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被耍了
正在阮茵茵和前台battle的時候,北城大廈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年輕男人突破保安防線,氣喘吁吁跑到前台,他天生一張笑臉,眉眼上挑眼含桃花,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被保安攔在門口的人群,對前台拋了個媚眼:「小夏上午好。」
隨即又看向提著外賣站在自己身邊的阮茵茵,眉毛一抬,「誰啊?這麼大膽子,大上午就點外賣?」
「楚先生又是哪裡惹的桃花?」前台小姐噗嗤一笑,耳垂微微泛紅,見男人對阮茵茵產生興趣,怒了努嘴,「還不是您點的?」
「我?」楚先生笑出聲,就聽到阮茵茵問。
「您是77層的楚先生嗎?」
「······」楚先生點了點頭。他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乾脆甩開這個疑問只當是誰的惡作劇,愉快的接過,「謝謝謝謝,這麼多,很重吧?」
「不重。」阮茵茵搖頭,將被口袋勒紅的手掌伸到楚先生面前,「先生,您還沒有付錢。」
原來是到付?
楚先生抽了抽嘴角,一邊拿錢夾一邊問多少。
「十三萬,現金轉賬支票銀行卡,都可以。」
「······」楚先生皺著眉,將錢夾塞進懷裡,「小姐,搞敲詐?」
「正規營生,」阮茵茵掃了一眼楚先生一身名牌,視線在他小几百萬的手錶上溜了一圈,「楚先生,區區十三萬。」
區區十三塊楚先生也不想給。
他將沉甸甸的外賣塞回阮茵茵懷裡,說了聲不奉陪就準備離開。哪想到阮茵茵因為他的粗魯動作手軟,懷裡的外賣撒了一地,偽裝成飯菜的石頭砸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音在大廳里清晰可聞。
有那麼幾分小尷尬。
前台小姐看著楚先生青黑的臉沒忍住笑起來,急忙喊住楚魏然,「楚先生,這會不會是您之前哪個沒擦乾淨的小情兒?」
楚先生擰著眉,視線在阮茵茵微微發白的臉上掃過,陷入沉思。
長得到是好看,也是他的菜,真是他不小心辜負的小情兒?
若真是這樣,人家找上門來要錢,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問題是。
這麼漂亮的小美人,跟過他他怎麼可能半點印象都沒有?
「小姐,」楚先生嚴肅的看著阮茵茵,「你要和我再續前緣嗎?」
阮茵茵沒有回答,甚至在心裡有個不太好的猜想。
北城大廈77層的楚先生。不太像破產還不了錢的樣子。
她眼皮一跳,還沒有說話,就見電梯那邊開了門,出來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領頭那位五官深刻而凌厲,渾身上下從頭髮絲到皮鞋尖都是一絲不苟的模樣,臉上還帶著得體的微笑。
阮茵茵卻頭皮發麻,錯愕的看著對方。
這個男人······太像自己兒子了吧?
阮茵茵視線太過直白,顧臨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將阮茵茵的反應看在眼裡。
阮茵茵一僵,眼神發飄。
分明對方還是那般溫和紳士,連笑容的弧度都沒有變一下,阮茵茵卻覺得自己在那一瞬被狼盯上喉嚨一般,動一動就要血濺當場了。
「楚魏然。」顧臨見阮茵茵移開視線,這才看向楚先生,「你遲到了。」
楚魏然笑嘻嘻的走上前去道歉賠罪,滿是不正經的模樣,卻不難看出,兩人之間應當是感情十分要好的。
而阮茵茵在聽到楚魏然名字的時候,心裡的不安徹底爆發。
楚魏然。
怎麼是楚魏然?
阮茵茵對圈內的事情不太關注,即便是當年風風火火的北城大廈也不過是有所耳聞,離開北海市后更是將商業圈的事情當做蛇蠍一樣躲避。
她當年沒有見過楚魏然,後來更沒有,卻也知道,楚魏然是楚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與顧臨是竹馬至交,玩世不恭的大少爺。
楚家的繼承人,風塵浪蕩的公子哥,顧家掌權人的好兄弟,會在外面找個名不見經傳的借貸公司高利息借錢?
阮茵茵手指狠狠掐著肉,不用想也能猜出,她被人耍了。
至於耍她的那個人——
阮茵茵還沒有想完,忽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砸在滿地的碎石里,疼得立刻紅了眼眶差點叫出聲來。
「離楚哥遠點!」一道嬌喝聲從頭頂傳來。
阮茵茵朦朦朧朧的看著居高臨下的姑娘,是剛才被攔在門口的楚魏然的爛桃花。
爛桃花不知道如何從保安手裡擠了進來,先是推倒了和楚魏然說過幾句話的阮茵茵,又往楚魏然方向跑去,鬧得整個大廳不得安寧。
阮茵茵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顧臨臉色漆黑,楚魏然也收了臉上的笑容。
顧氏的老窩,北城大廈竟然被一個姑娘大鬧一場,理由還是楚魏然的濫情,這種消息,不用等明天,幾分鐘后就會成為頭條飄在網頁上。
阮茵茵似乎還聽到了快門的咔嚓聲,[]她臉色一變,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遮著腦袋和臉從角落裡溜了出去。
不能被拍到。
即便是作為背景,她現在,絕對不要出現在任何可能被阮恬看到的地方!
顧臨掃了眼老鼠一般灰溜溜離開的阮茵茵,又看向不敢發聲的保安和前台,最後輕飄飄看著惹禍的楚魏然。
「北城什麼時候,連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了?」
從北城大廈出來,阮茵茵甚至來不及打車,只靠著兩條腿往前跑,直到嗓子眼火辣辣的疼滿嘴血腥味才扶著樹停下。劇烈咳嗽了幾聲,一抬頭,卻發現自己竟然慌不擇路,跑到了阮家之前所住的別墅小區附近。
一輛亮粉色的寶馬從身側快速駛過,阮茵茵只看了一眼就捏緊了拳頭。
阮恬!
絕對不會錯。
那是阮恬最喜歡的一輛車,是阿——齊晟送給阮恬的生日禮物。
一股怒火和強烈的不甘從胸腔里竄上來,[]燒得阮茵茵雙眼通紅頭暈目眩,她往前邁了一步,卻因為腿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使阮茵茵從怒火里回神。她垂著頭,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傷口小心藏好,拖著腳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