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謝池淵將芙蓉膏給赫連城之後剛想問他要不要坐著一起吃飯,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看見他面色鐵青看著自己,就連芙蓉膏的盒子都差點捏碎了。
謝池淵:……?
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他戳破美人皮膚不好,他惱羞成怒了?
謝池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赫連城便已將那芙蓉膏扔在了桌上,冷冷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鐵血自若,似刀的眉峰壓下,赫連城眼神卻複雜,咬牙開口:
「我不會用這東西的。」
「謝池淵,我說過不喜歡男子。」
「你若再如此折辱於我,我定會殺了你。」
他語氣寒涼,壓下那一瞬間升起的不自在,在說完之後便收回目光拿著劍轉身,似乎在這裡再呆一分一秒都不願一般。
直到宮殿的大門被震的「砰」的一聲,連枯榮海都要抖上三抖。
謝池淵眨了眨眼,一臉疑惑。
等等,這美人脾氣也太大了吧?
不喜歡就不喜歡,幹嘛要摔東西?
他撿起桌上的芙蓉膏看了眼,幸好只是外觀被捏扁了裡面還好著,不由鬆了口氣。這可是他命大夫用了各種仙草研製而成的,要是真被赫連城捏碎那謝池淵可要肉疼死。
門外趙大夫聽見動靜之後進來,看見魔尊手中自己調製的芙蓉膏不由眼皮一跳。
「尊上,這……」
這是做了什麼?能把玄鐵盒子捏成這樣?
他一直在外面恭候著,並不知道裡面的事情,只聽見裡面似乎突然之間出現了什麼爭執。那新夫人脾氣暴躁了些,緊接著就破門而出了。
魔尊宮殿的大門被震的作響,他眼皮一跳擔心尊上安危,便連忙進來,誰知道看見了被捏的變形的芙蓉膏。
謝池淵此時還在為遭殃的芙蓉膏心疼,他揭開盒子輕嗅了嗅,味道十分香甜,這美人怎麼就不喜歡呢?
他眉梢動了動,又皺眉回答了趙大夫的話。
「無事,只是一些爭執而已。」
「他既然不喜歡便算了。」
不過裡面這麼多好東西扔了實在浪費,既然赫連城不用,那他就留著自己用吧。這樣想著,謝池淵眉梢倒是放鬆了下來。
這芙蓉膏還是挺甜的。
趙大夫不知道魔尊小心思,見他神色憂愁將東西收起來,以為他是被那新夫人傷了心,不由更加替尊上心疼。
這新夫人真是不識好歹,尊上將所有好東西都給他了,他怎麼能這樣!
他心中不忿,又不忍見尊上落寞的樣子,於是便道:「尊上,這幾日外面岸上有節日,很是熱鬧,您若是心情不好可以讓岸上去看看。」
他本是一時頭腦昏聵說的話,說完之後便止住了。尊上那麼勤勤勉勉的人,怎麼會去人間放鬆。
他居然腦子不清楚和尊上說這個。
趙大夫心中懊悔,說完之後便渾身一冷要跪下請罪,然而謝池淵卻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今天外面城鎮有節日啊。
魔宮過於無聊,說起來他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出去了。
他把玩著芙蓉膏的手微微頓了頓,讚賞的看了眼大夫。以他一個勤勉魔尊的形象定然是不可能去人類的地方放鬆的。但是今日卻不一樣,也是趙大夫提醒了他。
他今天可是被美人拒絕了。
堂堂魔尊遭受如此的對待,傷心失落之下去岸上想要借酒澆愁不是很正常嗎?!
謝池淵在心中腦補了一出大劇,看向趙大夫的眼神卻越來越滿意。
不愧是他的得力好手下,他正愁沒借口出去呢。
在趙大夫心驚膽戰的時候,謝池淵卻收回了身上的威勢。
「罷了,本尊一個人呆會兒,你去照顧夫人讓他按時吃藥。」
在大夫眼皮一跳時,他調整好表情裝作一副為情所傷的模樣,沉著臉去了外面借酒澆愁。
趙大夫一直到魔尊離開之後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然而已經發生了,這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
不過魔尊心情不好出去借酒消愁,應當給總管說一聲吧?
他愁著臉想著,在魔尊離開之後便一刻也不敢停的去找了辛柏。
辛柏正聽人稟告說是那新夫人與魔尊鬧了矛盾。飯不僅沒有送好,還冷著臉衝出了大殿。就又看見了匆匆而來的大夫,不由面上一沉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他皺了皺眉。
趙大夫連忙將剛才發生在宮殿中的事情說了遍。說到魔尊心情不好時,更是對那新夫人生怨。
魔宮眾人都是知道尊上暗戀那新夫人有多長時間的。
整整一百多年,尊上一直將天下第一美人放在心中,對他如此之好,可是那美人竟然不領情!
他眉頭緊皺著,辛柏也臉上難看。
但此時魔尊已經走了,他們自然不能再說什麼。只是對這天下第一美人更加不滿。
「我就不應當讓他靠近尊上!」辛柏冷聲道。
在眾人膽戰心驚中,他皺了皺眉。
「你們先去備下醒酒湯,待尊上回來后我親自送去。」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魔宮之中因為魔尊與新夫人鬧矛盾,魔尊傷心之下借酒消愁而氣氛低迷。而出了枯榮海的謝池淵卻神清氣爽,不過為了不崩人設,他依舊維持著失意的模樣。,一出來之後就沉著臉。
因為之前蘭若山的情報很多人都知道魔尊返祖了,也記住了魔尊如今容貌。
盯著枯榮海的各界人士在看到他露面之後都躁動了起來,互相八卦著魔尊今日出來是做什麼。
不過即使好奇眾人一想到魔尊往日里的凶名,也不敢上前一步,只能小心看著那人出現。
謝池淵渾身都在鶴氅之中,只露出了側容。可是緊抿著的唇,和落下的長睫都顯示著他心情不好。
顯然魔宮之中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可是什麼事呢?
在眾人猜測著時,謝池淵忽然抬頭眸光輕掃了眼,藏匿的人們便感覺身上一冷。
算了,不管了,出來玩開心最重要。
謝池淵皺了皺眉,正當他們以為自己惹怒魔尊之時,卻見魔尊看見人之後像是懶得與他們計較一般,沒有動手只是收回目光。
直到那道雪色消失,眾人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暗嘆不愧是魔尊竟只一眼便叫他們無所遁形。只是這返祖后的魔尊也長的太過……太過……
親眼所見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覺得這魔尊竟能與天下第一美人君輕裘相比。
人群中紛亂了些,又聽見有人驚呼:
「你們看魔尊這是去做什麼?」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進城。」
眾人互相看了眼,因為擔心魔尊去城鎮中為禍人間,便跟了上來,誰知道對方竟然進了一家酒館?
謝池淵本是要出來玩的,察覺到有人在偷看他之後不由挑眉。
這些人怎麼回事?從岸上跟到這兒了?
他本來準備放鬆的動作停了下來,在那麼多雙眼睛下又不得不維持住了儀態,然而他進了酒館這件事卻像是打開了什麼猜測。
難道魔尊是與弒神劍鬧矛盾了?
他們互相看了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這個答案。
若不是被擄走的赫連城,誰能叫魔尊如此失意?
幾人心中認定,一時之間魔尊為弒神劍深夜買醉的消息傳遍了修真界,便是連赫連城自己都收到了消息。
他本是閉目打坐著,在身旁魔侍退下之後才打開手中彈丸大小的紙條。這是方才師門中人趁著魔尊不在悄悄傳進來的。
赫連城打開之後看了眼,在看到謝池淵因他傷心之時眉心一跳,白日里壓下的記憶又涌了上來,下意識想到:
那魔頭給他潤.滑.膏,如此不知羞恥竟然還傷心?
他臉色冷寒,握著紙條的手收緊了些,在手背上青筋平息后才將紙條焚燒了。
過了會兒,赫連城聽到魔尊沒有回來的消息后皺了皺眉。
這魔頭自作自受也與他無關。
外面一片死寂,他閉上眼不想再想這件事,然而越是不想卻越是難以壓制。
在謝池淵一夜未歸時,他閉上眼竟然夢見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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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天赫連城:我不喜歡男人。
晚上赫連城:做夢夢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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