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國師無眠
永泰城樓已被打成稀巴爛,桐油一鍋一鍋的潑下去,一個火把便是通天的大火,火勢之大,雲梯上的夏軍像是架在燒烤爐上的羊肉,哀嚎之聲此起彼伏!
岱嶽見狀命人放緩進攻,傳令弓箭方陣遠距離壓制即可,等火勢減弱再圖破城。
嘉寧郡主文迦心看著城上衛軍殊死反抗,站起身看了一眼黑袍僧弦陽大師。
弦陽立刻心領神會,幾個箭步已經躍到陣前,施展靈力打出一陣旋風。
這股勁風竟將潑了桐油的燃木打散,砸的牆上,護坡上都是火星,眼前儼然已經是一條快速通道!
岱嶽立刻傳令:「命,全力攻城!」
「得令!」
傳令兵揮舞雙旗,鼓聲長角號聲更加激烈,又是一組衝車沖向早已破敗不堪,卻又臨時用木頭石塊堵死的城門。
幾個回合的衝擊,城門被打通,鐵騎出動,山呼海嘯般湧向城門。
城門失守,城頭的防禦自然受損,幾十個夏軍趁機爬上城頭與衛軍展開血戰。
城上的洛溪子昨日一戰元氣大傷,已經無法招架,能用靈力抵擋近距離的攻擊已經很困難了。
「守住,守住……」
趙缺也算的上是大衛第一勇將,哥哥趙域文治為皇,他則武功為王,先皇也是讓他們兄弟文治武功共保大衛!
有了永泰王的帶頭拼殺,下面的將士自然視死如歸。
正在激戰焦灼之際,忽然一些戰死的士兵屍體從七竅冒出綠霧,他們居然站了起來,向夏軍發起攻擊。
但若單單是衛軍亡靈衝殺也就算了,連夏軍戰死的同袍也復生一般將武器對向自己。
這還了得,還沒衝進城去的鐵騎無法向前,而剛衝進去的也調轉馬頭逃了出來。
城外的郡主岱嶽等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但看見城頭一團綠光中站著一人正在向城下火中燃燒的屍體施術。
只見那些燃燒著的屍體也居然站了起來,通體燃燒綠火,拿著長戟反向攻擊。
「師傅!哈哈……」洛溪子看見無眠站在城頭,欣喜若狂。
「國師!國師!」人群中有人喊著。
「有國師助陣,定能大敗夏狗,沖啊!」不知是哪位將軍,帶著將士衝殺出去!
戰場的局面此時已亂了套,夏軍中有人捅刺砍殺這些死靈都沒有用,反而被反殺。
忽然有人無意中發現砍掉頭顱這死靈屍體就會應聲倒下,只有綠火燃燒著屍體,不久便成了灰燼。
眾將士一看此法可行,紛紛砍向死靈的頭顱。
步兵好解決,可騎兵屍體連人帶馬也冒著綠火衝殺而來,好多正在逃出的士兵被殺死!
岱嶽見狀只能命人鳴金收兵,中軍呈防禦陣形。
弦陽大師用靈力反擊,長袍揮舞之處綠霧散盡,為了保存實力,他飛步上前,點著尚未燃盡的雲梯躍上城頭,與無眠對峙。
無眠無法分身操控死靈,夏軍也很快消滅了這些死靈士兵。
活著的人畢竟有心智有計謀,在沒有人操控下,解決這些亡靈的腦袋,也並非難事。
此時衛軍已經重新奪下城門,經此一戰,夏軍也不好貿然出擊,大軍回撤防守。
眾人看著城上對峙的兩個頂級大師,一個靠修行積攢了深厚的靈力,而另一個是歸山鬼宗。
歸山老祖創兩大絕技,一為鬼術,一為影術,收兩個弟子傳承,後來各自成為大師,影宗大師教出了秦子生護衛大夏朝,而鬼宗大師則協助少山公建立了衛國。
城上,洛溪子和趙缺站的很遠,不敢靠近。
城下,文迦心和岱嶽石泰等人也是不敢貿然上前。
前一刻還打的昏天黑地,這一刻卻如此寧靜。
大火將城牆熏的烏黑,插在垛口還沒倒的衛旗破的像街口乞丐身上的破衫爛衣。
無眠撤去身法,一道綠光散盡,靈氣衝擊如同一塊石頭丟入池塘,砸出的漣漪吹散漂浮的落葉。
「人稱護國地聖的黑袍神僧弦陽大師,果然令人欽佩!」
「國師別來無恙,今日還虧得無眠國師點到為止,我大夏將士才能逃得出去,老朽在此代僥倖免死的將士謝過國師!」
「地聖弦陽大師手下留情,也是不想衛國將士枉死,菩薩心腸!」
弦陽以死渡人,還菩薩心腸?弦陽只能行一僧禮,一笑度之。
「貴國皇帝御封的護國八子大漠龍王擇良木而棲,來我大衛,三年以來每每講經論道,都有百姓提及,實則人間佳話。不知道大師每日參禪悟道,何時也能來我大衛助吾皇教化百姓呢?」
無眠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一則諷刺秦子生,秦子生已死,他不會不知,二則誰不知這黑僧殺人無數,指望他屠城還可,教化百姓?實為笑話。
弦陽怎能不知這糟老頭子是在笑話自己,不想再和他爭辯這些。
「多謝國師抬愛,老朽不喜這戈壁的苦寒!」
無眠微微一笑,「再打下去,徒增傷亡。不如就此罷兵和談,大師意下如何?」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十萬征衛軍只是討伐大衛背信棄義,辱我大夏,只要大衛誠意十足,撤軍,也不是不可!」
無眠知道弦陽的意思,無非還是交出趙言寺方能罷兵。
「背信棄義?這從何說起?」無眠裝作若無其事。
「世子趙言寺無端離夏,不該給大夏一個交代嗎?」
無眠哈哈大笑,「大師說笑了,何為無端?世子言寺已經冊封為大衛太子,太子秘密歸國,也是為保安全,畢竟事關國體,大師,你說有何不可?」
弦陽一時竟無言以對,趙言寺居然當了太子?本想一個不受待見的世子,真是事物常態。
「大師不如先行回去和郡主商量,畢竟我言寺太子和嘉寧郡主尚有婚約,今晚我城中設宴,還請郡主賞臉,不談退兵也可先談婚約。」
弦陽此行就是為了保郡主解除婚約,既然如此不如回稟郡主再行決定。
「就依國師之言,不過郡主是否赴宴,老朽卻不敢保證。」
「那是自然,郡主意願自當遵從,如若上邦貴客願止兵戈,與我西陲小國軍民同樂,那便是功德無量!」
「不知趙言寺是否出席?」弦陽想起最重要的人應該是趙言寺。
「太子殿下正在趕回來,想必夜宴之時能夠趕來。」
「好!」
「今夜南城將軍府設宴,我們在南門恭候郡主和大師大駕!」
「甚好!」
西門太遠,北門還在處理戰死的軍民,東門已經被打成稀巴爛了,不從南門進城難不成要飛進來?
戰局也就暫時這樣了,大夏衝殺的死士十有八九都是重犯或者他國俘虜。
本國精銳並未嚴重受損,損失點糧草輜重什麼的,退兵會談也基本能從衛國敲詐而來,只是費點時而已。
可對於衛國而言,時常以各種理由受夏軍襲擾,長此以往死傷不少。
大夏的國策讓周邊各國發展滯后,自己也可以永遠以逸待勞,奴役各國,最終的結果便是各國內亂不止,民不聊生,天下歸一便水到渠成。
想法很好,可是時間跨越那麼多代,誰敢保證哪一朝哪一代不會出現問題,讓大夏國無法控制?或許就是這一朝呢,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