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東京夢華

所謂廣場，是指大內景德樓前，御街北端那一片區域。

這裡是整個開封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每逢節日，尤其是最隆重的元宵佳節，都會在此舉辦盛大的慶典活動。那時節，官家會在宣德樓上與民同樂，一同觀看錶演。

平日里，廣場也是熱鬧非凡，說渾話、說書、雜技，賣餅賣糕賣摩睺羅賣花瓜的，應有盡有。

柳懷遠和阿暖從封丘門沿著馬行街一路南下，沿街的商鋪、腳店，陸陸續續打開了門，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不乏卿卿我我不看路的夫妻、情侶。

走著走著便到了東華門，氣勢磅礴的白礬樓呈現在眼前。

今日白礬樓的生意極為火爆，想必是因為本來是在逛街的人，突然遇到清查行動，因此紛紛躲進了各大正店。

「阿暖，今晚我們來這裡玩好不好？」

來到開封不去白礬樓，就等於上輩子「不到長城非好漢」那樣。

開封的夜市，要數白礬樓這片的瓦子最為熱鬧，阿暖應該可以玩得很開心。

阿暖也知道這裡最是好玩，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不過現在兩人的目的地很明確，就是去廣場轉一轉，順便瞻仰一下景德樓。

……

行至御街，果然已經熱鬧起來了，最熱鬧的是一處演傀儡戲的地方，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小兒的歡笑聲此起彼伏。

柳懷遠兩人已經沒有地方站了，只好在比較遠的高一點的地方觀望。

阿暖聚精會神地看戲，柳懷遠看了一會兒，想去買些零食過來。

走了沒幾步，不小心看到幾尺外的地方，躺著一張疑似交引的紙。

咳咳，柳懷遠握拳放在嘴唇下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麻利地走到紙片的位置，目光一凝，果然是一張茶引。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踩在茶引上面，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丟了茶引的人，只不過沒發現誰在找東西。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你該進我袋。」

柳懷遠慢慢蹲下來，摳了摳鞋跟，隨後不動聲色地拾起茶引，左手一抬，右手一放，落袋為安。

「好了，買點什麼吃的呢？」

在一個小吃攤中，每樣點心都買了一點，裝進了一個盒子里，柳懷遠就急急忙忙跑向阿暖那邊。

阿暖見他哼著小曲，好像很開心，便問他什麼事了。

這哪能說啊，怎麼能說是因為撿到錢而開心呢，柳懷遠只說是來到這麼熱鬧的地方，開心不是很正常嗎。

兩人吃著點心，聊著天，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柳懷遠突然明白朱小月為何會每天坐在門口了。

忽然之間，附近有人高呼「火燭耶！」。

柳懷遠霍然站起來，果然見到不遠處一家腳店濃煙滾滾，人們依序從店裡逃出來。

「阿遠，我們去幫忙救火！」

阿暖囫圇吞下糕點，拉著柳懷遠就要跑過去。

柳懷遠一邊跑一邊說道：「別急別急，我們去了只會阻礙潛火隊！」

「那你說怎辦？」阿暖急道。

此時在廣場閑逛看戲的人都在撒腿離開，場面比較混亂，驚叫聲夾雜著小童的哭聲，在廣場回蕩著。

在景靈東宮門外，柳懷遠見到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站在那裡號啕大哭，斷是與父母走散了。

「阿暖你看那裡，我們過去看看，以免有人販子趁亂拐走！」

這不是說笑的，開封已發生多起無憂洞的人販子拐賣婦孺的案件。

兩人趕過去之後，阿暖蹲下來安撫著小孩子，柳懷遠則密切關注著起火的地方，若有必要他就要過去幫忙了。

幸好大宋的消防系統極為完善，這才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潛火隊的人已經趕到，馬上進行救火行動。

潛火隊的官兵都穿著火背心，幾個壯士打開水袋，向失火的腳店注水。其餘的都拿著水桶、灑子、水囊。

不久后，附近冷鋪的義士也趕了過來，和潛火隊一起將大火撲滅了。

潛火隊點檢了一下，這次火災沒有人員傷亡，實屬萬幸。

柳懷遠見他們忙完了，便跑過去道在景靈東宮發現了一個和父母走散的孩子，請官兵帶他去找到父母云云。

一個潛火兵跟著柳懷遠過去，表揚了一番之後，就領著孩子離開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阿暖也無心玩樂了。柳懷遠仍叫她回靈琳閣，誰知這丫頭竟然不願回去，就是要跟著去一醉軒，說反正今晚都要一起去瓦舍的。

……

久等的黑夜終於來臨。

大街小巷燈火通明，彷彿生活在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柳懷遠換上了一身華麗的衣裳，極能展示出他風度翩翩的氣質。阿暖也脫【表情】了平日穿的神刀服飾，穿著紅色半透明的薄紗羅褙子和米色花紋抹胸。

柳懷遠看著如此可人的阿暖，心裡想的是，有這樣的女子在身邊，還需要去白礬樓找妹紙？

不得不說，經過這段時間親密無間的相處，柳懷遠似乎要應了路小佳的那些想法。

柳懷遠不吝詩詞讚美了阿暖一番，隨後帶著她出門。

一醉軒自有馬車，柳懷遠和阿暖坐著馬車去到白礬樓，先在裡面點了個晚飯吃著。

人太多了。主廊面上有上百名濃妝妓女在此閑坐，等待酒客呼喚，更不必說在其他地方的妓女了。

來此喝酒吃飯的客人，估計有上千人了，耳邊都是嘈雜聲。

正店裡有正在白打的蹴球表演，這是最多人看的表演。有唱曲的名妓，同樣引來陣陣呼聲。

阿暖已經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了，還好被他按住，一切等吃完飯再說。

先在此玩一會兒再到外面，才進來沒多久，怎麼能這麼快離開呢。這裡有各色美女，各有風情，但都貌美如花，況且這是最負盛名的白礬樓，大宋最有名的妓女都在此了，也就是等於前世中娛樂圈最有名的女明星都在這裡。

柳懷遠沒有忘記舒音正在白礬樓客坐，若能請得她出來，恐怕整個白礬樓的客人都要瘋了。

博士很快就送來一壺酒兩個酒盞幾碟小吃，統統是銀器盛裝。

開封的大酒樓就是這樣，餐具一概用銀器，若多吃了幾回酒，店主認得你了，送外賣也是用銀器送給你。

即便是貧苦人家，有時候請客喝酒之類的，叫酒樓送酒，也是一套銀器，第二日再過來取走。

……

……

臨走之前，就讓主角放鬆一下吧，應該不過分吧。開封如此繁華，我也很想去過一次夜生活，既然去不了，那就讓主角代我去了（哭）

註：妓女不是性工作者，而是文藝工作者，是女明星。

前文望江樓改回白礬樓了，還是用回白礬樓合適。當時的白礬樓還不叫樊樓，樊樓是很多年訛傳為樊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