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前世今生

正當李牧一拿著一塊鋒利的碎石，想要出去看看能不能藉助實力不強的野獸廝殺，激發自己潛能感受到靈氣的時候，一道瘋狂大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哈哈哈，我終於感受到靈氣啦，哈哈哈……」

然後又是一陣獸吼禽鳴，顯然是這人感受到靈氣太過激動，一時間竟然忘乎所以，引來了野獸的注意，不知道能不能逃得出去。

李牧一出了崖縫洞穴，才發現這處山澗深處有一處水潭，水潭上方三面都是懸崖峭壁。之前逃進來的時候因為太過慌張，竟然都沒有看到這處水潭。看著水潭和懸崖，李牧一心中想到：

那出雲說在危機關頭，激發潛能就有可能感受到靈氣，自己面對野獸，就算是激發了潛能，感受到了靈氣，但是同樣有可能喪命在野獸的口中，若是從這懸崖上跳下來，墜入這水潭中，也不至於被摔死，但是也夠驚險刺激，不知道能不能激發自己的潛能，感受到這天地間的靈氣？

心中想著，李牧一越發的意動，畢竟這方法要比面對野獸安全許多，就算是不能夠成功，自己在去找其他的野獸也不遲。

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身形，悄悄的繞出山澗，從山包後面爬到懸崖之上，還未找到水潭上方的懸崖邊緣，就見到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首，連忙繞開，卻是聽到一聲驚恐尖叫：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誰來救救我，不要過來……」

這是有人被野獸纏上了，還是一個女孩。不過李牧一沒有立馬就衝上去幫助其一起對抗妖獸，而是小心的尋著聲音靠近，悄悄的扒在一塊巨石上面，這聲音就是在巨石的另一面傳來的。

爬上巨石，終於看清楚這是一個少女，看不清臉，正雙手握著一把匕首短刃，上面有點點殷紅，背靠著巨石的一側，與一頭長著長長獠牙的黑色野豬對峙著，這頭野豬的臉頰上一道駭人的傷口正在往外冒著鮮血，顯然是少女手中的匕首的功勞。

李牧一見到這野獸是一頭野豬，頓時放心不少，這畜生對人的威脅遠遠沒有虎狼那般高，並且對人也有些畏懼，所以才會和這少女對峙著。

慢慢的爬下巨石，抱起一塊腦袋大小的石頭，然後慢慢的再次爬上巨石，發現野豬再次的靠近少女一點，顯然也是對少女手中的匕首有所畏懼。

李牧一用盡全力將腦袋大小的巨石朝著野豬拋下去，但是卻失了準頭，石頭砸在野豬身側一尺左右的地方。但是石頭砸下來的聲音卻是直接驚動野豬，讓其突然受驚，猛然衝出，從少女身邊掠過，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後面的樹林中。

少女顯然也嚇得呆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李牧一也有些呆住，本來打算用石頭砸死這野豬的，但是沒想到砸偏了，正當以為野豬會暴起衝殺少女的，但是沒有想到這野豬竟然就這般沖跑而走了。

李牧一連忙從巨石上跳下來，跳到少女的跟前，正要與這少女打招呼的時候，卻是連忙閃躲，險而又險的避開那道寒光。

「你幹什麼？」

李牧一怒急，大聲的喝問到。卻是在自己從石頭上跳下來的時候，這少女竟然發瘋似的，猛然握著匕首朝著自己刺殺過來，要不是自己反應夠快，沒有死在野獸的口中，倒是死在這匕首短刃之下了。

少女被李牧一一聲喝問驚回過神來，才看清楚眼前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當即哭起來，委屈的說道：

「我以為你是野獸嘛，突然從上面跳下來。」

李牧一這才意識到自己從那巨石上突然跳下來，確實容易被人誤認為是野獸，這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當即說道：

「我叫李牧一，你這麼膽小，正怎麼會參加這凡門的試煉，感受不到靈氣不說，丟了性命那才叫虧。」

少女看著李牧一，小聲怯懦的說道：

「我叫周舒雅，可是我已經感受到了靈氣了。就在剛剛，你從上面跳下來，我把嚇壞了，然後就感覺到一股涼氣從後背竄入體內。」

李牧一十分驚訝，問道：

「你確定那是靈氣，不是被嚇得渾身發冷？」

「就是靈氣，現在還在我體內東遊西竄的，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按照出雲長老的說法，這就是靈氣了。」

在體內東遊西竄的，李牧一也不知道感受到靈氣入體是什麼感覺，但是想來這周舒雅應該是感受到靈氣，並且吸收進去無疑了。

「那你還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靈氣嗎？」

周舒雅被李牧一一提醒，才後知後覺驚訝說道：

「我忘了，我感受一下。」

說著，閉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什麼東西一樣，不一會睜開眼睛，說道：

「呀，真的感受到了，很溫暖的感覺，如果吸收的話，在體內像是一條條小魚兒一樣，真好玩。謝謝你，你叫李牧一是吧，要不是你嚇我，我還不知道好久能夠感受到靈氣呢！」

這話說的李牧一眼皮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是真的感謝自己，還是在嘲諷自己，但是看著這周舒雅的天真無邪的表情，應該是真心的在感謝自己。當即說道：

「你已經感受到了靈氣，那就趕快離開這裡吧，不然感受到靈氣后，在被野獸擊殺了，那才是真正的遺憾了。」

周舒雅再次的感謝了李牧一從野豬手中救下自己，並且讓自己感受到了靈氣之後，便握著匕首短刃小心的離開，往出口方向而去。

李牧一看著周舒雅離開的身影，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都還沒有感受到靈氣，這小姑娘就被自己無意中嚇得感受到了靈氣，這算是什麼事兒。

很快找到了水潭上方的懸崖，用手拉住崖邊的小樹，探出身子往外看，能夠看到下方的小水潭，因為崖壁挺高，所以小水潭看起來更小了，李牧一都懷疑自己從這裡跳下去，是不是會真的墜入潭水中，要是沒有墜入潭水中，而是墜落在卵石灘上，怕是會摔得比那些野獸啃食過的屍體還要慘。

找了兩個石塊，輕輕的扔下去，確認石頭落入了水中，才確定這裡跳下去的確能夠墜入那潭水中。

在懸崖邊上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憋住氣，往前衝出兩步，躍出了懸崖，頓時失重的感覺傳遍全身，在重力的巨大拉力之下，開始加速的往下墜落。

看著山澗底部的景象急劇的得在視野中放大，崖壁上的凸石藤蔓不斷的往後退去，李牧一突然覺得自己方才飛跳而出，像是跳過了頭，比自己丟石頭下來的位置更要靠外側一點。

頓時一股寒意從頭瞬間涼到腳，自己跳過了頭，這般速度墜落下去，定然不會落在潭水中，而是會砸落在潭水的外邊緣岸邊卵石上，定然是有死無生。

難道自己就要這般摔死在山澗谷底嗎？自己還沒有成為修士，還沒有追求那長生，就這般夭折在這裡了。心中不甘，不由的大聲喊叫，但是耳邊卻只傳來呼嘯的風聲，然後見到一道巨大黝黑的鏡面充滿了自己的視野，朝著自己撞了上來，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片陌生的空間，什麼都沒有。然而，恍惚間，眼前一條小魚，像是煙霧凝聚而成的，又像是光影匯聚來的，一個擺尾，朝著遠處游去了，在空間中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李牧一的意識當即朝著這條光影的魚兒追過去，見得這魚兒時而躍出無形的水面，擾動波紋朵朵；時而在這水底潛游，彷彿游過無盡的時光。

漸漸的，心神意識跟著這歡脫的魚兒，濺起一朵朵的無形浪花，化作一幅幅畫面，像是一段段記憶一般，熟悉而又陌生，久違而又清晰。

一切彷彿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夢境中，一雙溫暖的大手牽著自己，穿著一身素雅的名叫旗袍服飾，踩著乳黑色的高跟鞋，不知道要帶著自己去哪裡。

「媽媽，我們要去哪裡？」

「小牧，乖，媽媽帶你去認識新的朋友，學習新的東西。」

隨著大手牽著小手越走越遠，夢中的畫面漸漸模糊。

夢中的場景再次的轉換，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身穿旗袍樣式婚紗的佳人，聽見耳邊傳來：

「李牧，你願不願意娶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士為妻？」

「我願意！」

眼前的畫面再次虛幻，遠離而去，一轉頭，自己的左臂已經被挽著。輕輕的取下挽在自己手臂上那隻帶著白紗手套的手，叫到另外一雙手中，耳邊傳來：

「爸，祝福我吧！」

「去吧，爸爸祝福你們！」

然後眼前穿著奇旗袍婚紗的女兒挽著別人的手臂漸漸遠去。

夢中，自己名叫李牧，夢中最先出現的是這三個場景，像是電影一般，緊接著是其他的場景出現。

小學時候同桌的橡皮擦；

中學時代青澀美妙的心靈悸動；

大學時代的自行車以及後座上的人；

工作后在醫院取得的成就；

成為醫院院長時候的興奮；

身患絕症躺在病床上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感覺；

……

這是自己的前世么？

前世作為李牧的人生，在夢中光怪陸離的一一展現，恍如大夢幾千秋一般。

大夢千秋倒不是真的，但是前世今生的一場夢，整整延續了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李牧一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身處于山澗中小小的潭水中，連忙游到潭水邊上，爬上岸邊，確認了周圍沒有野獸，這才放下心來，趕緊回到了之前的崖縫洞穴中。

在狹窄的洞穴中，李牧一顧不得腦海中混混沌沌的怪異畫面，當即開始閉上眼睛，嘗試這從空氣中感受這什麼。

慢慢的，腦海中光怪陸離的畫面沉默下去，歡悅的感覺從空氣中傳來，就像是無數的精靈在空氣中嬉戲一般，在自己試圖吸收的時候，這些精靈從自己的雙手手心，雙腳腳心湧入體內，化作一條條小魚兒，將自己的身體當做了海洋，歡快的游起來，這種感覺美妙至極。

一盞茶時間過去，李牧一睜開眼睛，竟然發現自己渾身濕漉漉的衣衫已經變幹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感受並吸收了靈氣的緣故？

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成功的感受到了靈氣，並且能夠將其吸收進入體內，只要能夠順利的離開這片試煉區域，就算是通過了凡門的選拔試煉，能夠進入仙門中修鍊仙法，追求長生道路了。

確認了自己真實的感受到了靈氣，李牧一才開始細細的整理腦海中的夢境，應該說不是夢境，而是像憑空多出來的記憶一樣，一個名叫李牧的人的記憶。

隱約記得在夢境中，自己模糊的意識到這是自己前世的記憶，自己的前世叫作李牧。越是想這些記憶，前世的記憶就越來越清晰，回憶起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李牧一甚至都感覺到隨著這些記憶的湧現，自己思考問題的思路，看待事情的思維也開始發生這翻天覆地的變化。

用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記憶中的話說，就是自己的心智成熟了，這應該是繼承了前記憶的緣故，畢竟前世自己可是活了數十年。

但是很快一個問題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自己現在究竟是李牧呢，還是李牧一呢？若是李牧的話，自己這算是穿越，還是應該算作奪舍了這個世界中叫作李牧一的少年？

若是自己現在是李牧一，那應該就是僅僅是恢復了前世作為李牧的記憶，繼承了前世的學識和記憶。

隨著心智的極速成熟，李牧一現在想到自己不管是作為李牧，或是李牧一，都是自己，就不必在這事情上糾纏，現在最主要的是理清自己現在的處境，為未來重新進行規劃。這處境當然不僅僅指的是在凡門選拔試煉場中的處境，更是自己現在在這個能夠修鍊的世界中的處境。

正當李牧一在洞穴中思考著自己現在的狀況，以及未來的規劃時候，一道聲音從天空上傳來：

「所有參加試煉的人，今天乃是第三天，只要還活著的，務必要在今天日落之內出來。」

這話是出雲使用修士那鬼神莫測的手段說出的，讓整個方圓三十里的試煉區域都能夠清楚的聽見。

聽到這話，李牧一才明白自己在水潭中大夢一場，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多，今天就是第三天時間了，不管有沒有感受到靈氣，都要離開的。本來還以為時間還在第一天，想著趁著剩下的兩天時間梳理一下前世的記憶，規劃一下未來事情，但是現在看來只有先離開了這試煉區域，以後在做打算了。

小心的走出山澗，李牧一發現試煉區域中已經少了不少人，倒是四處搜尋的野獸多了不少，只能夠小心的一一避開。

但是在李牧一接近試煉場出口的時候，看到一匹白狼用那幽藍的的眼睛盯著自己躲藏的方向，頓時渾身的每個細胞都繃緊了，這是源自本能的警覺，這頭白狼不是一般的野獸，這是一頭同樣能夠感受和吸收靈氣的妖獸！

正在李牧一思考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時候，這白狼妖獸卻是果斷異常，直接朝著李牧一就飛奔過來，眨眼間就到了跟前，朝著自己飛撲過來。

本能的，李牧一極力朝著一側閃躲開，不想直接將腳下的一張大石板蹬翻，自己則是像炮彈一般朝著一旁彈飛出去了。

白狼撲了一個空，李牧一落地的時候有些狼狽，不過好歹也是勉強站穩了身形，沒有被自己往外跳出的巨大力道給摔得太慘。心中驚喜中帶著激動的想到：

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只是情急中往旁邊閃躲，腳下一用力，竟然直接跳出了兩三丈遠？

不過李牧一很快就意識到，這是自己感受到靈氣，吸收了靈氣帶來的變化。

白狼畢竟是在山野中搏殺出來的妖獸，自己撲空之後，當即果斷的再次朝著李牧一衝過來。而李牧一此時的反應、實力也在吸收靈氣之後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正是信心倍增的時候，見到白狼衝過來的時候，胸腔中戰意沸騰，捏緊了拳頭，也朝著白色的巨狼衝上去。

在兩者相撞的時候，李牧一身形一矮，頓時躲過了其鋒利的牙齒，矮下的身形突然猛地竄起來，左側的肩膀頓時就以極大的力道頂住巨狼的下顎，將其張開的巨口瞬間頂的咬合住，右手朝著巨狼的胸口就是全力的捶打過去，李牧一甚至能夠感覺到這巨狼的肋骨被自己打斷幾根。

而自己也被巨狼的前爪在肩膀到後背的地方撓出三道淤紅的口子，有血珠從中滲出來，火辣辣的疼得不行。

不過自己給巨狼造成的是內傷，而對方給自己造成的是皮外傷，生死之間，李牧一也顧不得許多，左手將白狼推開，膝蓋趁勢直接網上狠狠的撞擊在巨狼的下顎，頓時聽到有牙齒崩碎的聲音。

而李牧一借這膝蓋上擊白色巨狼的時候，往後一個空翻，拉開了與之的距離，然後見到巨狼嗚咽幾聲，夾著尾巴朝著山林深處逃竄而走。

見到危險過去，李牧一才略微放鬆心神，肩膀上的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痛的自己不由的齜牙咧嘴，不過還是忍著痛，趕緊朝著試煉場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