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星谷澤怎麼死的？」風天逸（雪素）問道。

「他動了化生石。」機樞回道。

「難怪……」風天逸（雪素）喃喃道。

難怪星太元迅速衰老，以他的修為之深，本不該如此。

難怪星太元會在門口迎自己時說出那樣的話，估計認清了星辰閣不可能再出一位大宗師的事實了，搭了這麼多嫡系弟子的命進去，總算是徹底放棄了。

斕州如何只有斕州之上人自己的定數，星辰閣中人不在摻和，順其自然吧。

星太元是這麼想的吧。

想明白這點，風天逸（雪素）放鬆下來，看著機樞的眼神也不那麼嚴肅了，伸手拉住機樞的手把人拉近了，道：「站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

苦笑著嘆了口氣，機樞道：「一來就一臉嚴肅的談這麼正式的話題，哪敢還和你嬉笑？還不得站直了好好彙報。」

風天逸（雪素）挑了挑眉，道：「聽著好有怨氣的樣子。」順著拉人的動作，手指擒住機樞的衣領畫起了圈圈，風天逸（雪素）舔了舔嘴唇，身上的香韻散發出來，嘴唇貼到機樞的耳側輕聲道，「正事兒談完了，要不要干點兒不嚴肅的事情？」

這幾年風天逸（雪素）也並非未曾見面，多是機樞偶爾離開星辰閣去南羽都去看風天逸（雪素），畢竟作為南羽王朝權力僅次於羽皇的雪鶴王，確實不方便離開南羽都，剩下的時間就多是通信為主了。

久別重逢，何況又有坤澤的香韻作用，又是自己確定關係的情人，機樞若是還自持不動，他簡直就不是個乾元。

兩人水到渠成，耳鬢廝磨，寬衣解帶，被翻紅浪，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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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逸在風煙渡睡了一半，醒了。

他平時是沒有這麼早睡的，今天久不見母父，太興奮了說得多了些，困得早，但不是正常作息的生物鐘又使得他半夜就醒了。

醒來卻發現母父不在身邊。

這個時辰，守夜的下人也都睡著了，小天逸的武功最近進益顯著，腳步輕盈，靜悄悄地找了一圈還是沒見到母父，也沒見到綠殊將軍。

覺得很是奇怪，便披了衣服出門找人去了。

星辰閣里規矩嚴謹，星印池為人方正，接手星辰閣常務后，一直勤勉打理，仔細平衡人羽兩族弟子間的關係，閣中弟子日夜巡邏，班次密集，所以閣中向來安全，小天逸很安心地溜風煙渡，順著他猜想的方位尋去。

星辰閣這一輩的嫡傳弟子中，只有一名羽族子弟——機樞。

機樞是享譽斕州的機關大師，當年羽族大難之時，還曾經回到族中支援對抗韃靼人和北侵的人族，立場不言自明。

只是醉心機關術的機樞不太理俗物，閣中管理之事是不怎麼插手的，但到底還是嫡傳弟子，母父來星辰閣，最可能來找機樞來了解星辰閣的內部消息。

順著小路，一直走到機樞的院子前，確被人攔住了。

正是沒在風煙渡里的綠殊將軍。

伸手擋住了他，綠殊道：「陛下，回去吧。」

小天逸本來很奇怪，奇怪綠殊為什麼要擋著他。

然後他就看到了，從機樞院子開著的窗戶看到了裡面發生一切。

那是他從來沒想過會從母父臉上看到過的表情……他從來沒想過從來高高在上、凜然難犯的母父，會有那樣……□□的一面。

他驚在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回去吧。」綠殊將軍又一次對他說。

小天逸渾渾噩噩地往回返，大腦漸漸從一片空白變得各種奇怪思緒衝擊混雜，卻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就在這種狀態下，他竟然沒注意到自己走到了一處滑坡位置，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很不幸，他把腳扭了。

捂著腳脖子，疼得臉色蒼白，蹲在那裡，依舊一片混亂。

直到一個熟悉又討厭的聲音響起：「風天逸？你在這裡幹嘛呢？」

小天逸猛然「驚醒」，向聲音來處望去。

只見提著一盞燈站在路旁的白庭君正探頭望著他。

「要你管！」小天逸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他與白庭君爭鋒相對習慣了，基本不會好好說話。

摔一跤，再加上被白庭君這麼一叫，小天逸的腦袋倒清醒了，琢磨著腳上的傷再緩一緩就起身迴風煙渡。

他本以為白庭君會離開，沒想到對方竟然下來了，提著燈籠打量他，看到他捂著腳腕，忍不住道：「你崴腳了？」

「我說了，不用你管。」小天逸很不耐地道。

白庭君可能也是被這種態度氣到了，走了兩步想離開，卻又駐足折返回來，一把拉起小天逸，把人背起來了。

小天逸猝不及防，因著只披了件衣服就出來，也沒帶武器之類的，想動手又有些猶豫，扭傷的腳又不給力。

「你別誤會啊，我是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在這裡回頭出了點兒什麼事情，我又正巧遇到過你，可不是得無賴到我身上？羽皇有個三長兩短，兇手可能是人族太子，你母父只怕會直接與我們宣戰？」白庭君道。

一提到母父，小天逸就像被戳到什麼一樣，忽地沉默了。

眼見著小天逸不像以往那樣炮火衝天，白庭君試著與小天逸交流一下一直想交流的問題，道：「羽皇陛下，我想說，不管我們人羽兩族有什麼恩怨，現在我們都是星辰閣的弟子，有必要鬧得這麼不可開交嗎？這麼針鋒相對，有什麼益處？」

「你不是被屠刀落頂的哪一方，有什麼資格說這話？殺人的人還沒道過歉，就已經要求受害者要冰釋前嫌，要原諒放下，有這樣的道理？」小天逸眼神幽暗，在白庭君的背上，靜靜吐出這段話。

白庭君沉默了片刻后，道：「百餘年前，我人族內亂，你羽族趁虛而入，那場大戰，是我人族死傷慘重，後來白氏祖先組人族反抗軍，與你們羽族拉鋸很多年，雙方死傷慘重，才訂下了和平盟約。」

「謝謝你提醒，我把姑且把你的話理解為要我羽族保持強盛，不要想前幾十年一樣，自己不爭氣四分五裂，引得外敵來犯。」小天逸略帶嘲諷地道。

「人羽兩族的力量平衡是保持和平的關鍵，閣中一直是這麼教的……其實我只想說，等我們都長大了，不要打仗，努力讓老百姓過點兒太平日子，仇恨不要一代代往下傳下去，也許很艱難，但總得開始做下去的。」白庭君喃喃道。

這次小天逸沒出聲回話。

白庭君把小天逸背到離風煙渡不遠的地方放下，道：「就到這裡了，我就不往前去了，免得你的護衛誤會什麼。」

小天逸看了他一眼，然後一瘸一拐地獨身一人返回了風煙渡。

白庭君獨子一人返回自己的院子。

他今日收到了母皇的信，心中煩悶，難以安眠，忍不住自己一個人出來遛一遛，卻沒想到遇到了小天逸。

母皇知道「雪素」到了星辰閣，讓他著意打探一二。

他知道母皇一直沒放棄進宮羽族的心思……但他卻與母皇不同，並沒有這種野心。

和平相處不好嗎？

當年外公帶去攻打羽族的人族大軍傷亡慘重，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羽族領地多高山，氣溫寒冷，不易耕作，只有一種青麥可以存活，但青麥產糧低，羽族身材纖細，單一羽族的食量比人族要小得多，所以高地種植的青麥可以讓他們自給自足，可人族若是攻佔羽族領地，僅僅種植青麥絕對養不活遷移而去的人族。

於人族毫無益處，只因為君王的野心發動的戰爭，製造兩族的苦難，有必要嗎？

但白庭君不會在白雪面前說這話的，所以南面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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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飛霜拉著羽還真迴風煙渡時，看到外面的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

雪飛霜很驚訝，在她看來，小天逸是一個對下人很好倒了過分心軟地步的主子，倒是少見他這麼罰人的。

昨天風天逸（雪素）來時，雪飛霜與羽還真都不在。

生□□美的雪飛霜報了藥理課——因為聽說藥理課能學到星辰閣有獨特的美容秘方。

昨天正好是藥理課的外出課程，要求出門登山采一種叫做「歡顏」的草藥，這種草藥極為難，要求力道十分精妙，一旦破壞了花蕊就沒用了。

雪飛霜拉了長玩機關手指靈巧的羽還真幫忙，回來時才知道叔父「雪素」來了，急忙趕來。

卻沒見到雪素，只見到了懲罰下人還在屋子裡自己生悶氣的小天逸。

小天逸一見雪飛霜，第一句話就問道：「你知道我母父和機樞的關係嗎？」

雪飛霜一愣，反應過來后，眼睛不自覺地就亂轉，不去看小天逸的表情。

小天逸大怒，道：「你知道！你一心虛想撒謊眼睛就亂轉，從小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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