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打痛第一軍（二）

在李劍生率部回援的時候，羅榮桓這邊已經動手了。首先接火的，是紅三方面軍紅15師，而另一邊是胡宗南的第一軍第一師第一旅。

經過這麼多年的戰爭，今天的紅15師早不是當年的紅15師了！如今的紅15師，那是真材實料的5團制滿編師，還不包括各種直屬部隊。按師長楊至深的說法，那是兵強馬壯，紅三方面軍的第一主力。要知道，這支部隊可是李劍生紅三方面軍當初起家的老底子部隊。師長楊至深可是和李劍生一起，從湘南起義就一直在一起，後來一起上井崗山、再一起回湘南發展地方武裝，後來才拉扯起20多個獨立營，又組建成紅十八軍團，這個紅15師，當時就是紅十八軍團第一師發展起來的。那是絕對的精銳。政委蘇政飛，則是從中央蘇區過來的。當時部隊發展太快，李劍生所部缺少幹部，就找中央要，中央派了蘇政飛過來。因為其人在後世無名，當初李劍生並不熟悉他，只是看其辦事能力極強，而且來時是紅一方面軍紅三軍團主力師的副政委，便讓他出任紅一師師政委。後來才發現，蘇政飛那是文武全才，事情做得好，難怪能在主力師當政委，便放心大膽地用。果然，他與楊至深那是配合默契，硬是將本就是精銳的老一師，錘鍊成今天的絕對主力、絕對精銳。其人在正史上，卻是在「肅反」時被錯殺，卻料不得被李劍生給拉到了紅三方面軍，得以倖存！至於參謀長高原，也是從中央蘇區來的，李劍生對他稍有些了解。他是主力團團長，正史上同樣在「肅反」時被錯殺，而現在則被李劍生給直接救到了這裡。

這三條漢子，跟李劍生跟得久，那是得到老首長李劍生作戰的精神真髓。這一回，在方面軍政委羅榮桓的指揮下，不含糊，在羅榮桓下命令前，楊至深就出面，與紅16師師長郭虎、紅17師師長陸可山打好了商量，由他的紅15師先打第一站，後面的再由其他幾個師分配。郭虎、陸可山那也是當年跟李劍生一起上井崗山、回湘南打游擊的元老，當時同樣一起拉起了那20多個獨立營，後來分別是老二師、老三師的首長，一群好戰份子，要說服李劍生，那是沒話說，卻獨不服老一師，也就是現在的紅15師。但耐何楊至深的年齡擺在那裡，而且這次是軟語相商，兩個師長倒也不好多說什麼，第一次一齊點頭，讓紅15師先打。當然，回頭免不得被師政委和師參謀長給說一通，那是后話。至於紅18師師長嚴冬、紅19師師長牛大力、紅20師長鬍廷銓，眼下則在方面軍副總指揮雲天的率領下，各自領著本部，正往西北方向進軍，一者肅清沿路殘敵，並監視其他國黨部隊，更重要的，則是接應李劍生親率的部隊。

以眼下紅三方面軍紅15師，這個眼下紅軍最精銳的部隊，一個滿編的整師，來打胡宗南一個兩團制的旅，真是有些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但楊至深卻不含糊，深知此戰的重要性，因此特別重視，就是要用牛刀殺雞，並且深入一線作了精心安排。當然，要不是這份政治嗅覺，他也幹不了紅15師師長。要知道，當初李劍生6個老起家部隊，這個師可是排在第一位的！因此，等胡宗南的第一旅趕到一線天東南面的青平坳時，一下子就踏入了楊至深紅15師的包圍圈。

這個胡宗南部第一軍第一師第一旅旅長許良玉，也是條硬腿，原藉浙江桐廬，黃埔四期政治科畢業，以治軍嚴謹聞名。胡宗南初時是第一師師長，成立師屬騎兵團時，首先想到的團長人選就是許良玉，並且是以第一旅副旅長兼任騎兵團團長，原因在於此人文武雙全，忠誠度高。許良玉後來因此而步步升任，由騎兵團長而第一旅長，再以第一師副師長兼任第一旅長，抗日戰爭期間，率部與敵人血戰。話說，許良玉本人對騎兵團長一職倒是不很熱心，他希望去的部隊是步兵部隊，因為他不擅長騎兵馬上作戰。不過，這個許團長雖然如此，做事卻不含糊，一是理解師座的苦心，知道這騎兵團訓練得當，那絕對是一支勁旅，而且自己在這裡，可就將這支勁旅牢牢掌握在忠於校長的浙江籍黃埔軍官手裡。二者，他本性如此，做事認真，再者他本人對於騎兵作戰不專業，但胡宗南司令官給他安排的參謀長石家玉，那可是黃埔六期正規騎兵科畢業的。做事專業，是他很好的助手，唯一讓人遺憾的就是，他是江蘇武進人，所以只能作個參謀長。這個騎兵團後來在四川與紅一方面軍作過戰，被彭總所部打得慘敗，不過彭總所部也是慘勝。一戰下來，讓許良玉的作戰能力讓胡宗南和彭總都看到了他的實力。後來，第一師擴為第一軍，轄一、二、三師時，許良玉升任第一師副師長兼第一旅旅長。

眼下，接受擔任全軍先鋒的任務后，許良玉對部隊作了充分動員。他很簡單，先到旅直屬騎兵團，直接問那些漢子們：你們這些狗日的，騎馬的功夫那是到家了，就是不知你們騎女人的功夫到家沒？這一問，可把手下那幫人給問得火燒火燎的，要知道這些個漢子，這一點誰都不會認輸。當下一個個拍胸脯嚎叫起來。見把大夥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許良玉又說了，這回咱們打的是紅匪，那幫人經過這麼久的運動作戰，體力早就榨乾了，但他們的錢有啊，他們那裡的女紅匪有啊。只要咱們滅了紅匪，那些錢和那些女紅匪就是咱們的了，到時咱們要怎麼騎就怎麼騎，而且這些女紅匪就如同烈馬，騎起來夠勁。再有，等咱們消滅了紅匪，對於大西北來說，咱們就是救星，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還不得把咱們當祖宗供著？還不是咱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等這些粗豪的馬上漢子被刺激得嗷嗷直叫時，以治軍嚴謹聞名的許良玉才輕聲細語地點了幾句：不過，咱們話得說回來，我們是革命軍人，要遵守紀律，對付那些女人，咱們的態度要不同，那些女紅匪好說，咱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但那些良家女子，就絕對不允許強搶、強殲。如果誰違反了，師座會槍斃你們的。當然，你們看上哪家姑娘了，可以直接來告訴本團長，本團長給你保媒。那群漢子再一次嚎叫起來，直恨不得立即滅了紅匪，然後在那些漂亮女人面前耀武揚威。

等得把騎兵團所部士氣調動了起來，許良玉立即下令全團作為先導部隊開撥。隨後，他又來到旅部，把兩個步兵團長叫來，一番道理一講，明確告之，紅匪現在是狗延殘喘，沒有後勁了，而咱們是休整后的精銳，正所謂以逸待勞，可以狠狠殺一回，一定要讓紅匪後悔生在世上。兩個團長被許良玉一番道理分析、一番話語一刺激，一個個拍胸脯要打衝鋒。到得這個時候，許良玉才讓兩個團一前一後，相攜前進。而且，作為黃埔正規科班出身的他，做起事來有板有眼，這不，部隊行進時，那是前衛、後衛，流動哨，安排得恰到好處。按理來講，這還讓楊至深所部下不了手。可楊至深那是什麼人？在將情報報於羅榮桓后，幾個人一商量，仍舊是決定採取「誘敵深入、聚而殲之」的戰法，決定先放騎兵團過去，然後再打第一旅。當然，為了確保完勝，最後確認，紅16師郭虎所部，集中火力打騎兵團，紅17師陸可山部，機動運營，等第一旅過來后，插到第一旅和第二旅之間，互責阻擊第二旅的接應。至於戰場地址，就選在一線天東南面50多公里處的青平坳。紅15師提前在這裡設伏。這個青平坳是往一線天的必經之路，一坦平洋，視野好，便於騎兵作戰，卻是設伏的最不佳地址。不過，幾位首長一商量，認為，就是因為是這種地方，許良玉便決計想不到紅軍會在這種地方設伏，因此便正好打他個防不勝防。等大方向一確認，楊至深所部便全師起撥，依次埋伏。這個時候，當年老一師的功力就顯示出來了。要知道，當年的老首長李劍生也好，現在的師長楊至深也好，那都是獵戶出身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埋伏和偽裝。加之，李劍生所部配備了後世的專業工兵鏟，這會兒挖起土來可是毫不含糊。

整個一個師，被楊至深分做幾個板塊。一團守正面，二團、三團分守兩側，五團作預備隊，炮兵團則遠遠的安排，早早地調整好射擊諸元。四團和騎兵團等直屬部隊則乾脆不埋伏，遠遠地呆著，等許良玉所部的前探哨過後，再作準備。

許良玉所部硬是沒有發現楊至深所部的埋伏。當然，即使有埋伏他也是不怕的，沒別的原因，就是許良玉堅信第一旅的實力好，戰鬥力強，能快速通過敵人的防線。但這一回他失算了。原本望著一望無邊的平坦大地，突然到處是槍聲！整整一旅兩個團，竟然就是沖不出紅匪的包圍圈。看著自己的戰士不是被炮火炸得不知所蹤，就是被長了眼的子彈給打死，許良玉頭一回呆了。他與紅匪作戰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像這樣被動挨打的，那還是第一次，要知道，這第一旅的實力，他還是清楚的。還好，要不是李劍生在獲知胡宗南所部前來進犯時，知悉許良玉是日後的抗日名將，有心留他一命，只怕這位第一旅旅長這會兒已經被狙擊手狙殺了。而他身邊的參謀長就沒這麼好的命，已被狙擊手爆了頭。而許良玉，因為肩上的少將肩章，保下了他一命。石參謀長因為只是上校，便被狙擊手毫不遲疑地狙殺了。

戰鬥打了兩個多小時，許良玉的第一旅便損失了大半。許良玉還要組織部隊反攻，楊至深所部已經縮小了包圍圈，並對許良玉所部喊話，當然又是李劍生的意思。到得這個時候，也覺得中國人不要打中國人的許良玉，看到精銳的戰士一個個死於非命，終於下定決心，決定犧牲自己以保證大家。這才同意投降。等他站起身來來到紅匪這邊時，這才發現竟然有幾支步槍一直瞄著自己，心頭才有些后怕，知對方是有意留下自己性命。

許良玉的投降，意味著戰鬥結束。第一旅余部得以保存。而已經過去並被紅17師包圍的第一旅騎兵團，早已經接上了火，被殲滅了大半，余者投降。前來增援的第二梯隊的第一師第二旅、第三梯隊的第一師獨立旅、補充旅硬是沖不破紅18師的阻擊陣地，直到許良玉部被全殲，三個旅硬是沒前進一步！許良玉投降后得到禮遇，直到後來回歸胡宗南部前一直呆在李劍生部，所見所聞讓他直嘆輸得不冤。後來在抗日戰場上，許良玉所部和楊至深所部還互相配合，共同殲滅過日軍一個旅團。當然，這是后話。

胡宗南知道第一旅完了的時候，心痛得不得了，立即催第二師和第三師猛進。幾天後卻又得到消息，第二梯隊的第一師第二旅、第三梯隊的第一師獨立旅、補充旅和輜重部隊，先是難進寸步，後來竟然又被紅匪給包圍了。生平頭一回有些發瘋的胡宗南親上前線，把第二、第三兩個師不斷地往前面推進。等第二師、第三師趕到一線天時，第一師已經全完了。而且，讓胡宗南氣得說不出話的原因是，包括他本人在內，已經被紅匪三方面軍團團包圍。而且按消息看，紅匪匪首李劍生已經開始接手了指揮，包圍他兩個整師的紅匪部隊，幾乎出現了他所知道的紅匪三方面軍所有師及各直屬部隊的番號。也就是說，他的第一軍，已被紅匪三方面軍10萬大軍團團包圍。熟知李劍生的胡宗南有些泄氣，知第一軍全軍覆沒只在片刻之間。但輕易不認輸的胡宗南，一方面向委員長求援，一方面積極組織各部備戰。但讓他有些奇怪的是，李劍生所部卻只是圍著他的部隊，根本就不攻擊他。他的部隊突擊，李劍生所部也只是擊退，並不追擊，而且包圍圈也沒有縮小。摸不著頭腦的胡宗南總覺得李劍生這麼做有些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