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小修）

第三章

三班的教室熱鬧的像聯盟的換屆盛會，抄作業的，打遊戲的，在教室里追逐打鬧的。

官侯從門口飛奔進來，扯著書包砸在課桌上，「張一帆！物理題冊做了沒？」

「一一收走了！」

「張一一，作業本扔過來！」

「猴子接著！」

一本物理題冊飛躍了大半個教室砸在桌子上，官侯眼疾手快，掏出紙筆，「不是要小考？曾胖胖怎麼還沒來？」

張一一抱著一摞作業走到官侯面前，「聽說我有新同學過來，曾老師去接同學了，猴子，你幫我去收一下后兩排的作業。」

官侯忙著抄作業，聞言沖張一一抬了下巴，「你放這裡，我抄完給你收。」

最後兩排，坐的幾乎都是人高馬大的alpha，張一一是omega，不喜歡臭A們熏天的味道，最後兩排的作業，都是官侯替她收的。

張一一抿唇，「寧老闆呢？」

官侯頭也不抬，「後面。」

班長站在講台上，拿著教棍敲了敲黑板，「不要吵了，老師馬上來了。」

校園廣播適時里清爽的女聲響起，作為聯校正常發展的根本，要求每個alpha和omega都要銘記在心「alpha和omega應該友愛相助，不可欺凌弱小，不可隨意散播ao理念，不可強A欺負軟O——」

「友愛相助，嘖。」不知道是誰嗤笑，眾人揚起脖子往門口看去。

曾沛黑著臉走上講台，「我在樓下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吵吵吵！你們當學校是菜市場嗎？」

林雙躲在沈寧身後，手裡抱著曾沛發給她的教材書，從教務辦公室一路過來，她的手已經有點酸麻了。

她聽見沈寧嘲諷似的一聲輕嘖，辨別出這個alpha好像很討厭omega。

曾沛在裡面罵人，似乎把林雙忘在了教室門口，面前的alpha有點高，把她擋得七七八八的，林雙只能從一堆書後面露出一雙眼睛，盯著沈寧的後腦勺發獃，對教室內境況一無所知。

隔了會，沈寧似乎是戰累了，她長腿交疊，身子一歪，靠在門棱上，懶洋洋的打了哈欠。

呼吸聲有點大，曾沛從忘我的境界脫離，連忙讓沈寧進來。

林雙跟在後面走進去。

曾沛：「來了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一下，柏同學進來吧。」

稀稀拉拉的鼓掌聲響起，林雙的腦袋被高高的一疊書擋著，沒留意腳下被門拌了一下，她猛的往前一栽倒，踉蹌間腳步亂了，竟然連人帶書一起往前撞了過去。

「柏——」

「寧老闆——」

沈寧眼疾手快，轉身在一堆砸下來的書里穩穩接住了林雙。

alpha的手心很燙，貼著小臂的位置像著火一樣，可能是天氣熱，alpha脾氣也不好，接住林雙之後第一時間就把她的手丟開了，書撒了一地，她看也不看的離開。

如果不是擔心被砸到，alpha肯定不會多此一舉接住她，林雙想。

沈寧邁著腿回座位，林雙在講台前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柏淼。」

林雙的目光掃過沈寧，她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遠離走廊，與世無爭。

「同學，你姓柏？柏庄和你什麼關係啊？」

班裡靜了一秒，林雙看起來有些無措，曾沛把教案往桌子上一拍，「裘勇，你皮癢了？」

裘勇聳肩，弔兒郎當的說：「好奇而已啊，老師。」

林雙笑笑，「柏庄？我不認識。」

空氣又活泛起來，曾沛給林雙安排座位，官侯兩手高舉過頭頂，「嗨！柏同學，坐這裡！」

張一帆翻了個白眼，「官侯，你他媽的當老子是死的？」

「靠，柏同學是omega，當然要挨著beta坐了！」

張一帆作為官侯的現任同桌，沒好氣道：「班裡那麼多omega和beta，輪得到你小子嗎？」

官侯哎呀了一聲，「你不知道，我和柏同學有緣，我和寧爺在校車上就碰到柏淼了，柏淼！柏淼！」

張一一警覺：「是個omega？」

「長成這樣的，不是omega是什麼？」

林雙被安排在了官侯旁邊，就在靠走廊窗邊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她的同桌是個omega。

郭曉敏把空桌子上的雜物清理了，對林雙一笑，「抱歉，太亂了，你趕緊坐下吧。」

林雙：「謝謝。」

曾沛敲了敲黑板，「好了，物理小考，大家把卷子散下去。」

*

*

一上午，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如果忽略背後蛇一樣黏膩的視線的話。林雙捏了捏脖頸，腺體的位置沒有異狀，她回頭，看到最後幾排幾個男alpha和女alpha聚在一起說話，似乎是在討論，有人注意到林雙指了一下，幾個alpha紛紛轉過頭來看她，他們在笑，咧嘴時，屬於alpha的尖齒露著寒光。

是透骨的寒。

「別理那些人，你要去吃飯嗎？」郭曉敏對林雙說。

林雙搖頭，「我沒什麼胃口。」

「你以前是不是在omega獨立校上學？」郭曉敏把東西收起來，「聽說在獨立學校讀書的omega，見到的alpha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你別怕，慢慢的習慣就好了。那我走了。」

林雙點頭，很快教室安靜的只剩下她，幾個alpha也陸續離開，同學都去吃飯了，林雙把課本攤開，她在獨立學校學的知識精而細，課程也追的緊，今天的物理小測不出意外，她應該可以拿滿分，但是她讀書不算聰明，一大半都是靠勤奮的來的回報，考試成績再好也不敢懈怠。

棲岩電話打過來，林雙捧著手機，小聲接通，「媽。」

「淼淼，你吃飯了嗎？」

林雙站著，指腹貼著桌子的邊緣摩了一下，「剛下課呢。」

「淼淼，在學校還習慣嗎？班裡有幾個alpha……」

棲岩斷斷續續交代了很多，林雙一一回答。

倒數靠窗的位置，一件癱在桌子上的校服蠕動了幾下。

「……」

沈寧摘掉腦門上的校服站起來，拎著衣服抖擻了兩下往肩上一披，因為睡覺捲起來的弔帶邊緣暴露了一截精瘦平坦的腰，沈寧煩躁的揪著衣擺遮了一下。

林雙匆匆掛斷電話，沈寧的長腿越過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她忙說：「我吵醒你了？」

沈寧起床氣很大，眉眼間有未散的濃郁暴戾，但她也只在路過時漫不經心的斜眸掃了一眼林雙，啞聲嘲諷：「弄了半天，是個媽寶。」

林雙腿軟，她能感覺到，剛才情況尚好的腺體，突然變得溫熱，她抬手遮住。

omega的動作落在沈寧眼裡，alpha的雙眼危險的眯起，眼神很淡的瞥她，「離我遠一點。」

「……」

alpha果然討厭她，林雙收回目光，重新專註在課本上。

下午的課上得人昏昏沉沉的，天氣熱，教室空調的溫度開的很低，林雙還沒有校服，穿的是一件短袖體桖和牛仔褲，淡粉的唇，凍的幾乎沒了顏色。

三班下午考試，教室安靜有別於平時菜市場，別的班級路過好奇探頭張望，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倒數幾排窗邊的林雙。

走廊的熱鬧和安靜的教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班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正點的妹子？」

「轉校生了吧，讓開點，我拍張照片發論壇，靠，真的可以啊，顏值比肩校花！」

「去你的吧！你說那個校花？沈寧？她不是alpha嗎？算個屁的校——」

「沈校花好歹是個女的，怎麼不能當校花了？」

聽到沈寧的名字，林雙抬頭看了一眼。

「媽的，是個omega。」看清她的模樣，有人罵了幾句。

老師出來攆人，走廊的人一鬨而散。

「要是個beta就好了，」官侯偷玩手機，他刷到論壇的一個帖子，一張抓拍照已經蓋起了高樓，裡面的主人公，就是今天剛剛轉校的柏淼，「偏偏是個omega，其實omega也可以……」

「別想了，omega發情你能標記？」張一帆一潑冷水倒下來。

「你們倆不好好考試，手機就算了！還在聊omega！」張一一過來湊熱鬧，她是omega，張一帆是alpha，一起玩的能說上話的沈寧也是alpha，圈子挺雜的，一般的alpha或者omega不喜歡和對方來往，但沈寧不是一般的alpha。

「寧老狗，」官侯捧著手機，獻寶一樣往身後一舉，「你看。」

沈寧右手捏著筆，筆在長指之間飛快轉動，眼花繚亂的讓人以為是一朵花。alpha漫不經心的垂下眼，鏡頭裡，omega蒼白的唇輕輕抿成一條直線，濕漉漉的眼明凈透亮，可能是冷的，裹著寒氣像雨打過的花，有點焉巴巴的，可憐的緊。

alpha只淡淡掃了一眼就挪開了眼，官侯拿回手機，「看吧，性冷淡，名不虛傳！」

張一一想打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黃色廢料！」

「這你冤枉我了！誰不知道最下流的是alpha！」

沈寧轉著筆，筆尖一勾在試卷上寫下兩個簡單的定理。

*

*

直到放學，林雙才鬆了一口氣，她搓了一下肩，整條手臂都是冰涼的。

下午最後幾節課都在考試，郭曉敏這才注意到林雙不太好的臉色，「你沒拿個外套來學校嗎？」

林雙舔了一下唇，「沒有。」

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郭曉敏也正要走，看著林雙她有些猶豫，「沒事吧？按道理校服發的很快的。」

正說著，門口伸進來一隻腦袋，左看右看，是張生面孔，捕捉到林雙，問：「柏淼？」

林雙點點頭。

「曾老師叫你去把校服領了。」

林雙加快動作，「好。」

「學校倉儲那邊的路很偏僻，你認得嗎？」郭曉敏問。

林雙搖頭，門口的催促道，「快點，找不到路還不快點啊。」

「那我去了。」郭曉敏也收拾東西離開。

*

*

「人都走沒影了，還看。」官侯頭上挨了一下，張一一叉著腰像個母老虎。

「你就催我，你怎麼不催這位？」官侯點了點沈寧。

沈寧懶洋洋的，眼睛都有點睜不開的樣子，臉上還有剛睡出來的印子。

張一一臉紅了紅，官侯罵她半天一個屁憋不出來，被張一一抬腳踹了過來。

教室走空了，張一帆做完值日鎖門，走廊上一個人跑過來，「哎——」

「柏淼在嗎？」

沈寧抬眸，來人以為她要發話，結果這人只是抬手打一個哈欠。

「……」

「什麼事？」官侯熱心問，「柏同學剛走一會。」

「曾老師叫她去取校服啊。」

沈寧舉到半空的手放下來，長眸微凝。

官侯張了張嘴，驚愕道：「卧槽？你剛來，那剛剛叫柏淼去取校服的人是誰？」

張一一張大嘴，過來喊人的beta頓時臉色煞白，「出，出事了？」

空氣死一樣的寂靜，張一一不安的說，「不會出事吧，最近的新聞你們有看嗎？」

眾人沉默。

良久。

「回去了。」沈寧突然說，表情漠然無情。

「沈同學！你也太冷漠了！」

官侯嘖了一聲，「你他媽懂個屁！」

張一一也附和，「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