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的夏天

1934年的夏天

第二天的紐黑文灰濛濛的,隨時可能下雨,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在屋子裡。迪安娜剛剛吃完一碗薄麥片粥,正幫忙收拾桌椅,就聽到喬安娜來叫她,說是有客人。

今天並不是領養孩子的日子,一時之間,孤兒院里的孩子面面相覷。

迪安娜跟著喬安娜,來到院長室,那兒站著院長、新來的經理以及另一個打扮怪異的金髮女士。

「這就是迪安娜·戴斯萊。」院長指著迪安娜道,「迪安娜,這位是塔雅·戴斯萊女士,你的姑姑。」

塔雅蹲在迪安娜面前,細細地打量著她。迪安娜也看著這位和自己有著相似發色的女士。塔雅大約三十歲,頭髮的顏色比迪安娜還要深一些,一雙藍色的眼睛和迪安娜的一樣靈活。

「你好,迪安娜,你可以叫我塔雅。」

迪安娜聽著塔雅不太一樣的口音,看著塔雅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沒有接,只是獃獃地反問道:「你確定是我的家人嗎?」

「基本確定。」塔雅笑笑,「有我們家族的耳環,有這麼相似的外貌,你應該就是我哥哥的獨生女。」

「迪安娜,我們剛剛已經和戴斯萊女士確認了耳環的樣式,應該是沒有錯的。你就要有新家了。」院長微笑著說,她也沒有想到,居然時隔了七年,才有人來找迪安娜。

「新家……」這個概念對於迪安娜來說有點模糊。

「新家,咱們戴斯萊家族的宅子,在英國。」塔雅說。

塔雅·戴斯萊會來接走她,這個想法早就在迪安娜心裡紮根多年了。迪安娜最終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塔雅。

半個小時后,迪安娜帶著自己所有的家當——耳環、兩本連環畫——和塔雅一起告別了孤兒院。

喬安娜呼了一口氣,雖然她依然覺得這件事情有點突然,也有點彆扭。那個塔雅·戴斯萊穿著一件怪怪的裙子,在這樣的天氣里居然腳踏一雙靴子。可是既然院長說手續完全,她也沒有理由阻攔。

走到路口,迪安娜想起來麥西女士。她問塔雅,可不可以和她的一個朋友告別。然而當塔雅帶著她來到書店門口,卻發現今天麥西女士不在,只留下來了一個CLOSED的牌子。正當迪安娜思索怎麼辦的時候,塔雅遞過來了一張老舊的羊皮紙,還有一根羽毛,說:「要不要給你的朋友留言?」

迪安娜盯著那根奇怪的羽毛,緩緩地拿住了它,隨即她發現這根羽毛可以寫字。看著迪安娜愣神的樣子,塔雅有點得意地笑著說:「這可是我買的最新產品,自動出水的羽毛筆!」

真是一個搞怪的姑姑,迪安娜心想。然後她告訴麥西,自己被家人找到了,要離開這個地方。最後她把寫的歪歪扭扭的信塞在了Welcome的地毯下面,跟著塔雅離開。

一路上迪安娜想問塔雅很多事情,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塔雅似乎也不想和她說什麼,只是牽著她來到碼頭,坐上了去英國的輪船。到了密閉的船艙里,塔雅將門反鎖,拿出了一根長長的木棍揮了一下,才和迪安娜面對面坐好。

見到迪安娜好奇地盯著自己的手,塔雅笑了,說:「迪安娜,你在生氣或者傷心或者害怕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迪安娜覺得這個問題本身就很奇怪,但是她還是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沒關係,你才七歲,小巫師未必在這個年紀就有徵兆的。」塔雅自顧自地點點頭。

「巫師?」迪安娜重複了一遍這個在童話故事裡聽過的名詞。

「是的,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和你,你的父親利羅·戴斯萊(LyronDaisley),還有我們整個戴斯萊家族,都是巫師。就是會施展魔法的那種巫師。」塔雅好心地補上了一句。

迪安娜腦海中瞬間想到了童話故事裡的老巫婆,又想到了會施魔法的小仙女。她皺著眉頭問:「壞的巫師,還是好的巫師?」

塔雅自然想不到迪安娜在思考童話故事,她愣了一下,解釋道:「我們和麻瓜比,只是我們會施魔法。麻瓜就是不會魔法的人,比如你孤兒院里的院長,那所大學里的學生,他們是普通人。麻瓜里有好人也有壞人,所以巫師里也有好人和壞人。」

迪安娜一時之間摸不清自己的處境:「那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塔雅看著這個七歲的小侄女,換了一個解釋方式:「你的父親是為魔法部工作的,就像你們的國會一樣,我是在醫院工作的治療師,專門救助病人。我想,我們應該算是好人吧。」

迪安娜眨眨眼睛,她想起了塔雅前一個問題的答案,輕聲說:「幾年前孤兒院有一次流感,只有我沒有感冒,這個是奇怪的事嗎?」

「確實是的,巫師不太容易感染普通的或者麻瓜的病症。」塔雅點點頭。

迪安娜腦子又轉了轉,問道:「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導致你隔了七年才來接我嗎?我還以為不會有人來了。」

塔雅臉上閃過了一絲愧疚,她揮了揮魔杖,桌子上出現了一盤餡餅和兩杯果汁:「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還是邊吃邊說吧。」

迪安娜確實餓了,她嘗了一口餡餅,是蘋果味的,味道好極了。

「首先,我得跟你說抱歉,其實我七年前就知道你被放在了一家孤兒院,但是我無法前去找你。因為我怕不能許你一個健康快樂的生活環境。」塔雅抿了抿嘴,「我必須告訴你,你的祖父,我的父親,他叫羅耶·戴斯萊(RoyallDaisley),是一個死板且不學無術的人。因為家中有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財富,所以他不需要有多麼輝煌的事業。他經常和一些遊手好閒的朋友們在一起廝混。他們以祖輩都是巫師而自豪,看不起和麻瓜結婚的家庭。你父親利羅和我並不贊成他的想法,所以我畢業以後就離開了家。你父親則利用工作調動跑到了美國,我們都脫離了父親的控制。」

看著迪安娜迷惑的眼神,塔雅說:「兩個孩子都反對他的血統理論並且離家出走,對於父親來說是奇恥大辱,他一直沒有對外宣稱這件事情。當我知道我有了一位侄女后,我也不敢告訴父親,更不敢把你帶回英國、帶到我父親可能接觸到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會怎樣教育你。」

「那我的母親是誰?為什麼他們會死?」

塔雅皺眉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的母親是誰,是什麼身份。那時候美國很亂,我非常擔心利羅,所以經常查看家譜,如果他……死亡了,家譜上會顯示出來。沒想到,我卻看到了他有了一個孩子。我怕這件事情被父親發現,就將族譜藏了起來。後來我收到了利羅過世前的口信,告訴我了你的下落。然後一直到今年年初,我父親過世了,我處理好他的後事,立刻來美國找你。」

迪安娜默默地坐在那兒,努力消化著這個信息量龐大的故事。

「除了你,我還有別的家人嗎?」迪安娜問。

「沒有了,戴斯萊家只有我們倆了。」塔雅似乎有些局促,又笑了笑說,「雖然父親不學無術,但是我們祖輩也算是有些積蓄的。據說早年我們是從德國移居到英國的,家族裡也算出過幾個名人,你會為戴斯萊家族自豪的。」

「如果我是巫師,我也會有你剛剛的那根魔法杖嗎?」迪安娜突然轉移了注意力。

「會有的,每個巫師在十一歲的時候都會有一根魔杖。」塔雅有些鄭重地說,「那時候,你還要去上學,有自己的學院,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學習魔法。」

輪船隨著波濤起伏著,迪安娜躺在頭等艙的小床里,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吃飽肚子,第一次住這樣豪華的地方,但是她滿腦子都是巫師、塔雅那根神奇的魔杖還有從未聽說過的戴斯萊家族。

隨後的幾天里,迪安娜見到了塔雅施展的各種小魔法,比如打掃房間、找東西、收拾行李。塔雅還零零碎碎地告訴迪安娜各種奇奇怪怪的知識。迪安娜才意識到,魔法界和麻瓜界一樣,有法律,有魔法做不到的事情,巫師們也需要工作來維持生活,就像她要發傳單才有麵包吃一樣。當迪安娜手指划傷了,塔雅還拿出了一種藥物,可以立刻讓傷口消失。

吃完晚飯,迪安娜趴在欄杆上,看著茫茫大海,黑沉沉的,充滿力量又無邊無際,就像那個未知的巫師界。她對那個世界完全不了解,對自己的家族也不了解,也不能完全依賴塔雅來教她。畢竟連塔雅也不能任意妄為——七年前塔雅知道迪安娜的下落,卻不能無所顧忌地去找她,因為塔雅怕自己無法保護迪安娜。

輪船到達英國海關,塔雅變出了迪安娜需要的各種證件。只是迪安娜太小了,塔雅說不方便帶著她進行長途的幻影顯形——在一個地方消失同時在另一個地方出現的魔法。於是他們一路上經過了麻瓜的地鐵和巫師的壁爐,才終於到達了戴斯萊家——一幢帶有前後院的大宅子。宅子共三層,除了十間主卧之外,還有五間左右的客房。前院很小,主路兩側只有小花圃,後院倒是挺大的,有噴泉和石桌,還有一個小鞦韆是特意為了迪安娜準備的。

迪安娜剛剛進到門廳,就聽到一個尖細的嗓子喊:「親愛的小主人,你終於回來了!」隨後就是更加尖細的嗚咽。

迪安娜看到門廊邊站著一隻蝙蝠腦袋的奇怪動物,像是童話故事裡的醜陋精靈。

「這是家裡的家養小精靈露比,她聽我說去接你回來,可高興了。」塔雅把外套扔給另一隻也在哭泣的小精靈,「這是諾昂。」

迪安娜盯著兩隻奇怪的小東西打量。我就當自己在一個童話故事裡,這裡會出現能說話的各種東西,迪安娜給自己心理暗示著。

戴斯萊家的宅子有一間巨大的書房,甚至可以說是圖書館。三層樓高的書架依附著牆壁,直通天花板,僅有的自然光線就來自於天花板上的天窗和一面落地窗。房間中間還有額外的獨立書架。一張巨大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灰塵,看來很久都沒有人用過了。據說先祖里有一位書痴,除了世代積累的書籍,還搜羅了很多孤本。他在晚年的時候,給每本書都施了保護的魔法,連同整個書房,都有完備的保護咒。即使後輩再荒唐,也無法將這個書房毀了。戴斯萊家的人習慣叫這個屋子「藏書室」。

看著迪安娜有些欣喜的表情,塔雅覺得自己家的藏書室即將有用武之地了。她告訴迪安娜自己手上正在進行一項重要的研究,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吩咐露比。然後她就走出大門,轉了個圈,消失了。

迪安娜坐在一間華麗卻陳舊的房間里,品嘗了露比的好廚藝,然後把自己掉頁的連環畫放進抽屜里,把耳環放在枕頭下,很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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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看過一部日漫叫聖少女(暴露年齡),她有一隻聰明的針鼠做寵物,名字叫露比。

最近想讀《馬比諾吉昂》,取名字的時候腦海里就蹦出「諾昂」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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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鏡面之我有一隻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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