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清陌第二天醒來時,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輕輕哼著好不容易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坐起身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旁邊洛煊的睡顏。
許是昨天折騰得久了,洛煊眼下透著淡淡的青色,呼吸均勻,睡得正熟。白清陌心疼地看了她許久,怕自己起身會驚醒她,索性自己也躺了下來,側身枕著手臂靜靜欣賞她的睡顏,看著她白玉般的鎖骨上的點點紅梅,靈台中不可避免地浮現出昨夜旖旎的畫面,白清陌不禁面上又透了層粉紅,唇邊的笑意卻是掩蓋不住了。
洛煊現下,終於完完全全地,回到她手裡了。
洛煊現在身子不比從前,昨晚是第一次不說,她身子骨還比先前弱上了些,畢竟這具身子才三千歲出頭,同她在雲霓一境時經常一來就是一整夜那時自然不同。然而就算如此,洛煊在那之後竟然還有力氣來折/騰她,生生折/騰到了四五更,兩人你來我往,最後皆是累得匆匆沖乾淨了痕/跡倒頭就睡。白清陌眯著眼瞧了下窗外,日光已然很盛,想是已經不早了,不禁苦笑一聲,出去尹扉白又該多問了。
白清陌也不想干別的,只想這樣默默看著她看一會兒。昨夜想了許多,那些孤寂的日子又浮上心頭,多少次睡夢中淚濕透了枕,多少次無意識喊她的名字喊到聲音嘶啞,她是個很脆弱的人,她時常會承受不住想她的痛,有時甚至會自傷來緩解心上疼痛,左右她的傷皆好得快且不留疤痕,她便次次放心大膽地以此宣洩自己的痛苦,以至於她手臂常常是鮮血淋漓的。
她不想對別人提。但是自從洛煊走後,她確然再也沒會心笑過,把自己生生活成了洛煊的模樣,就這麼枯骨般地熬過了這七萬年,熬得她自己都不確定她是不是還活著了。
現在她感受到了,她還活著。因為那人又回到她身邊了。
白清陌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忍不住抬手去輕觸她的眉眼。洛煊眉頭微皺,白清陌嚇了一跳,連忙收手,但洛煊已經睫毛輕顫兩下,睜開了眼睛。
墨玉的瞳孔中映出白清陌此刻有些可憐巴巴的面龐,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洛煊忍不住笑了,撐起身子來湊上去輕輕吻了下她唇角,聲音沙啞慵懶地道了聲「早。」
一開口自己才反應過來,昨日折騰了一晚上,嗓子早已啞得不成樣子,忍不住嗔了白清陌一眼,白清陌更加戰戰兢兢了,乾乾笑了兩聲,討好地湊上來自己躺到了洛煊腿上撒嬌討饒。洛煊想抬手去逗逗她,但一伸手才發覺自己手臂沉得抬不起來,不光胳膊,整個身子都像是被馬車壓過似的,骨頭都疼得要散架了。
洛煊沒好氣地抬手拍了拍白清陌臉蛋,道:「起來!」
白清陌索性變成大毛團,上去舔她的臉。喉頭小小地嗚嗚咽咽,琥珀色的瞳孔水光盈盈,爪子抱著洛煊的胳膊蹭,大尾巴在身後搖成了一朵花。
洛煊看她這副模樣早就沒了脾氣,直到被白清陌的尾巴尖掃得癢了才發覺自己現下……不/著/寸/縷……
洛煊掐著白清陌的後頸將她丟了下去。
白清陌被她扔得頭腦一懵,扒著床邊哀哀地叫喚。洛煊忍著心頭的火一把把白清陌的腦袋摁了下去,施了個訣把衣服穿戴妥當,赤著腳翻身下床到銅鏡前去整理儀容。
然後就看見了脖頸的大片紅/痕。
白清陌垂著尾巴怯生生地跟過來,在洛煊腳邊縮成了個白面饅頭抱著自己的大尾巴瑟瑟發抖。
洛煊拎著她的後頸將她提溜起來,看著她閉著眼睛四爪在半空亂揮嗷嗷亂叫,忍不住又氣又好笑,拎著她晃了晃,抬手在她小肚子上勾了勾,癢的白清陌嗷嗷哀叫,死命地掙扎。圓溜溜的狐狸眼都沁出了淚花,洛煊這才放過她,將她丟到了床上,白清陌嗖地變回人形,一身白衣凌亂不堪,長發散在床上,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的小巧面龐,一雙桃花眼還夾著淚花。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洛煊又有些心疼,走過去點著她眉心放軟了語氣斥道:「以後不許給我留印。」
白清陌點點頭,委屈巴巴地戳了戳手指,伸手觸了觸洛煊脖子上的紅梅,蹭了上去用舌尖舔了舔。洛煊呼吸頓時又窒在了喉嚨,心頭火起,直接將她放倒在了床上,牙尖報復性地咬住了她的脖頸。
最後,白清陌也頂著脖頸上的點點紅痕,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洗漱。
待到溫離看到走廊上兩人如出一轍的高領衣衫,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這般不注意啊。可小心著些,莫要讓他人看去了。你們昨夜到底折騰到幾時?今早這都日上三竿了還未見你們人影。可憐我還得給你們圓謊應付你哥,你打算如何補償我?」
洛煊頭痛扶額,道:「你想要什麼藥材自己去抓罷,留我的名字。」
話一開口,沙啞的嗓音讓溫離怔了怔,試探著問:「原來……洛兒你是……下/面/那個啊……」
洛煊:「……」
「你的藥材沒有了!」洛煊丟下一句話,快步離開了著是非之地。
白清陌無奈沖溫離笑笑,比了個口型道:「炸毛了。」
溫離笑眯眯的回她口型:「我懂。」又笑著小聲道:「行啊你,這才幾日,便將洛兒吃得死死的。我原本以為洛兒定是強勢的那個誰料今早也是像個小媳婦一般。倒是少見。」
白清陌剛想回什麼,卻見洛煊又折了回來,拎著她的耳朵將她帶離了這是非之地。
最後還是白清陌小媳婦似的縮著脖子看著洛煊在小廚忙活,大氣不敢出一聲。
好在尹扉白白日里同沈風眠出去了,並未管她們兩個。倒是溫離提了一嘴,說是寧子宛的生辰過兩日就到了,屆時洛煊和尹扉白肯定是要受邀參加生辰宴,而白清陌受了寧子煦的邀請,按照禮法也是應該隨行前去的。只是白清陌和洛煊前幾日剛惹著了小公主,這囂張跋扈的小公主怕是會在生辰宴上尋她們麻煩。這倒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白清陌對此表示這都不算事兒,小公主敢動洛煊一根手指頭,她能剁了她十根手指頭。
洛煊則表示自己懶得理她。
尹扉白和沈風眠頭疼地商量了半天生辰禮的事宜,尹扉白扶額對沈風眠道:「前兩日三公主到我們府上,和洛兒與白姑娘鬧了些矛盾。此次生辰宴,三公主怕是要找她們麻煩了。」
沈風眠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一動一動的,托著腮口齒不清道:「小美人兒可真能耐,連三公主都敢惹。不愧是我欣賞的美人兒,不錯不錯。」又呸地一聲把狗尾巴草吐了,一拍桌子道:「就沖小美人兒敢惹三公主的膽量,這人我護了!要是這三公主敢找小美人兒麻煩……哼哼~」沈風眠邪笑著活動了下手指的筋骨:「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尹扉白更加頭疼了,一巴掌把沈風眠攥起來的拳頭拍下去道:「你們一個兩個的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宛兒她畢竟是三公主,深得君上寵愛,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火。若是三公主在君上面前說了什麼便不好了。現在情況特殊,我們不能出岔子。」
沈風眠大大咧咧拍了拍他肩膀道:「無妨!我心裡有數!不會讓那丫頭抓住我們把柄的。再說了,一味忍讓,可不是你白白的風格啊。」
尹扉白眉間沉鬱:「近來諸多事情讓我感覺不太對勁,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我們現下的處境就是如履薄冰,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必須萬事小心,不得出半分差錯。」
沈風眠又坐了回去繼續托腮仰頭望天:「你說的我都明白。現下我同小洛兒婚期在即,那邊我們又始終抓不到頭緒,不能知曉他們下一步的動作。毒害夜翎公主的人還未找出,現下我們確實處境艱難。但是白白,一昧忍讓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才能引蛇出洞,一舉殲滅。」
尹扉白目光一沉,低聲道:「你有法子?」
沈風眠眼睛眯了起來,高深莫測地沖他招了招手。尹扉白順意湊了過去,沈風眠附耳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卻見尹扉白眸光逐漸深沉,最後看向沈風眠的目光都沉了一方墨色,嗓音低沉道:「你這法子,也太過冒險了。」
沈風眠聳聳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尹大將軍,要學會狠心啊。」
尹扉白沉著臉,最後還是道:「我還需再考慮考慮,此事茲事體大,不可輕易決定。」
沈風眠咧嘴一笑:「知道你思慮周全!什麼時候考慮好了,給我世子府傳個信兒,我就過來聽你指示。至於現在……」沈風眠笑眯眯地站起身來:「我要去找小美人兒玩兒嘍~」
尹扉白面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沈風眠卻裝作看不見,一掀衣服下擺瀟洒起身,扇著扇子翩然溜了。
尹扉白看著沈風眠的背影,臉色差得像是要殺人。
那邊,白清陌才拉著仍有些彆扭的洛煊在院內賞花。現下正是茉莉盛開的時節,院內一片雪色銀白,清幽馥郁。洛煊望著這滿院花色,晨起時那點小心思早已收了個乾淨。不知為何,百花之中她自幼極愛茉莉,清月流光中亦載重不少。到了盛夏,便是最佳的盛景。
白清陌今日著了身青衣,翠竹般地立在花叢之中,長發高高束起,面上是清冷的白玉面具,露出小巧玲瓏的下巴和緊俏櫻紅的薄唇,唇角噙著抹勾人的淡笑,面具底下的眸子流光溢彩,站在前面向她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纖纖玉手,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形在珠玉清麗的白花翠葉中分外合襯,逆光的身影美得絕倫。
洛煊一時被迷了心神,正要將手覆蓋上去,卻是半路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個人影生生將這手截住,順帶著還將人往自己懷中帶了帶。
白清陌現下完全就是懵的,方才還沉浸在煊兒看著她專註而深情款款的眼神中,轉瞬那倩影便被一個不知死活的死死擋住,那不知死活的竟還直接上手,將她往懷裡帶。
白清陌同沈風眠四目相接,發覺此人正一手若有若無地攬著她的肩,嘴中還叼了支鮮紅的月季,發覺白清陌在看她,立馬風騷地甩了下自己飄逸的長發,順帶著沖白清陌盈盈拋了個媚眼。
「砰」地一聲巨響,沈風眠被連人帶花,踹飛到了旁邊的魚塘中。白清陌三兩步追上身後臉黑得鍋底一般的洛煊急忙解釋道:「煊兒你聽我說!不是,是他自己衝過來的不關我事啊!!!哎哎哎你等等我啊!!」
洛煊面色陰沉得厲害,腳下緊走兩步,恰好看見沈風眠半死不活地從魚塘中爬出來,手裡還拿著那剩不了幾片花瓣的月季,當即抬腳,將人又踹回了魚塘。
白清陌狠狠剜了眼魚塘中半死不活的沈風眠,不顧後面的鬼哭狼嚎,直接去追已經走遠的洛煊了。
溫離在不遠處的六角亭看著幾人雞飛狗跳,十分淡定地淺飲了一口茶盞中的碧螺春,目光淡然,悠然自得。
今天的早晨,一如既往地祥和平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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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考試周事情多……有時候顧不上更新……見諒
好想擁有一隻陌崽這樣的狐狸崽崽QAQ煊寶真的好幸福,天天可以摸狐狸抱狐狸吃狐狸
陌崽,能撒嬌能賣萌能暖床能殺能打,身嬌體軟易推倒的一隻狐狸崽子,你,值得擁有
這麼可愛的陌崽,不評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