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東京夜下

在開封奔波了大半天，參觀完四海商盟，天色已不早了。

朱小七想留柳懷遠和阿暖下來吃個晚飯，但柳懷遠拒絕了。

好不容易閑了下來，他還想回去和范仲淹師徒聚一聚，然後找個靈犀點打坐，穩固一下升級帶來的變化。

阿暖也是要跟丁靈琳回去，朱小七沒法子，只好作罷，送他們到門口。

丁靈琳和朱小月依然在門口坐著，也不知道她們怎麼能坐得住。

她見到兩個小傢伙出來，便向朱小月告辭。

西方一片火燒雲，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欣賞春日中極為難得的絢爛晚霞。

柳懷遠三人在落日餘暉下穿過了長街，回到了靈琳閣。沒想到的是，葉開竟然在和店裡的夥計一起搞衛生。

原來葉大俠還有這一面，柳懷遠真是大開眼界。

葉開也想留他吃晚飯，柳懷遠也甩手拒絕了，在阿暖殷切的呼喊中騎著馬兒奔往一醉軒。

到了這個點，一醉軒的客人少了許多，柳懷遠問了問掌柜，范仲淹師徒的房間在哪裡。

掌柜說他們在二樓的甲字房，今天下午一直在房裡沒出來，偶爾經過房間時，還能聽到誦文讀詩的聲音。

作為柳永的朋友，戚同文每次到開封，都是來一醉軒入住的，因此柳懷遠才直接問掌柜。

「戚公，范二哥，我是柳懷遠。」柳懷遠敲了敲門后喊道。

「來了。」人隨聲至，范仲淹很快開了門，把柳懷遠迎進了房間。

戚同文在書桌前坐著，面前攤開一本書，看樣子剛剛還在指導范仲淹。

「見過戚公。」柳懷遠十分恭敬地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行禮。

戚同文對待柳懷遠，就像對待自己孫子一樣，受了這一禮后，扶著書桌站起來，對柳懷遠招招手，讓他過來。

「哈哈哈，不錯，你也長壯實了。老頭子看看，你都快到希文耳朵了。」

戚同文親切地拍著柳懷遠，像一個多年不見孫兒的大父一樣。

柳懷遠也細心詢問了戚同文的身體健康，然後便請他們到一樓吃晚飯。

說起吃飯，戚同文才覺飢餓，就沒有拒絕，三人一起下了樓。

柳懷遠叫掌柜馬上去準備飯菜，掌柜心裡通透，知道少東家是要準備東家平日里與戚老先生同宴的菜品。

「今日真是對不住戚公和二哥了，我一整天都在開封東奔西跑，都沒時間陪兩位嘮嗑。」柳懷遠略帶歉意地說道。

「大丈夫當如是！」戚同文道，「你也是時候要學著獨當一面了，就應多歷練。希文也是，今年你便參加鄉試。」

范仲淹沒想到這火會燒到自己身上，只好苦笑道：「老師所言極是，今年鄉試我會努力的。」

柳懷遠知曉范仲淹身世，便小心翼翼地問道：「二哥可是以朱說之名參加科舉？」

范仲淹聞言，嘆道：「是。我今名朱說，自當以此名應試。然我更乃范家子孫，日後我定會改回姓名，葉落歸根。」

這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話題，柳懷遠覺得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嘴，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戚同文問柳懷遠何時參加科舉，柳懷遠只好說尚早尚早。

戚同文一看便知他無心考試，很是恨鐵不成鋼，不滿地說他浪費才學。

柳懷遠唯有低著頭接受批評了。

酒菜送了上來，文人雅客最喜歡這時候大秀文采。柳懷遠雖然只喝一小杯，但依然和他們玩起了飛花令，直到他們酒足飯飽，醉醺醺了才停止。

柳懷遠看著沉睡的兩位長輩，內心一陣開心。想必他們也是同樣的心情吧，不然也不會喝成這樣。

在系統的地圖裡找到了最近的一個靈犀點后，柳懷遠吩咐掌柜照看好范仲淹和戚同文，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這個靈犀點在汴河的一個小亭子，柳懷遠騎著馬，不消一刻鐘便到了。

附近還是挺多人的，而且修行效率也不高，但也沒辦法，能在這麼近的地方，找到一個靈犀點，已經算是造化了。

柳懷遠不管別人會不會覺得他奇怪，找了一個位置便盤膝坐下，緩緩調整氣息。

修為增長的速度很是緩慢，柳懷遠不甚在意，只想沉下心來，將有些虛浮的修為夯實。

半個時辰后，明顯感覺到內功更加渾厚了，修為的增長速度也快了一些。

柳懷遠有點興奮，但還是按捺住心情，睜開眼偷偷觀察亭子外面。

汴河邊已看不到行人，只有小販點著的燈籠在搖曳。看了看月亮，判斷此時只是亥初。見時間還早，柳懷遠便閉上雙眼繼續打坐。

又過了半個時辰，柳懷遠才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打坐是真的累，但收穫還是挺大的，至少現在修為多了將近300。

修行之前，他將馬兒系在河邊草地，若它餓了也能吃點草充饑。還好沒有人跑過來偷馬，剛才他還是很擔心的，生怕沒法子向唐青楓交代。

騎上馬一路往一醉軒的方向趕去，但漸漸地，他發現有不少疑似武林人士的人急匆匆地跑過。

柳懷遠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胡亂搭話，直到見到一個熟悉的人，才衝過去攔了下來。

「藍護法，你要去哪兒？前面的都是你的人？」

柳懷遠立刻下馬跑過去，唯恐對方誤會暴起。

「是少俠啊。」藍錚把雙刃插回腰后，「你怎麼在此？」

「我剛遊覽河畔回來，準備回家。」柳懷遠不假思索地回答，「藍護法這是做什麼？」

藍錚帶著柳懷遠去到陰暗的地方，小聲道：「白日少俠送信給沈龍首后，沈龍首便讓我和葉龍首，將朱仙鎮的人馬調回城中，想必少俠也知道。」

「不錯，沈龍首的確說過。」

「都亭驛今夜便開始準備，以迎接大遼使團，沈龍首安排了一隊人參與都亭驛防衛，如今我便是帶人過去。」

藍錚毫不避諱，連如此機密之事都說了出來，這讓柳懷遠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是何意。

藍錚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便笑道：「少俠不必如此緊張，沈龍首對我說過，少俠是可信之人。藍某想少俠初涉江湖，不如便加入我青龍會？」

柳懷遠擺擺手，道：「承蒙沈龍首和藍護法看得起在下，但在下尚未想過要加入青龍會或者天峰盟，或許還不到時機吧……」

藍錚又笑了笑，讓他不用這麼糾結，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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