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霂
這白寇的大小姐騰出自己的閨房后,感覺心情似乎一落千丈,當初拗著白寇的衣裳,不肯鬆開半點,但白寇面無表情,並且嚴肅的加以訓斥,白鈺見無法扭轉自己的局面,就喪氣憂傷的走出了大堂。
這大小姐的閨房就是不一樣,相比成犄角之勢的二小小姐閨房,那就是天壤之別,如鳳與雀之比,輝煌與平淡之比,這兩層的閣樓,檐角雕琢精細,曲線柔美,麟獸生態囂美,動作逼真誇越,映照在晨光之中,如天上宮闕。
而陳茜覺的有點反而不好意思,曾提出應該另選閨房,不必與白鈺有間隙落痕,以免以後會心存芥蒂,對自己產生嫉恨,這心理上的殘跡往往比取悅來的更陰暗,這不是人言可畏,而是人心可畏。雖然白寇視如己出,並且偏袒的絕無有做作之感,純粹加純粹的毫無保留。
雖然這樣在白府里沒有人敢抵觸,哪怕是白寇的夫人柳氏,也在白鈺哭哭啼啼時,沒有敢於在白寇面前色厲潑辣一下,只是允諾相合,雖然心疼白鈺,但亦沒有轉折餘地。進了那閣樓的上層,輕盈移步間,精雕細琢,門窗圖案非可想象,藝術之靚麗奪人心魅,奩盒梳妝,珠寶騰諧,亮耀里與日之輝光同韻,桌椅几案皆玲瓏新珮,似風光賦予天然採擷,足以雍容華貴。比之太尉府不分上下,但年若少年童稚,豆蔻三月還未問及,心若純潔至上,瑤瑤在懵懂無知期間。
「這是你父親托我收藏的《夜儔相飲圖》,你尚懵懂,有朝日,你諳於人情世故,就由你親自收藏。」
那天白寇這樣提醒陳茜,但陳茜也是聽聽過而已,她根本不會去深濾這畫的家族情長。
「何必糾葛於這殷殷我我,想我陳茜還是稚翅難飛,尚需要日月累積時光,這事等日後再說。」
陳茜就是這麼想的,雖然眼淚還有殘痕,在臉頰的顏色里看出,那是澀澀的枯燥帶鹹味。
那夜還是有風光的艷煽如火在時刻燃燒,軒窗的音韻在跳耀出昨日的相思,這不是酒的離別,是酒的濃烈,在催發心中的溫馨。
當被一呼吸的氣體摒滅理想的意境時,姍然的柔弱,在擁抱里惆悵,低眉你的眼神,在輕揚,在閨房的純里飄蕩。
「來到這裡,你覺的如何?」
陳茜在這樣問著丁輝,丁輝卻彌醉著篤興的顫抖。
「呵呵……,都被那床邊的於莉攪亂一時,陳小姐,我現在好象無法自控……」
「你說什麼啊!難道陰陽真的在重疊!」
這空間百折,所裂開的褶皺在劈破夜裡的時空。當時丁輝是被於莉有過一頓奚落,什麼你這「賤貨,你還想抵賴。」
不過過了這一段,當於莉疲倦的再次困睡過去,丁輝卻不有自主的又被陳茜給攥了過來,這期間丁輝感覺不到一絲的懷疑,或者是逃避所升騰起的意識爭奪。
環境不是能爭奪過來的,這是魅力所不能隨意凡心所迫的,無論如何是無法改變的。
「你不是叫劉斐嗎?」
丁輝在模糊隱約中問著疑惑。
「是叫劉斐,那是白御史給我取的名字,是為了掩人耳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也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嬌美的眼神令人神魂顛倒,這不是一般的眼神,是魅力的陰影,在所求窺妙的賦光。
「我怎麼會到白府中來,這一個晚上我也只是去了黃嶺崗,去見一個故友,他叫陳謙。」
「如此說來,這裡的所有虛幻境界都是在黃嶺南,這醫院的附近!」
丁輝終於明白自己是在虛幻中,這情景只是有人所變換的。他感到害怕,神經充滿著冰涼,他抖瑟著虛弱的身體,在傾聽里把空間陰魅驅趕,徒勞的幻想無法把現實呈現。
「你就別瞎猜猜了,實話告訴你吧!剛才的尹娜其實也就是我,只不過,這個尹娜只是一個軀殼,是我的附體而已。」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在懷疑我的什麼不地道,夜半賣弄風騷,你別想錯了,那是我在可憐你,我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隨便的和一個陌生不相干的男人說話,就是因為你曾經救過我,所以我才出現來安慰你的。」
丁輝似乎終於明白了陳茜所說的話,他感覺這一路的尾隨,並且在與陳謙的相遇里,好象期間都設置好了什麼安排。
「你應該明白的,剛才白寇給你的那《夜儔相飲圖》,可是無價之寶,這寶物原本是皇帝的,後來因我父親陳平在一次與宦官政斗中,保護了皇上,所以皇帝就把這畫增送給了我父親,後來我父親一直將此畫藏於明深宮處,這明深宮帷帳千尺,如白瀑一般,掀開那白帳后,裡面有一按鈕,那《夜儔相飲圖》就會徐徐降落呈現。」
「今番你有幸得之,可千萬有好好收藏,我看你那妻子於莉今天夜裡看見后,什麼要把此畫去《鑒寶欄目》請專家鑒定,你可要千萬阻止她,不能炫耀於大庭廣眾,以致有人居心叵測,那就毀了白大人對你的一片殷情,還有一份存世流傳之心啊!」
「那為什麼會如此看重這個秘密,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委,這其中必有蹊蹺吧!」
晚上首先發現的的確是於莉,並且是放在了客廳的几案上,於莉的確當時要準備收起來,明天就去鑒寶欄目去請專家估價。
「是的,這以後跟你說,具體是內涵的什麼原因,還是跟你這裡本縣的一個人有關,這些等到了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這來莊園原來是有因而請的,並不是丁輝的誤打正著,完全是被控制的一場邂逅。
文學社裡的辦公室,經寒冰和周巍山鏗鏘有力的說解,那個陳謙的父母的確生活過的艱難,並且其父還因病致貧。
「這些錢你們趕快送到他們的手裡,一解他們的這次困境,這也是陳謙的一番苦心,一番孝心!」
丁輝似乎用沉重的聲音驅散周圍的陰霾,不會是氤氳春華。
這幾日大成賓館里的飲酒敘舊,所碰到的那皆是陳謙的有目的相請。
「是啊!這歐陽修峰,原來是陳謙的陰魂不散!」
「啊……」
寒冰和周巍山不禁心若寒蟬,頓時從額角滾落幾滴大冷汗,原來這陳謙是來賺取稿費和廣告流量費的。
「你們都明白了也好,這裡還有我的稿費也一併送過去,速度要快,以免引起陳謙的不高興,這樣豈不是會惹來麻煩!」
「是的,趕快送過去,這如鯁在喉之事,還是先乾乾凈了再說,再說我們現在是走在陰陽二重天的道路上,必須隨時洗鍊自己!」
說完周巍山和林寒濱去了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庫,準備立即出發,把這事情一鼓作氣,鴻雁傳書一般,翻山越嶺一抵陳謙老家。
「這事情,還是你陳謙一番苦心啊!想不到你那天說不必談那稿費,原來留著是讓我專送你危難中的父親的,看我不知其理,那天還以為你真的一改前非,性格大變,從以前的敝帚自珍,到海闊天空,心胸海月,原來是……」
丁輝不願再想象下去,他也整理了一下桌面,擺好了文件,招待桌上的一些茶漬,茶葉碎沫,用揩布掠了幾下,然後提包就閉門而出。
夜裡又在染成焜黃的黃嶺崗上,計程車仍然在光亮里前行,在上坡的路段,行人已然匆匆形色,在醫院的暗弱的燈光下前行著佝僂的暗影,這樹梢的顫抖在摩擦出另外的炫音,一種可怕的驚悚的惡音。
「飄忽忽的,象求痴的幻影。」
「天斗一方,人間又落囿!」……
尹娜又出現在丁輝的面前,不過今日是丁輝主動來面見尹娜的,時隔一日,那天夜裡是陳茜的話讓他知道了許多,他覺的來這裡更能知道那關於《夜儔相飲圖》的事情,還有陳謙的一些事情。
「今日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好像尹娜沒有了當初的熱情,她精神好像蕭條,帶有一絲的蕭颯味道。風烈烈,馬凄凄,凋落塵世的荒謬一隅。
「你是白霂,今日相見很是意外,怎麼當初一直不曾相見!」
在白府上,一白馬跳下一英俊少年,後面還有挑擔的許多書籍,這些人箱篋好象還比較沉重,扁擔曲的弧度比較大。
柳夫人臉上端笑,心情非常的震悅,掛著、揚著的在臉上都是笑靨。
「孩子,你一直在蘇州那裡讀書辛苦了,這監學院非同尋常,都是名師指導,禮、御、射、書、數這課程都編修的很好,你看這孩子氣質上大有長進!」
「別說了,讓這孩子先撣洗一路風塵,往來如此辛苦,還黏著不讓霂兒休息片刻,這不是心疼不是時候嘛!」
還是白寇及時制止了柳夫人的一番過及心疼,等白霂稍作休息再相敘不遲。
「你看,陳茜姐,剛才府里的喧鬧聲,你怎麼不去看看……」
二小姐白茵這樣跟陳茜說,並且是在陳茜在二樓散心,人倚靠在欄杆上看見的,正巧被住在南面的白茵出門時瞧見。
「什麼人來了,還如此的場面,我看白叔叔都好象也欣喜的疾步而走!」
「所以啊!今日肯定是哥哥白霂回來了,他從外地蘇州讀書回來了!」
「你如果不去看,晚上吃飯也可相見,多年不見,肯定是都不認識啦!」
「那你先去,我還有做些事情,晚飯間也可以相見。」
晚飯時還真見了白霂,果然是曾相識,又好象心照不宣,劉斐不過也沒放在心裡,雖然白霂見著這位天生麗質的劉斐,眼神中透露著歆羨,百般的想調換位置來接近劉斐,但這些都被他的姊妹嫉妒,都嗤之以鼻,不願意和她換位置。
「吃個飯嘰嘰喳喳的,有什麼事情等會飯後可以在茶果會裡再說,這樣的不識抬舉,你們有沒有禮義廉恥,道德修為……」
被白寇一怒目嚴肅指責,都不敢隨便動作,一下子拘謹萬分,鬼鬼祟祟的象聽話的小孩一般,動作乖巧起來。
「呵呵……,這白霂還真有意思,既然怕叔叔,又不敢胡做非為,還東想西想的,這蘇州書是怎麼讀過來的!」
這時唐管家走了過來,在白寇的耳邊嘀咕了一會,白寇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
這一點被敏感的劉斐看在眼裡。
她似乎知道這事肯定跟她的父親陳平和《夜儔相飲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