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鎮的美夢11
神像臉上依舊掛著悲天憫人的表情,看上去和普通的神像沒有什麼不同。
但從所有人進門都遭到精神攻擊來看,證明這個神像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果把它砸掉,會怎麼樣?鹿茜好奇。
撒迦利亞所供奉的神明,真身到底如何?
再等一晚,如果那些玩家真的說服咖啡廳老闆入伙,以醫生那麼篤定自己明天會死的情況,他們等不到明天就會行動,今晚會是最好的時機。
就算他們今晚行動失敗,沒能做到她想做的事,她以後砸掉神像的時候,可以把責任推到玩家身上。
正如鹿茜猜測的,玩家們正在遊說咖啡廳老闆。
「……很抱歉之前偷聽到了你們的講話。」壯漢摸摸後腦勺,「我覺得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學生妹在酒店照顧她男朋友,美女童童和頭巾男跟在壯漢左右,現在是關鍵時期,內卷不合適。
咖啡廳里滿是酒味,得益於大雪,今天根本沒人來買咖啡,讓老闆和醫生敞開肚皮喝了個痛快。
醫生以前從未喝過酒,雖然他抽煙、賭博還熬夜,但他知道自己是個好醫生,不能讓酒精麻痹自己神經。但如今他要死了,什麼醫生醫德,統統拋之腦後,於是不管不顧的想要大醉一場。可惜他天生就有一副好酒量,喝到現在只是臉紅髮熱,頭腦微微的薰。
老闆倒是有些上頭了,他定定看了壯漢一會兒,垂頭,給空杯里倒滿酒:「抱歉,今天不營業。」
「我可以介紹一下我們的情況。」壯漢把他們進階任務的內容大概描述了一下,假裝自己也有同樣的遭遇,前來除靈。
醫生毫不客氣的嗤笑起來:「就說嘛,哪有美術生說是來寫生,結果不帶畫板的。」
「所以,你們覺得怎麼樣,要合作嗎?」
壯漢不等他們回答,便開始羅列合作的好處。
「那個教堂和神父肯定有問題,但是再怎麼樣,敵人也只有他一個,我們人多聚在一起,鬧上一場,不怕贏不過他。」
醫生搖搖頭,不說話。
老闆喝了一口酒:「你以為以前真的沒人鬧過事嗎?」
一個沒有警力的阿伽鎮,究竟是如何做到犯罪率低下的?當然是因為阿伽鎮處於更厲害的黑幫勢力下。現在阿伽鎮出了這種事,罪魁禍首異常明顯時,黑幫可能沒有動作嗎?可現在的結果是,教堂和撒迦利亞依然好好的。
「我們奈何不了他。」反正人都要死,黑幫乾脆在這裡開設賭局,賭下一個死的是誰。
「如果自己不試一次,又怎麼知道到底行不行?」童童開口勸說,她使用激將法,「別告訴我,你們要作為懦夫去死。」
一個唱白臉,一個□□臉,壯漢緊跟道:「她說的沒錯,如果不試一下,到了最後一刻,難道不覺得遺憾後悔嗎?真男人應該無所畏懼!」他握拳,胳膊上的肌肉暴起。
「說得好聽。」醫生給自己倒酒。
老闆抓緊手裡的酒杯,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抬起頭,和壯漢對視:「我們和你們合作。」
如果醫生明天就要死去,這些人拋來的橄欖枝,是他們最後反抗的機會。
「你!」醫生暴躁的抓過老闆衣領,「你想送死是不是?!」
「也許吧。」老闆苦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去死。」
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睛,僵持兩秒后,醫生心情苦澀的鬆開他:「就這一次。」他把他的酒杯還給老闆。
夜晚是行動的保護色。
玩家們和老闆醫生商量好行動時間與行動準則,紛紛準備好武器,吃好喝好,養精蓄銳,等待時機的到來——
他們要竭盡全力大鬧一場,能趁機殺死神父更好。
鹿茜和撒迦利亞在暖和的壁爐前,好好吃了一頓燭光晚餐。
她看著撒迦利亞收拾餐具,在跳躍的火光中看向窗外。
「又下雪了。」她說。
聞言,撒迦利亞也扭過頭,看到洋洋洒洒的大雪,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今晚睡覺多加一床被子。」鹿茜口頭上還算體貼,「估計會很冷。」
「好。」
鹿茜歪歪扭扭的靠在沙發上,倒映著暖色火光的眼睛看向撒迦利亞:「你來我房間住也一樣,我很暖的。」
相當明顯的暗示,撒迦利亞頓了頓,回望她:「我會去,但今夜不行。」
鹿茜沒問他為什麼不能在她房間過夜,她正好也不需要他在自己房間過夜,她今晚還要找一找教堂里有什麼能刺激撒迦利亞,順便等一等,玩家們今晚會不會聯合老闆和醫生來教堂鬧事。
入夜後的阿伽鎮很安靜,只有颯颯風雪聲。
撒迦利亞再次發揮自己的學習能力,將鹿茜這個老師傅拱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洗完澡,在鹿茜毫不避諱的欣賞目光中,用戴著手套的雙手穿好神袍,繫緊衣領上的扣子。
「晚安。」鹿茜縮進被窩裡。
「晚安。」撒迦利亞走過來親吻她的額頭。
聽到他腳步聲遠去,鹿茜在床上翻了個身,往自己身上套睡衣。
撒迦利亞頭上星星瓶的心越來越多,隨著時間一長,她能察覺到他的態度有所鬆動。尤其是他的感情比起一開始三三倆倆的給,從他們第一次做了以後,起伏越來越大。
鹿茜不認為這是嘟嘟愛的原因——雖然嘟嘟愛快慰達到高峰時,歡愉的情緒確實很多——她能感覺到,是撒迦利亞放開了自己情緒。
醫生得知自己今早差點醒不過來,當機立斷賭自己明天死。即便這麼坦然面對死亡,在相熟的老闆面前,他依然崩潰到去喝酒。
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身體會背叛向死的意志,為了生存會爆發出強大的能力。
撒迦利亞看起來那麼沉穩,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是否內心也不平靜?
鹿茜猜測著撒迦利亞的反常,穿好睡衣和襪子,裹上便於行動的保暖外套,不穿鞋,靜悄悄的踩在地板上,走出房間。
她要跟上撒迦利亞,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在床上都不摘掉他今天戴了一天的手套。
撒迦利亞對整個教堂瞭若指掌,不用點燈,便可輕鬆如常的走到神像下。
他安靜的行走在黑暗中,靜謐的站在神像下,他沒有像白天禱告時那樣手拿十字架,而是珍重的戴上鹿茜給他的藍閃蝶胸針。胸針栩栩如生,在隱約的雪光下,反射光芒的蝴蝶翅膀振翅欲飛。
老闆拿著槍,和醫生抵在教堂的門前。
玩家們紛紛做了不同偽裝,把自己變裝的媽都認不出來。為了以防今晚任務失敗,徹底跟撒迦利亞神父撕破臉。
看到他們的打扮,老闆和醫生瞬間明白玩家們的顧慮,不屑,但同時對自己的未來憂心仲仲。合作夥伴已經找好了退路,那他們呢?他們還有以後嗎?
醫生推開門,二話不說直接扣動扳機。
風雪掩蓋住帶了□□的槍聲,教堂里靜悄悄的,像是被吃掉了所有聲音。
醫生和老闆不敢進門,等待裡面的動靜,壯漢做了個手勢,讓美女童童和頭巾男自由行動,另找入口進入教堂查線索。
直到撒迦利亞開口打斷這份平靜:「晚上好,先生們,這實在不是拜訪之道。」
醫生隔著門朝他吼:「對於你這樣的怪物,還需要禮貌?!」
怪物,原來這些人是這樣看他的。
撒迦利亞抬起雙手,看到那雙手套,眼神泄露出一絲絲諷刺的情緒。
他確實是怪物。
「諸位是來殺我的?」撒迦利亞問,其實十分肯定。
自從上次黑幫的人在他這裡吃過虧后,就再沒人這樣大張旗鼓的過來尋仇。
「怪物以為自己裝得人模人樣就不會被殺嗎?」醫生繼續嘲諷,一邊說一邊開槍。可教堂宛若一個無底黑洞,不光子彈,連聲音也吞噬了。
老闆皺起眉,想探頭查看,被醫生攔住:「你別看,我看。」
他落到如下場,就是因為沒止住好奇心,偷看了一眼在神像下禱告的神父。
可惜,醫生的勸告沒用。
一隻寶石藍的蝴蝶從門縫中翩翩飛出教堂,在醫生、老闆和壯漢的震驚神色中,「啪」的幻化成光點粉末。
「蝴蝶——不好!」醫生睜大眼睛,想攔住那些粉末,卻被所有人沾染。
壯漢頭上有頭罩,像□□,只是吸入部分,便覺得五臟六腑都如火燒般焦灼陣痛起來。沒做防護措施的醫生和老闆被糊了滿臉,整張臉像被狠狠撕下臉皮似的,疼得他們連聲音都喊不出,只能捂住臉,無聲尖叫。
「回禮,一點點痛苦,不成敬意。」撒迦利亞淡淡說道。
「屮!」壯漢咬咬牙,知道他們遇到了硬茬,只能把希望寄在隊友身上。如果不是進入遊戲不能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早他娘的把遊戲轟平了。
頭巾男趁他們混戰時,翻進了教堂,正好與準備去修道院一趟的鹿茜碰上。
「晚上好,你也來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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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之前我還吃得上無骨雞爪嗎?(指快遞)
孩子快想瘋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