自己。她攏了攏頭髮,問道:「你看什麼。」

陸一林道:「我在看呀,你和你的師兄,這關係讓我看不懂。」

望著她,期待她的回答。只見她垂了垂眼,說道:「連我自己也不懂,或許……師兄不喜歡我,又怕說出來,傷了我的心。」

「他不喜歡你?」陸一林驚訝她竟有如此的想法,問道:「你怎麼這樣想?」

楊含雪想起小時候師兄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而這幾年時常對自己的冷淡。看了看陸一林這個囚犯,覺得自己定是昏了頭,才會與他說這些。因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陸一林便不正經道:「長日漫漫,我日日關在這牢里,想和你聊聊天消磨下時間,這你都不允許嗎?」

楊含雪看了看他,覺得他關在牢里確實很可憐,眼神便柔和了些。轉過身背對他,傷懷於剛剛師兄為何走的那樣快。

陸一林見了,看出她有些許難過,便轉移話題道:「你可知道,你師父為何將我抓來這裡?」

楊含雪望向他,問道:「為什麼?」

陸一林道:「十五年前,你師父盜得當時的太傅袁守福府中的珍玩寶貝,你師父武功高強,他府中的衛隊奈何不了她,袁太傅便托我姑姑捉拿你師父,雖我姑姑無功而返,可你師父卻執意與我陸遙山莊結下了梁子。」

楊含雪不曾聽說此事,說道:「先不說我師父是否盜銀,即使果真如此,我師父該是抓你姑姑,何苦抓了你來?」

陸一林道:「我姑姑武功高強,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是當今護國夫人,你師父拿她沒辦法,只好將氣撒到我們這些小輩身上了。」不等楊含雪說話,陸一林接著道,「不過,我倒挺感謝你師父。」

楊含雪不解問道:「你謝她什麼?」

只見陸一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楊含雪竟不自覺地紅了臉,只聽陸一林道:「讓我認識了你,便是關我個十年八載的,只要有你看管我,我都無怨無悔。」

他眼中寫滿真誠與認真,楊含雪愕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一張臉紅撲撲的,此時陸一林也是羞澀萬分,不敢看她。楊含雪背過身,心砰砰跳個不停。

終是陸一林又朝門那邊坐了坐,靠近了她,柔聲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全名叫什麼。含雪。」含雪二字,是他聽別人喊的,他想認真的,讓她親口告訴自己,她的名字。

「我姓楊。」楊含雪淡淡地道。

雖是淡淡的,陸一林卻也十分高興,她回答了,至少說明她對自己剛剛的表白並沒有太反感。他接著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加入這天月教的?」

楊含雪轉身,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四目相對,竟有說不出的情愫。陸一林打破沉默,說道:「我忽然想起,天月教教主,也就是你師父,也姓楊。」

楊含雪頷首,「我自幼被師父撿來撫養,師父不知道我的生父生母是誰,便讓我跟著她姓楊。」說完,竟不知自己為何與他說這麼多。

看著她羞澀的臉龐,多情的雙眼,陸一林看著她,聲音沙啞問道:「你能不能過來,離我近一些?」

楊含雪問道:「是有何事?」

「過來便是。」陸一林道。

楊含雪竟不排斥,依言到鐵門前。二人離的很近,陸一林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下,「這塊玉佩是我心愛之物,若我凶多吉少,這塊玉佩你拿著,也不算暴殄天物。」

「我不要。」楊含雪道,看得出那玉佩非尋常之物,她不能收。見陸一林道眼裡有些落寞,她接著道:「你不會凶多吉少,我師父不會殺你的。」

「這哪說的准。」陸一林道。

楊含雪黯然,竟不希望他有危險。她悵然間,陸一林為她帶上玉佩,這是他早就發誓的,要贈給心愛之人的禮物。他要她戴著它,時刻想起他。

「你……」楊含雪看著他,任由他將玉佩戴好。問道:「為什麼一定要送我?」

陸一林微笑道:「因為我感應到它,它希望你成為她的主人。」不等楊含雪說話,他繼續道:,「答應我,不許取下。」

楊含雪道:「不行,我師兄師父看見了會不高興。」

陸一林道:「放心吧,這是我的貼身之物,藏在衣服里,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的。」

「可……」楊含雪道,「我不想將你的貼身之物帶在脖子上。」

「怎麼,嫌棄我?」陸一林目光熾熱的看著她。

「我……」楊含雪看著他,不知取還是不取。」

陸一林見她猶豫,溫和地道:「戴都戴上,就別取下了。」語氣近乎請求。

見他如此,楊含雪不忍再拒絕,說道:「好好好,我戴著就是了。」她不得不承認,對他,她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對上陸一林的目光,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她急忙轉身,背對著他。

陸一林看著她的動作,眼角含笑。想及她與她師兄,又有些落寞。不過,遇到能讓自己動心的女人不容易,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他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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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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