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逆轉

自從泠世萱接管天樞在島上的分部以後已經過去了半年之餘了，在這個半年裡，張樂琳一直依靠著自己在攢下的一點錢，勉強維持著生活。只是，這樣的生活也終於在上一周結束了，自此以後，她已經近乎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然而除了飢餓還有恐慌以外，張樂琳也不知道怎麼了，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地敏感，聲音也好、燈光也罷，任何的影響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刺激。

雖然身處在如此熟悉的城市裡，但是一切卻如同是新鮮的體驗一般。

「喲，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裡嗎？」

無論是什麼時候，城市中依舊不乏有這樣人類，那種無論是什麼人看了之後都會覺得麻煩的人。

「好吵……」

周遭的一切都刺激著張樂琳的感官，經過調整的感官此時此刻即使不動，也同時遭受著來自各種的打擊：糟糕的臭味刺激著嗅覺，吵鬧的車流聲刺激著聽覺，衣服的觸感折磨著她的觸覺……以上，各式各樣的感覺糅合在一起，讓六感受著多種的折磨。

「啊，你說什麼？」

男子走近了她，當然，這種時候他會做什麼想做什麼都是一件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好煩啊，好吵！凱特。」

「喵~」

隨著一聲輕輕的貓叫，周圍的幾個人隨即就摔倒在地，而他們的頭顱則不知何時已經被斬下，至於做到這些的，當然是即使到現在張樂琳都沒有拋棄掉的貓。

「可惡，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

張樂琳說著繼續向小巷的深處走去，而凱特則繼續跟在他的後方。而他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監視了。

「芭倫斯，你看見了嘛，那隻貓很強。」

「的確，以你的程度來說確實算強的。」

雖然儒勒蹲在屋頂上方觀察著張樂琳的一舉一動，但是顯然芭倫斯對此並不感興趣，她已經有數日的時間沒有見到哈扎德了，對她來說，雖然被哈扎德吩咐辦事讓她很開心，但是比起這來說，她還是更加希望可以在平時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你的實戰能力可是比我還差啊。什麼叫以我的程度。」

「當然是和團長大人比較啊。話說你上次怎麼回事，雖然事情辦好了，但是差點被抓是什麼，這可是嚴重的失態。」

芭倫斯有些不滿地看向儒勒，上次產業園的事情，雖然最後是儒勒完成了目的，可是，他卻做了一系列不必要甚至多余的動作，這一點哈扎德並沒有追究，可是對於芭倫斯來說，儒勒這樣的行為和叛逆並無二至。

「那個啊，團長都不追究了，你何必那麼在意。不說那個了，似乎有人在接觸目標。」

「估計又是什麼流氓痞子吧，團長既然沒叫我們保護她，我們就這樣看著就可以了。」

「也是，那隻貓就足夠了。」

儒勒看向張樂琳的前方，卻發現出現在前方的男人有些意外地熟悉。

「這不是早上發布會裡的那個男人嗎？」

「什麼！」

此言一出，芭倫斯立刻警覺地蹲在一旁查看，當然這個那個男人對她來說很熟悉了。

「泠垣？他怎麼在這裡？」

「是嘛，這不是那個露西小姐的父親么？怎麼會和一個要謀害自己女兒的人見面？也不像是尋仇嘛。」

就在兩人疑惑的時候，忽然看見那個男人用手比了個手槍的樣子，然後以食指指向自己這邊。

「被發現了？不可能吧。」

儘管儒勒不會這麼覺得，但是芭倫斯可不這麼想，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從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說是被發現卻也不是不可能。

「撤退吧。」

芭倫斯說著就拉起儒勒，轉身就沿著屋頂的道路離開了這裡。這是她第一次的自作主張，只是，她顯然知道放任這個男人將會讓一切變得更加危險。

「砰~」

男人如同開槍一樣，配上了一聲音效，然後吹了吹指尖，將手插回口袋。

「你是泠垣？我應該還輪不到您這堂堂的大人物來親自殺死的程度吧。」

張樂琳帶著警覺，眼前的男人沒有帶一個保鏢，沒有帶任何的武器，就是這樣站在她面前，用手比了個槍的動作而已，誰都知道，這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你是說剛剛的那個動作嗎，我只是警告了一下兩隻蒼蠅而已。你也是有趣，明明注意到了，還讓他們倆繼續跟著你嗎？」

「從結果來看，他們並沒有打算害我，也許是哪個大人物對我感興趣罷了。」

「哪個大人物？你就這麼想做別人的手中刀？」

男人的臉上帶著些許好奇，也許在他看來，這一切並沒有多重要。

「誰都可以，只要可以讓我報復回去的話。」

「是嘛，那麼，如果我告訴你剛剛派人盯著你的也是指示露西殺你父親的人的話呢？」

「是嘛，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張樂琳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的父親就是委託了要殺他的事務所來保護自己，不可能會有這樣愚蠢的事情發生，而在飛快閃過這個想法的瞬間，她就忽然意識到，如果露西是被委託而來的，那麼也就一定會有委託方，這樣一來，那個委託方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復仇的對象。

「那麼，我會去殺死露西，在此之前，拷問出委託她的人是誰的。」

「你問也沒用的，露西根本就不知道，畢竟委託她的人就沒打算讓她知道。」

「凱特！」

跟在張樂琳身後的貓立刻心領神會，轉而飛身撲到男子的背後。

「看樣子你知道那個委託人是誰。那麼能不能告訴我呢。」

「唔，真可怕，就算我告訴你，你有辦法對付他嗎？」

男子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煙，劃了根火柴點上，然後抽了兩口。他似乎就是這樣的從容，根本不在意張樂琳的威脅。

「他叫泠垣，也是這座夢之城本身，你有什麼能力對付他。」

這話一出，張樂琳小小地吃驚了一下，雖然沒有猜到具體的人物，不過在這城市中確實只有這麼幾個人有能力做到這些事情。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正手無寸鐵地站在我面前，能力？凱特！」

張樂琳又是一道命令，隨即，貓咪張開利爪，划向男子的脖頸，無論什麼時候，這裡依舊是人類最脆弱的位置，只是，這個還是人類的話……隨著凱特的利爪劃過男子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三道抓痕，可男子卻若無其事地揉了一下抓痕后，傷口便瞬間癒合。

「急性子。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就是泠垣吧。不過，你們倆居然還能動這個，我也有些出乎意料。」

「什麼……」

張樂琳忽然一個踉蹌，此刻，她才意識到了自己已經中毒了，從自己的狀態來看應該是神經類的阻滯劑，只是，自己並沒有任何受到攻擊的感覺，他是怎麼給自己下藥的？難不成……張樂琳思考的同時將視線轉向了男子手中的煙。

「哦，思維轉得很快啊，是的，就是這個。」

男子邊說邊走到癱軟下的張樂琳邊上，然後掐滅了手中的煙。

「認識一下，唔，我似乎沒有可以用來介紹自己的名字呢，大群、軍團、leagion，lei-ji-ang，對了，叫我雷昂吧。張樂琳小妹妹，你想不想要力量呢？能夠讓你為所欲為的力量？」

眼前的這個男人顯然布置的相信，但是，當下自己確實沒有能夠運用的力量，如果自己就這樣下去，恐怕過個十年都沒有辦法達到目的，何況自己真的能活十年嗎？出了研究室的實驗體，能否活到明天都是一個問題。

「你真的可以給我那種力量嗎？」

「當然，我和那個男人不一樣，我不會騙人。我確實有能給你的力量，只是，那需要付出一點大大的代價。」

雷昂說著一把將張樂琳拽起，拖上了附近停著的一輛車的後備箱里。她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只是過了許久，後備箱再度打開。

「差不多了吧，我調的藥效大概也就一個半小時的樣子，現在藥效應該已經退了吧。」

和雷昂說的一樣，確實，經過了這麼久的顛簸，自己的指尖開始漸漸恢復知覺，確實，雖然不像雷昂說的那麼可以活動自如，但是確實可以動彈了。

於是，張樂琳側了下身子，接著從後備箱中翻了出來，雙腳落在地上，儘管依舊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但也不是沒辦法走路。只是，她並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眼前只有一棟廢棄的建築，而周圍則近乎是荒漠一樣的工業廢土。

「這是哪裡？」

「地獄，一個會讓你重生的地方。跟我來吧。對了還有這個不能忘記了。」

雷昂說著從副駕駛位置上將那隻貓也拎了出來，接著拽著張樂琳徑直走進建築里。

「什麼味道？惡臭？」

「屍體的味道，在你之前，有不少人都想要駕馭這玩意，但是都失敗了。」

雷昂將張樂琳朝著前方拋去，接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開關，一道偽裝慢慢卸下，隨後，一個異樣的生物就這樣出現在前方。

「什麼東西！這就是你給我的力量？」

「廢棄個體，單論作為活體武器的能力甚至在露西的手甲之上，但是一旦融合就無法分離。吶，張樂琳，你有那種絕望嗎？可以餵飽它的絕望。」

「我有！怎麼做？跳進去就可以了嗎？」

張樂琳艱難地撐起身體，然後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觸手怪物。

「你還懷抱著希望啊，這可不行。」

雷昂說著將貓丟向怪物，轉眼間，沒有抵抗能力的貓就這樣被它撕成了碎片，然後慢慢吞下。

「凱特！你這混蛋！」

「嗯，不錯不錯，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好了，你過去吧。這樣的悲憤和絕望應該夠了。」

「如果我活著，一定殺了你！」

張樂琳就這樣帶著憤恨走向了這個生物，眨眼間，諸多的觸手就拉住了她的身體，拉扯撕拽地侵犯她，撕碎布片，將粘液抹遍她的身體，如同擺弄玩具一樣地戲弄，羞恥、屈辱、悲怨與快感讓她發出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快樂的叫喊，如果只是遠遠地看去，那也就是一副交纏的艷麗畫面。

當然一切並不會這樣地簡單，張樂琳的精神則同時遭受著在此之上的拷問，來自死者的悲嘆，一遍又一遍地蹂躪著她的精神，將其粉碎后再度擰和，破碎后在胡亂地柔和在了一起，就像她此刻的肉體一樣，在生物的操弄下，漸漸被撕碎成了肉片，但是又在完全撕碎以前，怪物又用自己的肉體來替代。

雷昂則是饒有興緻地在一旁看著由怪物主導的詭異而又驚悚的舞蹈，這一切和他以往所見的並沒有區別，然後，自某個時刻，怪物的舞開始變得有序，肆意張揚的觸手開始回縮，凝聚，墨綠色的表面開始變回如同人類一樣的淺黃色，最後，那怪物的龐大身軀完全消失不見，只有一名少女在那中心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跳著一隻現代而又古老的舞步。

「哈哈哈哈，沒錯，就是這種美，太棒了，你的味道一定是最棒的！」

少女沒有回答他，而是就這樣站著注視著他，皮膚上還留著剛剛怪物的黏液，而其他痕迹完全消失。

「嗛，失敗了嗎。」

雷昂不滿地掏出手槍，瞄準少女的額頭扣動扳機。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瞬間，少女忽然閃動了一下身形，隨即，子彈消失。

「誒，我還不過沉醉在新生里，你就要殺我，也太心急了吧。」

「我還以為又失敗了呢，怎麼樣，這樣的身體和力量不錯吧。」

忽然，雷昂的身體被一手刺穿，隨即少女拔出了手臂，舔舐著手上淌下的鮮血。

「嗯，很棒，很不錯，只是，你不要怨恨我哦，畢竟凱特說一定要報復你剛剛殺它的行動。」

「是嗎，那你既然報復完了，也應該聽聽好好和我談談接下來的事情吧。」

雷昂說著從地上起身，看向眼前透露著初生般美麗的少女。

「知點廉恥吧，少女身體的觀賞費可是很貴的！」

少女說著朝著雷昂的臉猛地扇去，將其直接扇飛在地。

「那麼，你打算做什麼呢？」

雷昂這一下倒是沒有立刻起身，剛剛的那一下，他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就算是有再強的再生能力也不能就這樣地肆意使用。

「去愛露西啊，這一回不會再放她逃走了。」

「愛？」

「對啊，愛是痛苦也是苦難，我愛她的每一根髮絲，每一塊肌肉，內臟，骨頭，每一個細胞，我想就這樣和她融為一體，把她吃干抹凈。一點都不會剩下。」

「喂，你這叫食人癖吧。」

「那又有什麼關係。嘿嘿」

少女發出奇異地笑，嘴角張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另一側來說，她已經不是人了，無論是生物上還是精神上，都已經不再是人類的範疇之內了。

「我該怎麼稱呼你？」

「唔，張樂琳在剛剛就已經死了，現在留下的……叫我凱特吧。」

「好的，凱特，此後還得多多互助了。」

雷昂的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對自己的所策劃的一切都十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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