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識
這一年的春似乎來得較晚,雖然已是二月,仍不改冬季樣貌,凜凜寒風陣陣吹過,空中烏雲密布,巳時依舊不見太陽,不多時,天空飄下雪花,為大地鋪上一層蠶絲,行人紛紛躲回家中取暖。葉蕭凌於茅屋向外望去,一片枯木覆上一層輕雪,此景象好不凄涼,心中難以忘懷,不告而別的師父,一面之緣的夢中少女。
「總在此歇息也不是回事。」葉蕭凌嘆了口氣道,「出門遊歷一番吧,可是要往哪去呢?」
葉蕭凌在屋中徘徊踱步,忽想起曾聞師父道,齊王尚武,所冶濟南郡時常徵兵演習以備不時之需,如若前去入伍,待到異族再犯時,定能大展拳腳!思想至此,葉蕭凌收拾行囊匆匆趕往青州濟南郡。
不出半月便來到濟南郡冶所東平陵城,從遠處望去,高大寬闊的城牆綿延數里,一眼望不見邊際,城門盡顯威武雄氣,城樓把守兵丁各個氣宇軒昂,此一番景象怕是連都城也不能及。
進入東平陵城,一派繁華景象令人嘆為觀止,此地比起青陽城勝之十倍,來往行商絡繹不絕,百姓各個臉上喜氣洋洋,城內民居多為青瓦鋪頂,櫸木為梁,外觀高大堅固,內則冬暖夏涼。齊王於城中正北部修建齊王府,寬闊無比,甚是雄偉,城西演兵場隨時可聽見士兵們操練與吶喊聲,甚為壯闊。
齊王乃是武帝第五子名處,於康狩二年受封驍騎將軍,隨駕出征,首戰便大破匈奴,武帝大喜,班師后封處為齊王領青州牧。相傳齊王人高馬大,容貌甚偉,樣貌與性格都與武帝十分相像,自受封齊王以來,由於其生性剛猛好戰,時常招募兵丁加以訓練,以備不時之需。而對待民眾卻十分親切,時常體恤百姓,減賦減勞,青州上至官吏下至百姓皆對其稱讚不已。
葉蕭凌向城衛士兵打聽道:「兄台,敢問齊王何時再招募新兵?」
士兵手執長戟目不轉睛道:「小兄弟,這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城西演兵場打聽。」
葉蕭凌作揖謝道:「多謝兄台!在下告辭!」言罷便往城西演兵場走去,不多時便來到演兵場門口。
「兄台,敢問齊王何時再招募新兵?」葉蕭凌向一旁巡邏士兵問道。
士兵停下來若有所思道:「似乎上個月剛剛招募過一批,下一批可能要到七月左右。」
葉蕭凌謝過士兵後轉往城門處走,心中頓覺一絲失落,如若能早一月至此,便能趕得上。不知不覺走到城外一片人煙稀少之小徑,忽然從兩旁樹叢中鑽出六名持刀的精壯漢子,攔住葉蕭凌:「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葉蕭凌頓時慌張起來,心想:遇到攔路劫財之輩,雖自身有些功夫,可對方人數眾多,這可如何是好?
正想著,突然從身後飛來一根短木樁正正擊打在匪首頭上,匪首應聲倒下,捂著頭趴在地上嗚哇亂叫,葉蕭凌趁此時機穩定了心神,使劍鞘重重擊打至另一名劫匪右臂上,那劫匪被這一擊,手臂頓時酸麻,刀也從手中脫落,捂著手臂大喊道:「兄弟們,上!」
其餘四名劫匪聽到命令紛紛握刀砍向葉蕭凌,葉蕭凌拔出寶劍抵擋住其中二人,眼看另外兩人就要砍中葉蕭凌,忽然於身後竄出一持棍少年一擊擊中一名劫匪小腹,隨後又向上一挑,只見那劫匪被挑了個後空翻,飛出去兩米遠。少年又使棍一甩,甩在另一名劫匪臉上,那劫匪捂臉倒地,「哎呦哎呦」的直叫疼。葉蕭凌此時右手使劍抵擋兩把砍向自己的刀,左手緊握劍鞘朝劫匪小腿處重重一揮,兩名劫匪重心偏離雙雙倒地,葉蕭凌回頭看向持棍少年道:「多謝兄台相助!」
「兄台不必客氣,這股劫匪在下早欲除之,幸有兄台相助,才得以教訓賊子。」少年邊說邊用繩索將劫匪串聯捆綁起來。
葉蕭凌也上前去幫忙捆綁:「敢問兄台貴姓?」
「在下免貴姓孫,名言珪。」孫言珪用力將劫匪緊緊捆住順手把另一條繩索扔向葉蕭凌,「兄台如何稱呼?」
葉蕭凌接過繩索道:「在下姓葉,名蕭凌。」
於是兩人將六名劫匪押送至城內轉交官府,得錢二十枚,遂至一酒館慶功。
酒館內紛紛攘攘,二人找一幽靜角落坐下,點一冷盤,兩熱菜,一燒雞,兩壺酒。
「在下觀兄台年紀應比我大,如此,該稱賢兄是好。」孫言珪端起酒盅道。
葉蕭凌也端起酒杯笑道:「在下乃康狩六年生人,不知是否當得賢兄?」
「當得,當得,確比弟年長一二。」孫言珪將酒杯壓低道。
「如此,為兄便不再客氣,來!賢弟,共飲此杯!」說罷,兩人哈哈大笑,碰杯共飲。
葉蕭凌放下酒杯夾起一口菜道:「賢弟可是濟南郡人士?」
「正是,弟乃土生土長濟南人士,聽賢兄口音倒不像是此地人士。」孫言珪邊說邊斟酒。
「為兄是冀州襄國人士,至此地尋名師,訪高友,誰曾想能識得賢弟如此賢良益友,此行不枉。」葉蕭凌舉起酒杯道。
「賢兄言重了,弟也不過一尋常百姓。」孫言珪同舉酒杯道。
「為兄觀賢弟可不與尋常,有才識,膽識過人,且武藝也非比尋常,將來定能出將入相,忠君報國。」
「賢兄太過褒獎,弟甚難為情。弟觀賢兄氣宇不凡,將來也定能作一方諸侯,保疆衛國。」言罷兩人再次碰杯。
葉蕭凌放下酒杯,食了一口菜,細細品嘗道:「齊魯之地果真不凡,單說此菜,味道咸鮮脆嫩,口味獨特。再說齊魯大地,名臣遍出,古今多少英雄豪傑,況且民風淳樸,義字當先,實乃風水寶地也!」
「賢兄言過,冀州燕趙之地也有眾多慷慨悲歌之英雄事迹,能臣將相也不在少數。」
兩人相談甚歡,推杯換盞間皆有些醉意,想到時間甚晚,便打算於客店暫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