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偽裝者

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阿誠站在門外看向家裡，「他已經回來了。」

「飯應該做好了。」明樓滿懷自信，喻清輕笑，「明小少爺的飯能吃嗎？」

「他現在心裡不知道憋著多大的火呢，現在安安靜靜的不把房子拆了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著吃飯。」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怕什麼？」

一進門，家裡靜悄悄的，明誠板著臉，「我可沒聞到飯菜香味，我只聞到了硝煙味。」

「我不信他敢怎麼樣。」

明誠往樓上走，被明台給了一拳，直接從樓上摔了下來，喻清和明樓趕緊上前扶住阿誠，明台看見喻清一窒，卻在聽到喻清的話之後，知道他們就是一夥的。

喻清扶著阿誠往旁邊走，「這事讓他們哥倆解決吧，先把這葯吃了。」

就這一瞬，明台一拳被明樓躲過，竟掏出槍指著明樓，阿誠也顧不上傷，迅速用槍指著明台，喻清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明台，你瘋啦！」

三兄弟直接給喻清表演了一段明氏繞口令……

聽到明台那句你怎麼知道我不敢開槍，明台話還沒說完，喻清就快速欺身上去把明台的槍卸了，「說話歸說話，家裡不許用熱武器！」

被奪了槍的明台恨恨的一拳像明樓打過去，兩個人打起來，喻清也不怎麼擔心了，和阿城挺有閑心的一人拿了個蘋果啃，一直看到兩個人在地上擰起了麻花。

真不想承認自己愛地上的這個男人啊……喻清閑閑的嘆了口氣，「讓他們談吧，阿誠，我們上樓，給你包紮傷口。」

包紮完，天色已經晚了，喻清就下廚煮了麵條，明台鼓著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阿誠嘆了口氣，「你們倆，誰給我錢啊？我去把打碎的東西原樣再買回來。」

「他給！」明樓和明台護指對方。

「東西都是你砸壞的，你讓我給錢啊？」明樓瞪眼。

「我還是學生，我沒錢。」明台理直氣壯。

「好，說到你這個學生，」明樓就勢給明台做了安排，「……我替大姐看著你，就這麼定了。」

「到底誰給錢？」明誠又問，明台低著頭把面吃的吸溜吸溜的響，明樓低頭吃完最後一口麵條，放下筷子，「看你大嫂給不給。」

明台和喻清都被嗆了一下，喻清挑眉，「我沒錢。」

阿誠嘀咕，「越有錢越摳門。」

明台鼓著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

南田洋子死後，藤田芳政接掌特高課，喻清和明樓見招拆招，順利過關。

於曼麗和明台意料之內的在一塊了，明樓沒有意見，反而覺得時機成熟，促使明台加入□□。

…………………………

「組長，毒蜂到滬。」明樓晚上有事，金岩過來接喻清，「據說要啟動一個計劃，詳細內容不知。」

喻清想起來明樓這幾天頻頻發作的頭疼，皺了皺眉，換做之前，毒蜂做什麼，只要是與抗戰有益的，喻清沒心思去管，但是現在，很明顯與家裡那條蛇有關係，一個要瞞著自己的計劃，怎麼可能沒鬼。

明樓見完王天風回到家，就看見喻清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里盯著自己，駭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說說吧，軍統的計劃。」

「這可有點違規了啊，」明樓笑著瞥了喻清一眼，「再說了，沒有什麼計劃。」

「我是76號情報處處長，你們有什麼行動，我總會知道。」喻清笑的危險，「沒有我的配合，不怕亂了你們的局？」

「是，我們需要你的配合。」明樓嘆了口氣，「明天，電訊處會截獲一道密電——」

「我拒絕配合。」喻清笑的危險，「你現在的反應，恰恰證實了我的想法，毒蜂到滬，並且和你籌劃了很大的一盤棋——」

「這個時候，我真不想你這麼聰明，」明樓無可奈何的打斷喻清，「好，我都告訴你。……」

「所以說，這個瘋子是打算拿人命填他的計劃？而你，不可能看著明台死，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麼？」喻清眼眶微紅，瞪著明樓。

明樓澀然，「曼春，對不起。」

「毒蜂不會同意的，」喻清將眼淚眨回去，「如果按照毒蜂的計劃走，你準備怎麼救明台？」

「曼春！」明樓嗓音乾澀，「毒蜂的布局，我們誰都無法猜測，但那就是一個瘋子，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死棋，明台剛和於曼麗訂婚——」

「所以你要讓你弟弟幸福，我呢？明樓，我呢！」喻清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在不停的轉動，「你把明台救出來，我們都可以沒事，但是一旦毒蜂的計劃成功，第三戰區失利，負責這件事的藤田勢必會對涉及此事的人有懷疑，你想推誰出去？梁仲春的可信性太低，所以是你，還是我？」

「曼春！你何苦來剜我的心，」明樓將喻清摟進懷裡，「我愛你，你難道不明白？」

「愛我？」喻清從明樓懷裡掙扎出來，「可是明樓，我不想愛你了。」喻清忽然想吐，跑到廁所，明樓在身後跟著，「曼春，你哪裡難受？是我不好，曼春——」

喻清收拾好自己，明樓也不再隱瞞，把自己的計劃都和盤托出，喻清一直面無表情，直到明樓說完。

「你放心，有我的配合，你愛的所有人都可以活，你也可以放心，我也不會死，到最後一步，你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會在牢里脫身，76號的大牢，還關不住我，而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此結束。」

「汪曼春！」明樓低吼出聲，「你想甩開我？我明樓的妻子，這輩子都只會有你一個。」

……

當晚，喻清沒有再和明樓爭辯，只是和明樓一遍又一遍的完善計劃。

第二天，明樓和妻子汪曼春逼迫大姐明鏡交出掌家權，也由此引發家庭大戰，明鏡傷心憤而離家，被明誠和明台送到美國。

喻清在電訊處得到了一組重慶的電碼，死間計劃已經開始，喻清在街頭抓住了王天風，而明台的小組，也收到了上級的指令，分兩批護送密碼本。

郭騎雲去見王天風，王天風想開槍打死他，卻被同行的喻清阻攔，郭騎雲被抓，卻在當天晚上離奇暴斃。

明台和於曼麗在城樓被喻清帶人發現，於曼麗從城樓墜下，喻清並不急著前去查看，而是帶人去追已經逃跑的毒蠍，等到回來，於曼麗已經被掉包，死在城牆下的，只是一個被毀了容的死刑犯而已。

王天風的計劃一直在進行，喻清以不變應萬變，最終王天風被明台氣死，喻清也成功抓住了軍統上海站行動組組長——毒蠍。

明樓在藤田芳政處洗清了嫌疑，立了大功的汪處長卻面帶笑容，圖窮匕見，當眾與明樓決裂。

明樓與明誠將受刑的明台救出，黎叔接管照顧，被救下的於曼麗也在那裡養傷。

日本人在第三戰區頻頻失利，藤田芳政逐一排查，明樓以其三寸不爛之舌將嫌疑推在汪曼春身上，本來就合情合理，藤田芳政也急需找到一個替罪羊。

喻清下獄。

可是沒等處決，身處大牢的汪曼春就畏罪自殺。

「大哥，大嫂她——」阿誠得了消息急匆匆趕到明樓辦公室，就看見明樓眼眶通紅，「汪曼春，你怎麼敢！」

喻清想過很多種脫身的辦法，可最終還是選擇了這一種，明樓，你可體會到了，什麼是痛徹心扉？

……

美國，某莊園

喻清正挺著肚子，懶懶的在院子里曬太陽，微風徐徐，院牆上爬著的不知名的小花開出了滿院清香。

院子外，一輛車停下，明誠下車，打開車門讓明樓下車，明樓打量著眼前的莊園，「確定是在這裡？」

「不確定。」明誠的話得了明樓的瞪眼，明誠咳了一聲，「反正我們已經找了兩個月了，在小侄子出生之前總能找到的。」

在得到喻清的死訊之後，明樓向組織提出了離開的要求，決定去往美國，找一處符合之前和喻清閑聊時喻清說過的地方，了此餘生。一個月後，明樓和明誠離開了上海，到了美國。剛到美國，明誠接到電報，兩個人就此開始了找人之旅。

「敲門去！」

傭人打開門，明誠還要詢問，明樓卻一眼看到微閉著眼躺在躺椅上一臉愜意的人，一向沉穩風度面不改色的明先生，終於維持不住他的表情，「曼春……」

喻清睜開眼睛，笑著看向兩人，「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