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簡篇:改元成獵
順安九年九月,襄陽都城皇帝寢宮內,荊曲卧病在床,咳嗽不住:「咳咳咳……咳咳……來人!咳咳……」
聽到皇帝傳喚,侍中盧群急忙跪倒在床前:「陛下!」
「去……咳咳……去傳太尉來!咳咳……」荊曲極力抑制咳嗽道。
盧群磕頭行禮道:「諾!」急忙跑去傳太尉,正巧在寢宮外碰見太尉章裕,盧群急忙行禮道:「章大人,陛下緊急傳喚,應是有要事相商,快隨我來!」
章裕還禮道:「諾!還請盧大人引路!」
二人急忙忙快步行至寢宮前,盧群步入寢宮,跪在床前道:「陛下!太尉章大人到!」
荊曲試圖坐起來,使了一番氣力並沒有成功,盧群急忙攙扶荊曲靠坐在床榻上。荊曲對盧群道:「快!快……咳咳……快請太尉進來……咳咳咳……」
盧群快步走向門外對章裕說道:「章大人!」
章裕還未等盧群說完便快步進入寢宮,見荊曲面色發白,靠卧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禁心疼的跪在床前痛哭起來:「嗚嗚嗚……陛下……臣……嗚嗚嗚……臣章裕參見陛下……」
荊曲緩緩抬了抬手道:「章愛卿……咳咳咳……快快請起……」盧群在一旁看著也心生悲痛,默默用袍袖擦拭臉上的淚水。
章裕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愛卿……咳咳……」荊曲伸出一隻手,章裕急忙上前握住:「陛下……臣在……陛下有何吩咐……臣在所不辭!」
荊曲緩緩說道:「咳咳……愛卿可聽聞……咳咳……齊王異動……咳咳咳……」
章裕聞聽此言,連忙說道:「臣略有耳聞,陛下放心!只要臣還有一口氣在,齊王便一刻不能踏入襄陽半步!」
荊曲連忙擺手道:「不……咳咳……不可……愛卿不可如此……咳咳咳……」
章裕疑惑道:「陛下意欲何為?」
荊曲緊緊握住章裕的手,眼神堅定的看著章裕:「朕駕崩后……齊王……咳咳……齊王必會……咳咳……入宮行篡……與其……與其如此……咳咳咳……倒不如……朕……立一遺詔……將皇位傳於齊王……咳咳咳……」
章裕慌忙跪下:「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若陛下傳位於齊王,諸位大人恐是甚難從命,兩位皇子殿下恐怕也難逃一死……臣懇請陛下三思!」
荊曲默默流下眼淚:「朕……心意已決……咳咳咳……朕此次……傳愛卿來……咳咳……是有一事相求……咳咳……」
章裕痛哭流涕道:「陛下這是何言……陛下只管吩咐!臣萬死不辭!」
荊曲拉著章裕的手道:「愛卿……咳咳……朕不想……咳咳……不想看見……皇室內部為奪……咳咳……皇位……互相攻殺……咳咳咳……朕求愛卿……待朕西歸后……咳咳咳……率眾臣……共扶齊王……咳咳……扶齊王登基繼位……咳咳咳……」言罷,荊曲一陣急火猛咳,噴在地上一片血跡。
章裕涕淚縱橫,緊握荊曲的手不放:「陛下……」
荊曲嘴角掛血,眼神堅定的看著章裕,只言未語。章裕向荊曲行一叩首大禮:「諾!」
荊曲見此鬆了一口氣,對章裕擺手道:「愛卿……回吧……咳咳……朕乏了……咳咳咳」
章裕抱拳道:「諾!陛下保重龍體!臣告辭!」
待章裕離去后,荊曲對盧群說道:「盧愛卿……擬詔吧……咳咳咳……」
盧群擦去滿臉淚水:「諾!」
幾日後,東平陵城齊王府內,一黑衣人向齊王叩拜道:「稟齊王殿下!陛下已擬下遺詔,待陛下駕崩,即傳位於齊王殿下。」
齊王荊處大喜:「如此甚好,這幾日盯緊陛下,不得有誤!」
黑衣人抱拳行禮:「諾!」說完便迅速離去。
不多時,王府侍衛稟報:「齊王殿下!侍中盧群求見!」
荊處思考了一番道:「讓他進來。」
盧群慢步走進王府書房,拱手行禮:「齊王殿下,別來無恙?」
荊處立即回禮道:「多謝盧大人惦念!此番時候,找本王何事?」
盧群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荊處:「陛下托在下捎一封家書於殿下,別無他事。」
荊處收下書信,笑著說:「呵呵呵……一封書信而已,勞盧大人晝夜奔波,本王該如何作謝。」
「不敢不敢,陛下親口囑咐定要親手交送於殿下之手,在下怎敢怠慢。」盧群行一別禮,「如此,在下便告辭了!」
「盧大人慢走。」送過盧群后,荊處坐於書房,拿起書信,信封上只「家書」二字,並無其餘。拆開信封,取出書信,信中並無多言,皆出自荊曲之手,信上道:
荊處吾弟,見字如唔。朕體將絕,皇子尚幼,欲傳位於弟,待朕西歸,弟便可開赴都城。望弟登基九五,寬待黎民,延續江山社稷,不忘祖輩之血淚。
荊處觀畢信后,心中久久不能平復,頓有一種羞愧之情。
順安九年冬月十四,荊曲病逝於都城寢宮內,齊王荊處聞訊領兵開往都城,不出五日便入得宮中。皇宮主殿內,文武百官列站兩旁,齊王端坐於龍椅之上,命侍中盧群宣布遺詔,盧群行至百官面前,打開遺詔大聲宣頌:
朕登基九年,力求不戰,維穩平和,多以百姓所想。如今朕體難安,不久將絕矣!皇子尚且年幼,不足以登基冶國,朕觀御弟齊王乃賢良大才,待朕西歸,將九五之位傳於齊王,定可延續大荊江山,延綿萬代,如此,朕才得以顏面,面見先祖。望眾大臣與朕同心,共擁齊王登基,扶保大荊江山。欽此。
遺詔宣讀完畢,眾大臣交頭接耳,紛紛攘攘,皆不敢相信皇帝作此遺詔,太尉章裕想起荊曲那一番肺腑之言,遂率先向荊處叩禮:「臣參見陛下!」
其餘眾臣見三公之首率先臣服,便緊隨其後叩禮:「臣等參見陛下!」
荊處見此,坐於龍椅威嚴道:「眾愛卿請起,皇兄無福早逝,皇子尚且年幼,遂將九五之位傳於朕,此舉堪比堯舜,朕定不負皇兄之託,也不負先祖之庇佑,同不負眾愛卿之信賴,定將大荊社稷綿延萬代!」
眾臣叩首道:「陛下英明!」
至此,齊王荊處將遺詔宣告於天下,登九五之位,追謚荊曲為安帝,改元成獵,開啟了新時代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