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廬山真面

第四十一章 廬山真面

彌關荒園

易橒澹站在破損不堪的園中,環視四野。那日,景昉瀕臨生死的那日,此處經歷的劇烈搏殺場面,似乎立時重現,歷歷在目。

身後的暗衛上前來:

「殿下,那兩日間,凌騫與凌崢確實在彌關城中,二人前後腳入住海帆客棧,一共停留了兩日,之後自東門離開,根據離開的方向看,應是前往開封府。」

易橒澹目光如炬:

「客棧里,可有蛛絲馬跡?」

暗衛回稟:

「他們裝束特異,人數不少,客棧老闆留意了他們,他們於次日臨時退房,匆忙離開。房間,我上去看過,沒留下任何痕迹。」

易橒澹暗自念道:

「凌騫與凌崢。」

「殿下,你推測得對,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在那兩日里,來過彌關。」

「誰?」

「是五皇子。他帶著侍衛喬裝改扮,早早到了彌關城,他落腳的山莊,莊主是當地的一個商賈,據商賈回憶,與他聯繫的人,喬裝遮掩,只是手裡的劍,堪稱世間好劍,故而他多看了幾眼,印象深刻。我詢問詳細,確定持劍人就是五皇子的貼身侍衛夢長。」

「真的是他。」易橒澹語氣如冰,「把證詞帶回去,派人保護客棧與山莊。」

「是。」

易橒澹望向荒園中橫七豎八的死屍,冷眸凜洌:

「銀國人、宋國侍衛、蒙面人?讓仵作來園裡驗屍取證。」

侍衛回:

「明白。」

傍晚,易橒澹與暗衛趕回開封,策馬行至彌關城外時,林道中衝出數眾羽衛,攔截道路。

易橒澹立馬嘶鳴,雙眸清冽:

「這一路,先遇到的居然是銀國羽衛。」

凌崢自林中飛身而下,雙目凌厲:

「郡王,好智謀!聽聞三皇子重傷養病,你怎麼還有如此閒情逸緻,來遊山玩水?」

易橒澹聲音如寂:

「三皇子受傷不假,卻已痊癒,你本該躲得越遠越合適,卻安奈不住好奇之心,要來探明細緻,看來,那日彌關之事,你確在現場,二王子。」

身旁暗衛聽到此處,人人持劍戒備。

對方的羽衛也高度警惕,兩方人馬肅然對峙。

凌崢坦然一笑:

「你我從未謀面,你就能斷定我的身份,你果然是難得的明白之人!那你應該知曉,誰才是幕後的真兇。」

易橒澹望向身後的暗衛,暗衛們隨即安靜肅立,他驅馬上前幾步,直視凌崢狂傲的雙眸:

「原來,是來自證清白的。銀國王特許羽衛貼身相護,你的身份,經上次岐山大營一遇,已不是秘密。」

「好!我的原則是,做了的事,絕不反悔,沒做的事,也必然無懼。雖不是我下的黑手,但我卻十分佩服這個幕後之人,那一箭真是狠戾無比啊!」

易橒澹冷冷說道:

「背後冷箭,宋國經歷得還真不少!真兇之事,不勞王子費心了。」

「明白,此事是宋國之事,郡王主持公道,我自然不插手。」凌崢點點頭,手持印有兩國國璽的國書,悠然說道,「這是宋國的國書!此行,我是為了兩國和談而來,郡王,那我們開封府再見了。」

易橒澹唇角微揚,目色如淵:

「恭候大駕。」

「那郡王請吧!」

凌崢說完,揮手示意,銀國的羽衛速速讓出一條道路來。

易橒澹帶著暗衛,自路中穿行而過,刻不容緩地奔向開封方向。

王府

景昉於房內漠然而立,侍女上前幫景昉整理好衣冠,小心翼翼地退出門外。

一驍走進,行禮道:

「王爺,殿下臨行前囑咐,你可以身體不適為由,避免進宮,畢竟,現下真兇未明。」

景昉回頭,淡然一笑:

「躺了這麼些時候,是該出門走走了。況且,此次是母后召見,我得去。」

一驍無話,陪著景昉走出門外。

皇宮瑞華殿

皇後端坐在殿上,目光有些許的焦急之情。

「稟皇後娘娘,三王爺與五王爺在殿外請見。」

宮女進殿回話。

「宣。」

皇后說道。

一會兒,景昉與景澤同時步入瑞華殿。

「兒臣給母后請安!」

「兒臣拜見皇後娘娘!」

兩人端禮叩拜道。

皇后細細打量著兩人,景昉衣襟微散,景澤面色略慌張,她眸色深凝,問道:

「起來吧!如何這般模樣?」

景昉端詳殿上雍容華貴之人,這便是當今的皇后修氏了,他凝神鎮定:

「回稟母后,方才在殿外,景澤擔心兒臣傷勢未愈,親自查看一番,請恕兒臣失禮。」

原來,方才於殿外確發生了一幕小插曲---

景澤遠遠看見景昉候在殿內,他不由分說便疾步上前來,扯開景昉的衣襟,直到看見對方左邊的胸口上赫然一道明顯無誤的傷口,才肯相信眼前人,確確實實活著的事實。

景昉拉住景澤的手,陡然甩開,雙眼含笑,溫和說道: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景澤驚覺自己的失態,目色深掩:

「我自然關心皇兄的安危!皇兄失憶之症可痊癒了?」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景澤咄咄逼人:

「皇兄真是說失憶便失憶,說恢復便恢復啊。」

景昉淡淡然道:

「景澤,蓬山仙宗弟子的醫術不容懷疑。再說,我若長久不愈,想不起你這個皇弟來,你不會為我感到心痛嗎。」

景澤心中的所有疑慮,此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蓬山仙宗一直相助皇兄,難怪。那皇兄可查到了真兇的線索?」

景昉望向景澤:

「天網恢恢,終會有跡可循。」

此時,宮女行禮回稟:

「皇後娘娘請王爺入殿覲見。」

景昉凝視著景澤慢慢變得黯然的雙眼,目光冷冽若簇:

「我們,別讓母后久等了。」

景澤看著對方的眼睛,不知不覺中,背心竟升起了陣陣寒意!這種眼神,是他在景昉的眼中從未曾見到過的,像是燃著一團烈焰,即刻就可吞噬眼前的所有,又似冰凍三尺湖中撈起的鋒銳冰刃,寒光閃射。

殿上,皇后厲目望向景澤:

「成何體統!」

景澤低著頭,連忙回道:

「回皇後娘娘話,兒臣自聽到皇兄遇襲的消息,徹夜憂心!父皇為了讓皇兄好好休息,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府打擾,兒臣與皇兄有半月余未見,今日見到皇兄,兒臣心急擔憂,情急之下,行為唐突了。」

皇后心中的不滿不言於表:

「竟是這樣!你關心景昉的心意,本宮明了。只是,這是皇宮,你的行為舉止,關係皇家德行與顏面,必得謹言慎行。」

景澤恭敬地答道:

「是,兒臣自知魯莽了,得皇後娘娘教導,自銘記於心。」

景昉站在一旁,仍是和顏悅色:

「母后,景澤也是關心則亂。」

皇后目色終於緩和:

「下不為例。」

景澤忙回:

「兒臣謝母后寬宥。」

皇后望向景澤,語氣平和:

「你自去見過汐妃吧,她得知你今日進宮,盼你許久了。」

景澤行禮:

「謝皇後娘娘體恤,兒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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澞霜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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