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雖然覺得這少年傻傻的，說出來的話也不經思考，但是胡柏還是把人留下了。

沒辦法，雖然現在外面看著挺安穩的，但誰知道出去以後怎麼樣？再說了，山上的猛獸不止一兩隻，一隻野豬過來都能把少年推倒。

胡柏覺得不能趕他離開，至少今天晚上不能。

萬一最後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雖然和他沒關係，但總覺得會愧疚。

聽到胡柏說不會趕他走，江途立馬高興了，把自己的包袱裹了兩下全部給胡柏：「給你了。」

胡柏：「……」

差點忘了，這還剩下不少「贓物」呢。

看了一眼外面，胡柏決定先去田大娘家轉一圈。

肯定不能把摘下來的東西再還回去，都是沒長大的幼苗，□□了再還回去，這不是生怕人家不夠生氣嗎？

本來這事也和他沒關係，但是這東西在自己家待一天，胡柏總覺得不快點說開不太好。萬一晚上誰過來看到了，或者是江途過來的時候有人瞧見，那明天說也說不清了。

胡柏去西屋拿了兩串臘腸，臘腸是他自己做的，保存好了吃上四五個月沒問題，這一批是過年的時候做好放在那裡的，現在就還剩下幾根了。

田大娘的兒子很喜歡吃，之前田大娘還說想花錢買點，胡柏沒捨得賣，畢竟就靠這個打發時間了。

本來說好的下回做了多給他留一點，只是一直沒時間，後來腿又傷到了，胡柏看了看剩下的三根，乾脆一起拿出來，明天早上吃這個。

「還、還要吃飯嗎？」江途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看到他拿了這麼多臘腸，小心翼翼地問。問完咽了下口水，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胡柏：「……」他發現自己低估了對方的飯量，本來以為瘦瘦弱弱的，吃那些東西已經差不多了，畢竟一碗米飯，兩個地瓜，也就比自己少吃了一半。

只是現在看，好像還沒吃飽？

「這是你摘人家東西的賠禮。」胡柏說了一句，拎著兩個臘腸往外走，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回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江途，「你也去？」

江途連忙點頭：「我想去。」

胡柏想了一下，決定把人帶著吧，順便看看村裡有沒有人認識。

只是胡柏還是想多了，兩個人從山腳走到田大娘家，路上碰到了不少人，一看到人江途就縮到他身後，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柏子來了？我聽說你腿上的傷好了，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再上山啊？」田大爺正在刮鋤頭上的土，看到胡柏來了，順口問了兩句。說完了發現他身後還有人，好奇道，「你這次帶了誰過來嗎？」

「多謝大爺挂念，傷好的差不多了，過兩天就上山。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弟，大娘在家嗎？」

「剛吃完飯，在後院砍草呢，我去喊。」

「誰來了？」田大娘聽到兩個人的說話聲了。

胡柏連忙把這事解釋了一下，借口是江途是他一個親戚，第一次來，不懂事，不知道外面都是別人家種的。

田大娘看了看胡柏手裡拿的臘腸，又看看江途，笑笑：「我當是誰呢，害，回來氣的不輕，這事鬧的，這孩子跟大娘客氣啥呢，就兩棵菜，吃就吃了，也沒糟蹋，值當的再拿東西來。」

心裡感嘆一句，估計是大地方來的孩子，不知道屋前屋后都是別人家種的。聽說大戶人家都有個莊子，專門種東西吃，這孩子估計把自家的菜當成他家的莊子了。

一點吃不完的菜換兩根臘腸當然不虧，兩個臘腸夠兒子吃好幾天的。田大娘心裡打著小算盤，擺手道：「不能要，不能要。」

胡柏知道對方是在說客氣話，硬是把臘腸送出去。

讓江途給對方賠禮道歉，胡柏才帶著他回去。

「我……我會賠你的。」江途一路上都沒說話，回到家小心翼翼地承諾，「賠你好多。」

胡柏看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沒忍心責備。算了，東西都送出去了，再說別的也晚了。

……

天熱，平時胡柏自己洗的時候都是用涼水，但是江途是只兔子，他隱約記得兔子好像不能洗涼水澡，點火給他燒了半鍋熱水。

找出來一身自己穿小的裡衣，胡柏總覺得這發展不太對。

……

「去睡吧。」家裡只有一張床，他打算今天打個地鋪，稍微湊合一下，反正明天人就走了。

如果是別人，他沒這麼好心，主要是江途來找自己的原因是自己最近經常抓兔子，和他有點關係，胡柏不想欠別人的。

「好……」江途點點頭，看看床，又看看他。

胡柏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胡柏看到江途爬到了床上，下一秒，床上的少年消失了，變成了一隻又大又白的兔子。

一看就被人養的不錯，油光水滑的，比最近他抓的那些大多了。

只是養的再好，也不能掩飾這隻兔子想用原型在自己床上睡覺的事實！

「變回來！」胡柏道。

兔子沒動。

「快點。」胡柏催促。

這次兔子動了，不過是用爪子把自己的臉捂上，然後趴在床上。

胡柏：「……」

又說了兩句，語氣比剛剛更嚴厲，江途才變回來。

胡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都說月光下看人越看越美，其實燭光下也不差，長的好看的好處就是就算做了錯事，也沒人捨得責備。

「睡吧。」胡柏決定眼不見心不煩，睡一覺醒來就好。

胡柏本來的打算是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就送對方離開，只是到了第二天，又有些不忍心。

江途沒去過別的地方，就算回去也只能回山裡，天熱了，山上的蚊蟲也比之前多了幾倍，就這細皮嫩肉的，進去肯定都是包。

「我能不能再住幾天？」江途試探著商量。

「可以住，但是你不能隨便下山摘別人家的東西。」胡柏跟他約法三章，別以為他昨天沒看到對方有多饞，看見園子里種的菜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好！我不摘。」江途老老實實答應。

這一個條件當然不夠，胡柏又開始提下一個：「在家要幹活。」他不養閑人。

「嗯嗯！」江途乖巧點頭。

「那就這些，剩下的我想起來再加。」胡柏說完揉揉腿，崴的地方還沒完全好，看來還要休息幾天。

不過平時走路沒問題，胡柏決定上山去看看挖的那些洞。

他在山上挖了不少洞，一般是早晚各去一次，基本上每次都能帶回來點東西。

江途看他收拾東西，立馬跟上。

兩人順著小路往上走，胡柏挖坑的地方都有明顯的標誌，這是為了防止別人誤踩進去。

不過也因為這個，坑裡的獵物經常被人帶走，胡柏沒太管這些，畢竟這山是整個村的，不是他一個人的。

山上有不少大型動物，狼和虎都有，只是不經常往外來，野豬也是。

上次碰到的那隻野豬是和別的野豬打架一起出來的，不然胡柏也不會遇到。

主要不出現成年的野豬，他都能對付，上次那隻實在是太大了，他一個人根本抓不住。

幸虧最後那隻豬有點傻，主動撞到了樹上。

胡柏邊走邊想，不知不覺走到了第一個陷阱附近。

還沒等胡柏過去，身後的江途突然拉了他一把。

胡柏回頭，疑惑道：「怎麼了？」

「那邊有個洞。」江途小聲道。

胡柏稍微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江途說的應該就是自己挖的陷阱，妖能察覺到危險。

「我挖的，你昨天晚上吃的那隻雞，就是從這裡面抓出來的。」說著往第一個陷阱走去，他挖出來的陷阱比較巧妙，不管是兔子還是雞，進去了基本上上不來，至於其他的動物，也掉不下去。

第一個陷阱沒東西，胡柏抓了把樹葉蓋在上面，繼續往裡走，第二個陷阱裡面是只兔子。

如果身後沒有江途跟著，胡柏肯定拎著兔子就走了，但是身後跟了一隻兔子成精的妖，胡柏有些猶豫，要不要待會自己過來拿？

「沒有嗎？」江途看到他沒動，好奇的往前走了兩步，看到陷阱里的大兔子，奇怪道，「不抓嗎？」

胡柏：「……」

果然，妖和普通的動物之間沒有共情。

這就好辦了，接下來，胡柏把其他的陷阱掃蕩了一遍，總共抓住了兩隻雞，一隻兔子。

兔子捆好，等著送到鎮上去，雞留下來一隻吃，另一隻放一邊。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還端回來一窩雞蛋，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來的這隻雞的，總之胡柏把它放下以後，那隻雞就撲棱著想去雞蛋那邊。

江途蹲下，過了一會抬頭告訴胡柏：「它的雞蛋。」

「你能聽懂？」胡柏有些驚訝，沒想到他能聽懂雞的叫聲。

江途點頭，發現胡柏不看自己了，又湊上去，小聲問：「別趕我走好不好？我特別有用！」

總覺得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胡柏鬼使神差的點點頭，等江途高興的去數雞蛋的時候，胡柏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

算了，胡柏搖搖頭，其實在某些時候有個人陪著比一個人還好。

本來想炒兩個雞蛋吃，看到旁邊的母雞，胡柏考慮了一下沒拿，而是把那隻雞和雞蛋一起關進籠子里。

萬一能孵出小雞呢，胡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