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君無恙
支宇很有耐心的解釋:「溪音閣一共三十人加上你和姑娘三十二人,全都是范家的,可不要小看這三十人,他們每個人都身手極其的厲害,且為范家效力忠心不二,就算姑娘出了意外也不會有所影響,當初溪音閣的人就是為王爺辦事的,現在也是一樣。」
有所了解的舟游又問:「為什麼不加上你難道你不是人?還是你有不同?」
「我是劍靈算不上人,我的職責就是守護姑娘,其他的與我無關,我沒有七情六慾只對姑娘一人忠誠,我是姑娘的血養出來的,所以算不得是個人。」支宇隨後領著他找了住所。
好不容易消化的舟游簡直一夜難眠。
第二天他很早的就被叫醒去伺候,靶場上范溪音一身淺藍色冬裝握著弓瞄準著靶子百發百中實屬沒趣:「近日來各族可有異動?」
星雲拿著本書站在旁邊回復:「妖族一如既往的沒有異動,天宮倒是有些動靜,不過也就是些無關緊要的,再是翼族的沈蕭御不見蹤影了,皇宮的那位似乎也動了些心思,不過暫且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王城安然無恙。」
舟游打著哈欠聽著她說話,范溪音收起了弓瞥了他一眼:「嗯知道了,沈蕭御和蘇子夜派人盯緊一些,還有天族,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都該回來了。」
「還有一人,姜景煥可否要留下?」星雲的這句話引起了舟游的注意力。
皺起眉頭的范溪音忽而又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想要他?」
低垂著眸子的星雲老實回答:「此人在姜國幫過姑娘和世子殿下,奴婢以為姑娘會想讓他和舟游一樣留下來為姑娘辦事效力。」
「是嗎?可是我對他沒興趣,我留舟游是舟游以命相救了銘安,等銘安回來,如若他想要我就把舟游給他,不過是先在我手底下熟悉熟悉,你啊想錯了。」同樣是面對下屬范溪音似火更樂意對著星雲笑,而對支宇格外冷漠。
見她笑了星雲也微微笑笑:「那就是奴婢想錯了,奴婢知錯不該揣摩姑娘的心思,姑娘該用膳了,奴婢去備膳。」
等星雲走後沈蕭御才現身:「原來那是你的人啊,好不容易回來了脾氣收斂了嗎?你看我多心疼你,知道你回來第一時間過來,其實你想殺韓卿跟我說一聲就是了,我幫你。」
眯起眼的范溪音伸手將舟游拉入身後滿是敵意的目光盯著他:「沈蕭御你活膩了,居然敢擅闖溪音閣。」
「嘖脾氣還是這麼大。」沈蕭御想要走向她時范溪音像是察覺到什麼:「如果是你在的話那麼就動手好了,殺了他。」
范溪音話音剛落陸勛的劍就直逼沈蕭御的脖子而去,躲閃的沈蕭御沒想到他在:「還真是難纏的傢伙,小丫頭你挺狡猾啊。」
陸勛眼神狠戾透著殺意:「沈蕭御你賊心不死,我警告過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後退了幾步的范溪音看樣子是沒打算動手的:「別誤會,他和你一樣都是不請自來的人不過我沒那麼討厭他,倒是很討厭你。」
沈蕭御看到陸勛在也不好再逗留幾番爭鬥就想走了,范溪音喚出劍冷著臉:「我溪音閣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沈蕭御你真當我范溪音是好惹的嗎?」她配合著陸勛的攻擊令沈蕭御分身乏術。
舟游還沒有見過她作為神的厲害,只是短短几招卻已經勝過了姜無恙一生所學。
「小心蘇懷錦,丫頭我不會害你的。」沈蕭御一邊打鬥一邊提醒她。
捏緊劍的范溪音趁機刺傷他小腹:「逼我吃藥害我的人是你,差點掐死我的人也是你現在你反倒說不會害我了?沈蕭御,你是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無奈的沈蕭御丟下一塊令牌飛上了屋頂看著她說:「信不信由你,蘇懷錦若是登上帝位第一個殺的就是蘇家接著就是你范家,你哥哥和你一個都逃不了,丫頭你自己琢磨琢磨。」
「看樣子修為增進不少,不錯。」收起劍的陸勛隨手拿起茶喝起來。
范溪音走到他身後揚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沒有通行令來做什麼?可不要說也是來看我的,我和你可沒什麼交情。」
舟游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整不明白了明明剛才還一起並肩作戰來著。
扒開她劍的陸勛看著她道:「很危險的別隨便架我脖子上,我有通行令,二爺給我的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有了,不過他丟下的令牌是哪裡的?你認得?」
「范家的。」撿起令牌的范溪音明顯不太自然了:「他為何會有范家令牌呢?」她又仔細的在令牌上查看居然發現了范甜的印記頓時臉色煞白:「阿姐?這是阿姐的東西。」
陸勛吃了一驚上前查看:「你沒有認錯吧怎麼會是大郡主的?」
抱著令牌的范溪音眼眶瞬間紅了聲音都有些著急的顫抖:「我怎麼會認錯我阿姐的東西這就是我阿姐的,這令牌右下角有我阿姐刻的名字,我和哥哥的東西都是阿姐刻的名字,我絕不會認錯的。」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大郡主的遺物怎麼會在他手裡,溪音,你先冷靜。」陸勛看到她臉色不對有些慌了。
心臟疼起來的范溪音捂著心臟臉色蒼白氣血翻湧哭著大喊:「冷靜?我如何冷靜,我阿姐的東西如今出現在一個我最厭惡的人手裡你叫我如何冷靜。」
慌了神的陸勛想去扶她:「你身體還沒復原你不能動怒的,心疾萬一發作怎麼辦,溪音你別慌,我會查明的,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遞你家姑娘去歇著!」
一時氣急的范溪音暈了過去,舟游慌的不知所措,陸勛連忙接住他惡狠狠的道:「沒用的東西,支宇星雲呢?趕緊叫他們過來。」
「我….我…..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啊。」舟游完全應付不了這件事。
陸勛被他氣的頭疼:「廢物,溪音閣居然還有你這號人,溪音閣的召喚令沒學嗎?算了趕緊跟過來。」
床上的范溪音小臉煞白看起來十分的痛苦模樣,陸勛給她把完脈時支宇和星雲也趕過來了:「請四爺安,我家姑娘她如何了?」
「本就有心疾,回來了居然也沒用藥,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了那麼強大的靈力你們都是怎麼照顧她的?溪音閣上下都是做什麼吃的?還有他是怎麼回事?」陸勛一邊喂范溪音喝葯一邊斥責。
跪在地上的星雲和支宇同時抬頭看了看舟游道:「他是姑娘新收的侍從舟游,屬下實在不知道姑娘的心疾犯了,還以為姑娘歷劫歸來後身體好了許多。」
陸勛簡直是要被氣瘋了:「盯著她每日都得按時服藥,這每次發作都快要她的命,越發的頻繁,你們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免得她再為她阿姐發瘋了。」給她蓋好毯子的陸勛看著床頭范甜的玉佩無可奈何的嘆氣之後離開。
「姑娘的阿姐?怎麼我沒見到?我以為范家就只有他們兄妹二人呢。」舟游坐在台階上問星雲和支宇。
面露難色的星雲沉默了一下:「我還有事先離開了,支宇你照顧姑娘吧。」
支宇點點頭輕聲說:「好你去吧。」
舟游見她走了更是狐疑:「怎麼走了?她還沒說姑娘的姐姐去哪兒了。」
「死了,因為大郡主離世姑娘曾經一度和二爺反目成仇憎恨二爺還想過殺了二爺,大郡主是范家的嫡長女,是這四海八荒性子最溫和最聰明的權謀者,雖然大郡主法術不強身手也一般,可范家若是沒有大郡主,僅靠二爺也維持不了多久,那時候二爺還年幼,大郡主身子不好卻憑藉過人的才智扶持二爺成就了現在的二爺,冥界有這麼一句話形容大郡主,得此女子為妻此生無憾矣,大郡主柔弱卻無畏,一次次直言不諱連王爺都心生敬佩,可惜大郡主一生為范家為冥界傷了身子,鬱鬱而終。」提起范甜支宇是遺憾和惋惜。
聽到他這樣說舟游也覺得很可惜也有些不相信:「二爺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和姑娘這任性囂張的模樣,我還真有些不相信你說的大郡主性子溫和柔弱。」
微微笑起來的支宇看著天空:「你如果能見到大郡主就會相信我說的了,大郡主是最溫柔的人了,永遠都是一副笑臉輕聲的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暖,二爺並非冷若冰霜只是不善言辭罷了,多少女子都愛慕二爺想嫁給二爺,大郡主的死給二爺和姑娘都帶來了很大的傷害,姑娘堅信是二爺害死了大郡主,就連大郡主離世姑娘都不許二爺見她最後一面,最後姑娘發了瘋接受不了大郡主離世的真相從城牆上一躍而下了,這下二爺瘋了,不吃不喝也不養病一天到晚在冥界各處找姑娘嘴裡念著姑娘的名字死活不信姑娘死了,王爺沒有辦法,只能一次一次打暈了二爺背回去軟禁起來,還好,姑娘活了過來又回到了二爺身邊。」
「誰准許你們背後議論我阿姐的!」身後的聲音令舟游和支宇愣了一下,接著二人就被一道藍光給震的飛出去摔在地上。
扶著門框的范溪音臉色還是很難看一雙紫色的眸子帶著怒意盯著他們二人,支宇的面具掉在了地上露出那張宇文廷的臉。
捏緊十指的范溪音的聲音冰冷:「別以為頂著阿廷的臉你就真的是阿廷了,我看著你就讓我噁心,敢議論我阿姐你們不要命了嗎?」
連忙戴上面具的支宇跪在地上:「屬下不敢姑娘息怒。」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院子,舟游都驚呆了捂著疼的不行的胸膛掙扎著爬起來跪著,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姜無恙,她們的性格簡直完全不一樣,范溪音更加喜怒無常。
「姑娘若不夠消氣,支宇願受責罰,還請姑娘珍惜身子。」不知為何支宇抬起頭時范溪音看到了他眼睛紅了像是有淚。
范溪音捏著他的臉俯下身很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你…..哭了?」
舟游被她這句話差點噎住:「他也是人怎麼會不哭呢?」
怔住的支宇望著她的眼睛說不出話,指了指舟游的范溪音示意他別說話,她伸出手幻化出匕首用力捅進他心臟,舟游簡直被她這動作嚇的癱在了地上,支宇眉頭一皺疼的跪不住范溪音微微眯眼轉動著匕首,他悶哼一聲一滴淚落了下來。
「你有心跳了?」范溪音拔出匕首掌心覆蓋在他胸前閉上眼感受著他的心跳絲毫不在意那些血染在她手上。
支宇感受著她指尖的冰涼伴著疼痛和自己有力的心跳,鬆開手的范溪音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揚起嘴角:「你不是劍靈了,真神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劍靈會生出心臟,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現在什麼感受?」
抓住她手的支宇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靠近心臟流著眼淚笑著說:「高興,又難過,屬下只想離姑娘近些再近一些,看到姑娘痛苦屬下也痛苦,屬下也不知道何時發生的。」
替他擦去眼淚的范溪音算是笑了:「既然成了人那就用自己的臉吧,你已經是人了有了七情六慾知道疼,也就意味著你有自己的思想了,你說你會背叛我嗎?」
搖著頭的支宇一直握著她的手:「屬下是為了姑娘變成的人,永遠不會背叛姑娘,屬下也願永遠聽命於姑娘伺候姑娘。」
抽回手的范溪音沖他笑笑:「我不生氣了你們都起來吧,等哥哥回來我找他給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劍靈變成人的事情我還是頭一次遇到,我以為你…..」
「沒關係,屬下不介意,無論姑娘怎麼對屬下,屬下都不介意,姑娘可以和從前一樣對屬下只要姑娘高興。」起來的支宇變回了自己的臉一個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的少年。
擦著手的范溪音看了他好半天:「既是人了又怎能像從前那樣對待你,從前你不是人不會難過不會心寒,可若是對一人失望至極你就會後悔變成人活在這世上,我願你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她轉過身眼裡的落寞被舟游捕捉看在眼裡。
舟游看著支宇癒合的傷口伸手摸摸:「你以前沒有心跳啊?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
「是啊從前沒有心跳的,現在我才是和你一樣了。」支宇遮掩不住的高興。
雪落在范旭澤的頭髮上,舟游看到他過來行禮:「請二爺安。」他每次看到范旭澤都會覺得緊張,生怕污了他的乾淨,范旭澤總是給人清冷乾淨的感覺,就算不說話,往那裡一站就十分的美好,舟游想象不到這樣美不勝收的一個人發起瘋來是什麼模樣。
「嗯,她睡了嗎?」范旭澤這是第一次開口跟他說話,舟游又驚又喜的搓搓手:「沒睡沒睡,二爺進去吧,外面冷。」
范旭澤微微點頭:「好,辛苦了。」說完他撩開帘子踏進去,舟游跟著進去等著他脫下披風交給自己,范旭澤脫下披風繞過他自己就搭在了屏風上:「我想沐浴,一身寒氣免得凍著她了,麻煩你去準備準備吧,我先看看書就不進裡屋了。」
走出來的范溪音抱住他胳膊:「我不怕我就想看看哥哥,哥哥陪我下棋吧,舟游你去備茶和點心,哥哥今晚在這裡留宿,我們先下幾盤棋好不好?」
「好都依你。」捏捏她臉的范旭澤笑笑彎腰抱起她放在榻上示意支宇把暖爐拉近:「總是不穿鞋,會凍著的,葯喝了嗎?沒喝的話哥哥先把葯餵給你喝。」
等舟游再返回屋子裡時看到范溪音身邊又多了個長相異常俊美渾身散發著貴氣的男人有些詫異,支宇拽到他到一邊:「是王爺。」
好奇的舟游抬頭又多看了幾眼,他不明白這樣俊美霸氣的一個男子是怎麼生出姜景臨那麼溫柔的兒子,而且他看上去就是少年模樣。
范溪音撐著腦袋看著他們兩個:「到底是我和哥哥下棋還是王爺你和哥哥下棋?大晚上的王爺不在宮裡,來這裡做什麼?每日都和哥哥見面還沒看膩嗎?」
「那本王不是想著來看看你么?你看你這丫頭還怪起本王來了,你那棋藝也就只能和小寒銘安玩玩,你哥哥那是讓著你。」蘇錦澈邊說邊拿著一顆棋子走了一步。
從頭到尾范旭澤都沒說話,蘇錦澈實在坐不住了撞了撞他:「還生氣呢?本王都給你道歉了,再說吃虧的是本王的兒子,你計較個什麼勁呢?別生氣了旭澤。」
不看他的范旭澤捧著茶杯喝了一口:「王爺把孩子們交給了臣,那麼就是臣的事,朵朵已經回來了,銘安也就該回來了,王爺放任不管這是什麼道理,說出去倒像是臣這個做師尊的薄待了徒弟,他可是世子,王爺唯一的兒子要是有什麼好歹,臣怎麼跟君上交代?」
「哪有什麼事,本王的兒子沒那麼嬌氣本王信的過他,倒是你啊,好好陪陪朵朵,哎呀本王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唄。」蘇錦澈說著說著坐到了他身邊。
看不過去的范溪音收拾著棋盤:「不早了王爺快回去吧,我和哥哥要歇下了。」
蘇錦澈瞪了她一眼:「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和哥哥睡嗎?你身邊的星雲支宇還有這個新來的就不能陪你了?本王就和你哥哥說說話怎得還吃醋了起來。」
「我怕黑,得要哥哥陪著才行,如若不然王爺陪我嗎?」范溪音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因為蘇錦澈眼睛一亮笑了起來:「好啊本王和旭澤都陪著你如何?」
忍無可忍的范溪音下了榻拽著蘇錦澈的胳膊往外拖:「趕緊回去吧,我累了要睡了。」
榻上的范旭澤看著這一幕笑了,舟游看著他笑起來的樣子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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