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車了
張起靈拉開門把被他捏碎的攝像頭往老闆眼前一甩,滿臉橫肉的老闆表情猛地一僵。
「你這個王八蛋!又敢幹這下三濫的玩意兒,老娘打死你!」聽著聲兒過來的老闆娘一看張起靈手上的東西就瘋了,舉起手上提著的吹風機就往那老闆身上砸。
「老子這次什麼都沒幹!」嘿,這一聽,還是個慣犯了。後邊的就完全是我聽不懂的方言罵架,噼里啪啦的像兩千隻雞鴨吵架,實在是吵耳朵。
張起靈冷冷地看著這場鬧劇,轉頭拉著我回屋飛快地收拾了東西,離開了這家旅社。
出了旅社,外邊天還很亮,街道的風帶著潮氣吹過來,有些涼,很舒服。他又把我的兜帽蓋上,我們兩個藍色的蘑菇蓋一個背著包在前面一個慢騰騰跟後邊,走了一段時間后,前面的張蘑菇停下腳步,我抬頭看了一眼,前邊有個牌子寫著廣西汽車站。
張起靈摸出兩張汽車票,遞給我一張。
「等會下車後跟緊我,無論誰叫你都不要說話,問你姓什麼就說你是我啞巴張的徒弟,跟我姓張。」他湊近我的耳朵小聲說,要不是我們兩個長的一看就真沒什麼血緣關係,我都懷疑他會不會讓我跟別人說我是他弟弟。
我點點頭,低下頭看手裡的汽車票,年份是2002年5月,去吉林大慶的車票。
「看得懂字嗎?」他又問。
我當然看得懂這些方塊字,但是要我書寫可能就有些困難了——說來慚愧,我寫字很飄,按系統的說法就是圓墩墩的圈圈字,不適合寫方方正正的漢字,想要寫出好看的漢字除了苦練外就只能靠文字卡片。
我又點點頭,一瞬間張起靈微微彎了一下眼睛,快的像個錯覺。
本來張起靈應該是算好了時間,等我洗完澡後退房能正好趕上大巴發車,結果鬧了那麼一出幺蛾子提早出來了,我澡也沒洗成,跟著張起靈在汽車站旁邊的巷口地攤吃餛飩。餛飩攤的老闆是個實在人,手藝也好,做的餛飩一個個皮薄餡嫩,味美湯鮮,等我心滿意足地吃完了餛飩又喝了幾口湯后,時間剛好。
這具身體對天氣的冷熱不太敏感,但張起靈喝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后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帶著我上了大巴熟練地找了個偏僻角落坐下,我們兩個藍蘑菇開始閉目養神休養生息。
路途遙遠,車上有小孩嘰嘰喳喳,還有人抽煙聊天,不知道張起靈有沒有休息好,但我是真的睡的很香。
期間張起靈把我搖醒了幾次,轉車,喝了水又啃了點他的壓縮餅乾,啥味兒都沒有。
系統中途也上線一次,說我完成了第一個任務,等它維護后就不必要我一直睜著眼看它打字,能直接意念交流了。
這整挺好,不用擔心張起靈的帥臉被系統的滾屏糊住了,養眼。
到現在我都沒摸清那些支線主線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我一點也不慌,但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太糟糕了。
這一路上我都是睡過來的,大巴車裡的人大多精神萎靡,只有我和張起靈面色如常,顯得有些突兀了。因為我們是坐在最角落裡,還得等前面的人先下車。
張起靈默默地背上背包,示意我跟緊了。
他走起來很快,腳步生風,幸而這具身體的傷都好全了,不然別說跟上了,我不原地摔都是因為路平。
張起靈在前面左拐右拐,我跟著他越走越偏,然後坐上了輛車頂和后玻璃都積了灰的麵包車,開車的是個光頭的漢子,對張起靈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張爺。」
「張爺,這位是……?」那光頭看向我,眼神一直在我和張起靈一模一樣的穿搭上瞟。
「開車。」張起靈淡淡道。
我歪頭看向張起靈,他輕微的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
光頭從後視鏡看了我和張起靈的互動,看起來很想問什麼,但張起靈平淡如水卻霸氣側漏的一瞥讓他駭的頭頂出汗,悶頭開車不再敢亂看。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光頭把車一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張爺,到了。
他停在了一家小鋪子門口,張起靈和我下了車后那輛舊麵包風馳電掣地一溜煙跑了。好像開慢點張起靈就會連人帶車給他撕了似的。
那間小鋪子的大門上紅漆都剝落了不少,還按著特別有年代感、生了銹的門環。張起靈上前叩了兩下門,門裡便遙遙地穿來一聲「來了——」
然後是一陣開鎖的聲音,紅漆木門吱呀一聲向內打開,一個年輕的夥計從裡邊探出頭來,看見是張起靈的時候簡直笑開了花,連連說「張爺請進。」
那夥計看見我時嚇了一跳,但也是個機靈的,見我和張起靈都沒有想說話的意頭,便客客氣氣地說:「這位爺您也請。」
鋪子是個眼鏡鋪子,旁邊的架子上擺了各式各樣的眼鏡,其中墨鏡佔了很大一部分。張起靈走進鋪子後邊,掀開一個帘子進了後院,我跟過去,後邊是那個年輕的夥計。
這後院不小,有很平曠的一片地,我向前走幾步,聞見了一股子簡直要殺人的青椒味,嗆得我和後邊的夥計直咳嗽。
張起靈皺著眉,望向傳出青椒味和炒菜聲的應該是廚房的地方。
我仔細聽了聽,竟然還有斷斷續續的奇怪歌聲。
夥計一邊咳嗽一邊擦眼淚還往那邊跑,跑著扯著嗓子喊:「黑爺!張爺和另一位爺來了!」
那邊歌和炒菜聲斷了,一個帶著墨鏡的精壯男性從廚房裡出來,很是歡脫地和張起靈打招呼。
「喲,啞巴你竟然有空來我這……嚯。」他看見我時猛地一頓,又扭頭看向張起靈,恐怕第一眼還以為張起靈學了影分身。
張起靈摘下他的藍蘑菇,對黑眼鏡點點頭。
那黑眼鏡摸了摸下巴,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透過那大黑墨鏡上下打量我,過了一會兒又咯咯笑起來,喊了聲:「小六,去給你張爺泡壺茶去。」
小六是那年輕夥計的名,聽了黑眼鏡的話一邊咳嗽一邊應聲,腿腳麻利地去泡茶了。
這邊黑眼鏡又鑽進了廚房,張起靈很是淡定,帶著我進了另一間屋子。我進了門才發現這外邊看起來不怎麼樣,裡邊布置得到是挺舒適。屋子中央擺著張八仙桌,沙發是紅木的,還墊了軟墊。
等我坐好了,張起靈給我介紹道,剛才那個戴墨鏡的是黑瞎子,叫他瞎子就行。
我……我從來不知道竟然還有人給自家孩子起名叫熊瞎子的,害,我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那熊……黑瞎子在張起靈話音剛落時就端著一盤子嗆人的青椒進了門,還笑嘻嘻地問張起靈吃不吃。
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我總覺著張起靈滿臉寫著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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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孔攝像頭偷拍真的很鵝心,如果有朋友外出住賓館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
這裡因為一些私設,張起靈和黑瞎子關係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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