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萬木春

【曾經睨視眾生的第六維度首領，最後一次離開了的領地。】

丁丑叄壹伍號分支宇宙，一物種豐富、四季如春、沒高等文明痕迹的第五維度世界。黑羊尚序委員會擔任總督，就特別留意、精挑細選的一世外桃源。

仙童祭后，第六維度的神族感受神召，放棄了苦寒雪原，放棄了高高的第六維度地位；所平民一起，進入萬維神樹，進入到溫暖宜的無世界。

因氣候溫暖濕潤，六維終於以將主精力放與寒冷對抗面，得以鬆軟肥沃的土地耕作，發展農業與基礎工業。因了自己的生產活動，至少生活必需品面，肯於吃苦的平民，必再依賴神族從分支世界掠奪的物資。

孤獨佇立於寒風的萬維神樹，因需被度收割，僅靠紮根玉盧山汲取然維晶，已足夠維持諸多低維宇宙的平衡。

萬物自然生長，三維度的花花世界，又恢復了其應的然模樣。

而至於玉盧山養尊處優享受慣了的那幾萬神族，適應樣依靠雙手勞動的樸素生活，約還需一段間。

言嘯方晴兩名職級頗高的觀察員，此際脫了厚厚冬裝，輕薄的衣袖裙裾高高挽起，露曾經終日見陽光的雪白手臂與腿；如兩位普通孩童一般，嘻哈哈跳入沒至膝的潺潺溪水。雪山長的兩位少女，此刻沒見世面一樣（然而確實也沒怎麼見），打打鬧鬧玩著水，看魚水草靜靜沐浴粼粼的波光，於彼此足尖輕柔擺動。

方晴掬起一捧泉水舉到岸邊的啟美面：「總督看！水面還飄著落花！里春！」

春。啟美於春風淡淡一笑，面桃花，分外好看。方晴臉便肉眼見地一紅，退回姐妹咬耳朵：恩、恩師最近怎麼回事？

知。言嘯咧咧，並放心：既春，能發春了吧。

啟美耳朵一動，心頭怒火騰起：瞎說什麼？

而黑羊則心嘆：吧，那煙視媚行的樣子給誰看呢。

啟美腹背受敵，翻了白眼。

遠處的胥川哼哧哧拖著一台基礎醫療艙路，正將自其分支宇宙的型設備搬入遷徙臨營地的醫務培訓點。瞥見汪溪水，心生忿：「言嘯，就知安排賣苦力，倒一邊偷懶！」

言嘯頭皮一緊，提著裙擺嘴硬：「……考察新世界生態環境。」

「呵，也考察。」胥川把醫療艙一放，脫了衣衫長褲，只穿一件衣，就往溪水裡跳。

「媽的流氓！」言嘯氣得撿石頭打，「衣服穿好！給到培訓點聽課。」

「海盜星號跟著霍冬局長學習多年，知識已經比豐富多了。才聽那半吊子的入門課。」胥川靠溪邊石屑。「猜玉盧山所裡面除了總督，一定就懂得最多。」

啟美便抬頭:「胥川，也知懂得多，還幫宰威族長組織教學。」

「那還光裔市長新王嗎？還神外泰斗許醫生呢！」胥川順手拾起石片，隨意打了水漂，「比厲害多啦。」

言嘯一愣，忍住問:「……胥川，傻子嗎？」

「什麼？」胥川服。

「還知嗎？」方晴從言嘯身後探頭，驚訝瞪著胥川，「流轉到一維度的海盜星號，隱藏維晶終於耗盡，丁亥-貳柒號分支宇宙現身了。」

雪山自由同盟起義當日，陀飛輪雪山驚鴻一現，自空傾瀉氣勢磅礴的海之後，循著自己命定的軌跡離開了第六維度。戰況模糊之，留守海盜星號的市民僅靠世代星艦內殘存的維晶維持隱秘狀態；數日之後，維晶終於耗盡。彷彿一場豪賭，以真身低維示的海盜星號，尚知自己即將面對的什麼。

所幸仙童祭結束后，萬維神樹被海盜星號諸子及餘燼項目組控制，經連日的搜尋，終於丁亥-貳柒號分支宇宙找到了陀飛輪巨艦的身影。

「——海盜星號既已找到，一切算塵埃落定；現還留第六維度的那些，即日就離開雪原了。還HAH367次航班的那些地球，也回的嬰孩宇宙。」啟美輕聲提醒，「走後，便再也沒能進入第六維度——胥川，以後的新世界，就靠六維自己了。」

胥川便一怔：「怎、怎麼沒告訴……」

「告訴了，就跟走嗎？」言嘯嚴肅盯著。

「……」胥川看向言嘯，耳朵一紅，靦腆之又好說什麼，只梗著脖子，「，自然想留的。只，只……」

還沒好好地別呢。胥川低頭，心裡一陣難。

自高維向低維遷徙，似攜帶一張單程車票；身處低維的若沒高維力量相助，便再無法回到高一維度。神族及自由同盟一往無走雪原，到溫暖的低維世界，便再也想回到了。

「市長倒想到了一點，答應如果最後一次離開第六維度，會將接回神樹棧別。」啟美一笑，輕撣衣衫，慢慢起身，「走吧胥川，同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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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美最後一次踏玉盧山的土地，HAH367次航班及餘燼項目組已全員撤退回了霍冬星。一度熱鬧喧嘩的第六維度，如今忽而它的氣候一樣冷冷清清；寒風呼嘯的神樹棧跡寥落，只剩昔日的帝國雙子星並肩看著自己。

「局長！」胥川如幼熊一樣猛撲緊緊抱住霍冬斑局長，眼淚鼻涕一起噴。局長哭笑得，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自己的形戰鬥獸。

「怎麼就倆？真一點排面都沒。」啟美輕笑，卻也步走拍拍雙星的背，老友似地寒暄。

「海盜星號還駐守著當初從「聖殿」撤離的艦隊官兵，今日總算雲開月明，都以回霍冬星了。那場面，十都壓住——一群職業軍，又哭又笑圍著，吵著說馬就走。」光裔市長聳肩，「怕再多留一秒，就會當場起嘩變。」

「流離失所，歸心似箭，換做誰樣。」啟美垂眉低嘆。話既口，又突然想到帝國雙子星某種意義仍算「流離失所」，於覺得觸及了對方的傷疤，自責皺了皺眉。

光裔市長看的心思，輕輕搖頭：「斑海盜星號，又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園，如今鄉變故鄉——也回家了。」

「今日一別，此後再無以踏足玉盧山。」啟美凝視神樹，「只海盜星號樣的混沌維度，輪轉每一周，以雪原停留半日——而次再，知……」

心屬於黑羊的那部分格輕輕唇邊豎起了食指，啟美抿唇，便沒再講話。

「好了。」光裔市長將手躍遷手冊交回到啟美身，「先生，斑回家了。」

霍冬局長最後一次輕輕拍了胥川的腦袋，走回光裔徽身邊，靜靜枕邊李一起。啟美打開躍遷手冊，看幽幽發光的光球懸停於書。將手按，把躍遷坐標調整至海盜星號所的分支宇宙。

間力場方陣浮現，啟美抬頭：「請吧。」

光裔徽拉著霍冬斑，緩步踏入方陣：「先生，先走一步了哦。」

啟美微笑，關鍵刻忍住調皮，湊近了聲附市長耳邊問：「怕食言，等走後重新控制萬維神樹嗎？」

「怕，當年腦植入認知指令，讓好好保護霍冬星。此刻便對霍冬星那幫朋友了手。」市長也壓低聲音，狡黠一笑。

噢。啟美起初只失笑，而馬意識到光裔市長句話隱藏的深意；渾身一僵，笑意收斂，驚恐看向對方，後腦的汗毛幾乎一根一根倒豎了起。

，竟看……

「好啦，當然知啟美，黑羊。」市長輕笑。

啟美瞪了雙眼。

噓，自然一點。市長瞥一眼遠處的胥川，手指放唇際，提醒漏破綻的事務長。光裔徽笑著，牽著心愛的一起，消失了力場方陣。

，……

的，已經了。啟美咬住唇，心裡無聲反駁。

怔怔扶著躍遷手冊，呆立許久，直到胥川叫，說又檢查了一圈序委員會舊址，再沒什麼值得帶走的遺留物件了。

「走吧，總督，新世界！」胥川眼仿若閃著光；知新的地方，亦自己牽挂的等。

——好。啟美微笑，便低頭再次打開躍遷手冊。

再見了哦，玉盧山。

一陣白光閃耀之後，間力場方陣消失，光芒消散，躍遷手冊跌落神樹之；它漸漸被茫茫落雪覆蓋，直至毫無痕迹。然維晶滋養的樹根之，神樹凌寒而立，開枝散葉，繁育花花世界，萬千宇宙。

而此刻樹影輕搖，萬籟俱寂，再沒以從里進入第五維度。

曾經睨視眾生的第六維度首領，最後一次離開了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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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話說：

本章為全文倒數第三章。

新文《借三磅的宇宙》將於1.20開始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