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由來
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渾圓的腦袋,瞅了瞅屋內。
此處胖子在熟悉不過,桌上放著那皇帝專供瓷窯中燒出來的麒麟紋膽瓶,還有那最吃錢的雲貴硯台,此硯台只吃那湘江墨與黃金等價,小篆狼毫筆上是有那力壓十朝大文豪檀語山親筆提文為此筆開封,筆上書文「誰可俸饒天下先」,胖子早已見怪不怪,畢竟這地方從小玩到大,谷哥家裡多豪華別人不知道,胖子還能不清楚么。
胖子躡手躡腳的摸到床前,呲牙笑著:「秦谷哥你可算回來了,你可想死我了,你不在的這些年,老馬家的那些個老東西將我困在屋中,整日讓我畫符凝神,如今我也到練氣初境中期的開光境了。」
秦谷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那湊到近前的大腦袋,秦谷一個翻身下地,一把將胖子摟住笑了聲:「這兩年有沒有被人欺負啊,有的話給哥講,咱們兄弟去找場子去」。
十多歲那年,秦谷與胖子在軍中玩耍,胖子創下大禍,一向家教森嚴的吏部侍郎馬斌,眼看著就要抄起軍棍輪下,秦谷硬是拚死擋在胖子面前,寸步不讓,也無人敢動。
面露笑意開始上下打量起胖子來,膀子上的肉也凝練了些許,精氣神也不似前些年那樣被掏空的虛弱,加上華貴墨綠色的衣裳,腰間掛著馬氏子弟專有的駿馬佩,還有一把寒鐵打造的寶劍,也算有了絲絲縷縷的仙氣。
秦谷雙腳從床上下地,掃視了下站在屋中局促的馬胖子,隨後被身邊的鳶兒穿上官履,一把摟住胖子的肩:「走吧,今個心情好,晚上要喝兩杯」。
胖子淚在眼眶中打轉,生怕秦谷這一趟「成年禮」回來之後就不是那個敢攔在軍棍前的秦谷了。
「這一走就是幾年時間,遲早有一天要在皇帝老兒那些個兒子身上找補回來。」胖子氣憤的說著。
秦谷在東子身上拍了一把:「走吧陪我去見師傅,天諭哥應該也在那邊等著了」。
兩人踱步在熱鬧的街市,秦谷一直很羨慕馬未東,不是羨慕他天賦高,而是羨慕他運氣好,走到哪裡都沒心沒肺的,修鍊的氣運像是長腳了似的往胖子身上湊,胖子也從來不覺得活著辛苦。
兩人勾肩搭背向著陶苑湖方向走去,陶苑湖有百丈之大,據說湖底曾有一位陶苑老人在此隱居,最終合道整座劍王朝氣運飛升,老人飛升之時將一縷劍氣留下,煉化劍氣即可獲得陶苑仙人的傳承。而後劍王朝分崩離析,天下一分為十開啟了無休止征戰,而在後來幾十年戰火紛飛,之後秦雄率領一百二十萬鐵甲軍滅掉西周王都,在此地落營紮根。
誰知王妃就在西周破后不就,就要誕下二世子秦谷。賈釣設計利用被滅掉的西周殘存氣運去壓勝剛出生的秦谷,王妃修為通天也無法挽回,只能引動體內僅存真氣去對抗整座王都,最終引動陶苑湖那劍氣,從而賈釣受重傷退去。
王妃則在秦谷滿月之時撒手而去,秦谷也因為身體被劍氣所傷,斷了修道的長生橋。
而秦谷好像並不在意,只埋怨哪個被人稱為牧血人屠的父親,也從沒給過秦雄什麼好臉色看,而外人卻對這個二世子並不在意,只是當做一個愛惹事的官二代罷了。
從小便拿著那院中掃把追著只知道打仗的武夫打,以秦雄體魄不痛不癢,也都慣著秦谷。
秦谷還有個哥哥叫秦天宇,平日就是那最懂事的孩子,也是這家中最疼秦谷的人,在秦谷十多歲時,家中來了個牛鼻子老道,非說自己是道家天師,說秦天宇天賦有可能成為那未來天師,去做那道祖的徒弟,秦谷也不太懂,因為此事,放狗咬了那自稱天師的老道士不知道多少次,最後還是拗不過那個天天在秦府混吃混喝的老道士。
秦雄反而對已經懂事的老大管教頗嚴,軍中一些老人和那執掌部分軍權的將軍統帥相對於秦谷來說對於秦天宇也都頗為認可。
在外人看來秦谷打小就不是安分的主,經常耍些小聰明戲耍家中後輩,因此名聲早已名揚在外。
陶苑湖中有萬尾錦鯉,據說秦府那位王妃生前最喜養錦鯉,王妃逝后,秦雄為了祭奠自己的妻子就在此地種下了錦鯉的根,也被秦府的鐵甲親兵重重把守,平時派人好生照料這陶苑湖就有了今天的萬尾錦鯉的壯觀景象,據說當年天子來此地御避寒之時,丟下一把魚餌,引萬鯉躍龍門的奇景,也有人說是天子龍氣被湖中劍氣壓勝,引魚群躁動。
事後此地便成了那江湖人士頻頻光顧的聖地,重兵把守下,這湖也是只進不出都成了餌料,湖中錦鯉也比普通的個頭足了許多,江湖人士也算是真正的進了江湖。
此時亭中有兩個修長身影,一位二十而立,身高九尺,相貌雄毅,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行事規規矩矩,他便是馬未東與秦谷的結拜大哥姜諭。
此時姜諭矮身恭敬的站在一個手拿書卷,身板筆直的夫子身後,偷偷用眼瞄著這個剛回來的二弟,頭戴玉簪,身穿錦衣玉服,臉略顯清瘦面容姣好就是還有些江湖奔波的風塵氣,三年時間也長成了一個大小伙,長久奔波皮膚也有了些陽剛之氣,暗自點了點頭,已經很好了。秦谷腰間還掛著印有秦字虎符的琉璃金牌,據說這是當年三個人從王爺書房偷出來的,至今也未歸還。
姜諭身旁手持書卷的就是其父姜賢,也是曾經魏國位高權重的權臣,最後辭官後跟著秦雄為秦家第一謀臣,同時又是教兩位世子處事和入世的道理的夫子。
秦谷收起臉上的笑意,深鞠一恭:「師父,秦谷回來了。」
不苟言笑的嚴師,也面露喜色道:「好孩子回來就好。」就連一旁的姜諭也是開心,止不住的點頭,好久沒見父親如此開心了。
秦谷扯了扯平時合規合矩的姜諭衣角,自家兄弟打招呼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明白。而跟在身後的馬未東也緊跟著叫了聲姜賢叔,姜諭哥。至此曾經秦武州三兄弟又算是聚齊了,而這一幕是很多蒙在鼓裡富家子弟們的噩夢。
秦谷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可是心思卻非常縝密,偶爾還會耍點小聰明,致使這三個人形成一個扮豬吃老虎流水線作業,馬胖子口無遮攔一擲千金,總被人嘲笑,而胖子又從來不在乎那些嘲笑他有錢的人,若你能將爺兜里的錢大把大把的抓去你的懷裡,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是事後就要問問我兩位哥哥答不答應了。
若是有我兩個哥哥也擺不平的江湖人士,那就別怪我們哥三恬不知恥的在自家地頭上與人攤牌了,城中那些個曾今馬踏仙山的老將軍不也要聽我二哥手中虎符調遣。若是敢先動手,那暗中保護的探子定叫你腦袋搬家,師門不僅不會幫你報仇,還要賠上一大筆銀錢消災免難。事後若有那好事之人,家裡親人也都不一定保的全。而賠出的這筆銀錢多半也都進了我們三人的日常花銷中。
凡此中招的人不在少數,而附近仙山上那些修道之人早已聞風喪膽,平日里在秦武州城內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但凡有這三人出現,都遠離是非之地。讓秦谷和胖子一段時間還鬱悶了許久,那停雲樓後院的姑娘豈不是又少了些外快。而那些姑娘最心心念念的還是胖子和秦谷,畢竟打賞的錢都夠買下好幾座如此這般的酒樓了。
世子殿下還是那最痴心之人,從來不行那花房之事,平常來了也是喝個酒,聽聽那桃稚姑娘的小曲,也無半分規矩逾越,怎讓姑娘們不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