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偽裝者
喻清不想承認自己被明樓親吻的七葷八素,但事實就是回過神來的喻清被明樓壓在身下,明樓的手正在解衣服。
「明長官,你這是拿我當你的解藥?」喻清翻身將明樓壓在身下,似笑非笑。
「我拿你當我的妻子。」
「你這個時候說的話,你以為我會信?」
「曼春,十年前,我放棄了你,但這一次,我絕不放手。」明樓努力壓抑下自己的慾望,這話說的,認真非常。
「你的話在我這裡,沒什麼可信度,何況明大少爺,還是現在這樣的狀態。」喻清死死的將明樓壓制住,「我很好奇,你現在心裡,是慾望,還是理智。」
「理智。」明樓認命的壓抑,「放開吧,我去洗個冷水澡。」
冷水澡顯然只是治標不治本,明樓從浴室出來,看見喻清,就苦笑了一聲,「可真是劫難。」
「後悔了?」
「從來不。」
「就算我是個滿手血腥的劊子手?」
「我從來不曾後悔我們的感情,」明樓正色,又自嘲的笑,「我不敢說我的不擇手段是對的,但我同樣不曾後悔。」
「這葯我能解,」喻清沉默了一會,忽然笑起來,「解藥,還是我?」
「就算日後的麻煩更多,我也認了。」回應喻清的,是明樓的懷抱。
「這次招惹了我,」喻清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你再沒機會從我這裡全身而退。」
「我早已退無可退……」只能愛你……
……
因為76號頻頻動作,而風聲鶴唳的大上海,終於熱鬧起來了,小道消息滿天飛,甚至不少小報也跟著湊熱鬧。
76號情報處汪曼春處長和新任經濟司首席財經顧問兼特務委員會副主任明樓,兩個人在酒店春風一度……
可巧的是,這事被明長官的大姐和汪處長的叔父撞了個正著,這汪先生是到華懋飯店見一位重要學者的,同行的還有日本軍方的高級將領,這位高級將領還偏偏就是對汪處長照顧有加……
男未婚女未嫁,被家長撞到了就撞到了,人汪先生當即就與明家長姐商量兩人的婚事,卻遭到明家大姐的強烈反對!
至於為什麼反對,這就要說起明汪兩家的舊怨了,而且這明家大姐可不止一次棒打鴛鴦,十年前,汪處長可是在明家門前跪了一宿呢,要說這汪處長也是個痴情種子……
第二天一早,房間的門就被趕來的阿誠打開,阿誠昨晚也被南田洋子派人嚴密看管了一宿,一大早飛奔趕來,卻發現自家大哥和汪曼春,咳,汪小姐,濃情蜜意?
明誠覺得一定是他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在門口站著幹什麼,還不進來!」
喻清正在給明樓打領帶,明樓看見阿誠,就低喝了一聲。「大哥,汪小姐!」
「阿誠既然來了,我估計明姐姐和我叔父也應該到了。」喻清穿上大衣,「我們還是到外面等吧,總不能真的在房間被『捉姦』吧。」
「什麼捉姦,你是要被我明媒正娶的——」
「你想明媒正娶誰呀?」明鏡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
「大姐!」明樓和明誠低頭。
「汪大小姐!前幾天汪大小姐的話還言猶在耳,這才幾天過去,竟然勾著我家明樓住到酒店裡來了,我想我之前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明家三代不與你汪家結盟結親結友鄰——」
「大侄女,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兩個孩子兩情相悅,分隔十年都沒能將他們分離開,我們也是時候放下舊怨,想想兩個孩子的事情了。」汪芙蕖急匆匆的走過來,眼中閃過得意,沒想到已經放棄的一步棋竟然又活了。
「哎呀,汪叔父,您這話,就請恕我不敢苟同了,年輕人,一時情不自禁控制不住是常有的事情,這隻能說明你們汪家的家教,教出一個這樣的女兒——」
「大姐!」
「咳咳,汪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櫻子?你怎麼在這裡?」
「秋田大佐,實在是不好意思,曼春這邊出了點事,我們正在解決。」汪芙蕖是和梅機關的秋田大佐一大早趕過來見一位著名學者的,結果中途被人叫出來,知道了事情之後就急匆匆的過來。
秋田大佐是被一塊來的南田洋子攛掇著出來看看的,結果就看見了老友松本將軍托自己多加照顧的孩子在被人辱罵,秋田的臉就沉了下來。
「秋田叔叔!」喻清對秋田行了一個日本的禮節,明鏡看了更是冷哼一聲。
「櫻子,你出了什麼事情?」
明樓就示意阿誠去和秋田說明,明鏡知道有日本人在,自己還是要收斂一些的,因此只沉著臉不說話。
「明樓先生!這位就是明先生的長姐,明鏡女士?幸會!」
「不敢當。」明鏡臉色更不好看了。
「明樓先生和櫻子都是帝國的棟樑,如今兩個人都互有情義,不知道明小姐肯不肯給我這個薄面,應許下這門親事?」
「秋天先生,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委屈了曼春,只是明汪兩家素有舊怨,家姐一時難以釋懷,還請秋田先生給家姐一些時間,我一定會說服家姐的。」
「秋天叔叔,就給他幾天時間吧,我也不想逼迫太過,畢竟……」喻清上前挽住秋田的胳膊,含羞帶怯。
「好,那麼明先生,我就給你時間,櫻子對你有意,你該感到榮幸才是,明小姐深明大義,我相信她會想通的。」
……
明樓明誠和明鏡一塊回家,喻清卻找上了南田洋子,出於南田洋子幼稚的手段,喻清也簡單粗暴的將南田洋子在辦公室收藏的紅酒洋酒全部搬空,南田洋子帶著高木回到辦公室,對著空空的柜子目瞪口呆。
「想不到汪曼春也有這樣的時候,」南田洋子不氣反笑,「看來她是心生歡喜了,這些酒,就當做她的新婚禮物了,還希望汪處長,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明樓一進家門,就自覺到小祠堂跪下,明鏡拿起鞭子要揮,卻還是一屁股坐下,傷心落淚,「這世間那麼多好人家的女兒,你怎麼,怎麼偏偏就忘不了一個汪曼春!」
「大姐,對不起。」
「大姐,大哥這次是被南田洋子設計,」明誠跪在明樓身後,「這只是日本人的陰謀。」
「日本人什麼時候還管到我明家娶新婦?」明鏡的怒火騰騰,「明樓,我不管你是哪一方的人,你就此離開上海,到前線去我也不管,這裡本就危險重重,汪家的女兒,更不能娶。」
「大姐,汪曼春必須娶。」明樓抬頭,看向明鏡,「現在日本人插手進來,我們根本避無可避,何況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是走是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
明鏡不信明樓的話,「那個汪曼春,究竟哪裡好,讓你非要娶她不可?這讓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母,還有明台的母親?」明鏡說著,鼻子一酸,「我此次去香港,明台還握著他母親留給他的懷錶,明樓,你怎麼能,那是我們的仇人啊!」
「明姐姐,你說的仇人是汪芙蕖,與我又有什麼相干?」喻清身著素色旗袍,也不理明鏡明樓的臉色,嘆了一口氣,走上前,給小祠堂里的排位鞠了三躬,「我也是近期才確認,當年我父母的死,並不單純。」
明樓明誠都面帶驚色,明鏡也是一震,「可是汪小姐——」
「明姐姐,你不必急著同意這門婚事,日本人那邊,我會周旋,我希望只是汪曼春嫁進明家,而不是明汪兩家的聯姻。何況,婚事拖一拖,日本人才不會生疑。」
可明鏡還是驚疑不定,看看兩個弟弟,再看看喻清,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幾個孩子,明誠下樓送喻清,明鏡看向明樓,「你們之間到底在打些什麼啞謎,汪曼春又是誰?」
「是您的弟媳,未來明家的大少奶奶。」
明鏡看明樓這副油鹽不進智珠在握的樣子就來氣,「你好好說話,給我解釋清楚!」
……
「安和近期到滬。」喻清從明家出來,剛上車,金岩就低聲說道,「上級傳來指示,讓我們配合情報小組和地下黨,阻止和平大會的順利召開。」
「我知道了,安和回來,不要急著聯繫她,免得惹人懷疑。」
喻清揉了揉額頭,「蘇州那邊準備好了嗎?」
「已經通知到了。」蘇州那邊的一個地下黨小組出現了叛徒,喻清得到消息,及時通知那邊撤離,而自己正好帶人清理門戶。
「好,那就直接回76號吧,我明天下午就帶人過去。」
至於明家的事情,就交給明樓了。最根本的問題,自己已經解決了。真心還是假意,喻清能夠感覺的出來,既然決定要和明樓走到一起,就沒有讓明樓自己去解決的道理,試探什麼的,都毫無意義。
至於明樓愛的是哪一個汪曼春,總歸人生漫漫幾十年,明樓愛上的,總會是自己。
帶人趕到蘇州,第二天一早行動,喻清順利將叛徒剿滅,並且在現場發現了一些還沒來得及焚燒的資料,當然,這些資料都是故意留下的,真實性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