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二十一章 桃子的異常
盛搏濤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之人,曾經為朝廷造船,他作為當時的幾個主要造船匠,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雷厲風行的作風。若不是當時宋朝的官僚體系腐敗的原因,當官的人不用心做事,反而一心想著糊弄政績撈錢獲利,貪墨造船的銀錢,憑當時盛搏濤的能力,想要造出一支強大的艦隊,憑宋朝真正的國力,也並非不可能。
哪怕就是現在的宋朝,雖然在騎兵,戰車方面,由於宋朝缺乏西域引進的上等馬,一直遠遠不如女真人的部隊,但在艦船方面,宋朝的強大,卻不是女真人這個短短不到百年的陸上民族可以媲美的。否則,如今的「南宋」,也不至於憑藉長江淮河之險,硬生生地阻住了女真鐵騎的南下。
江南水道縱橫交錯,宋朝的水軍在這裡發揮出了巨大的優勢,這幾年,金國朝堂已經漸漸再次掀起了南下的聲音,經過這些年與宋朝的講和,修生養息,金國的國力再次上升,同時吸取了宋人的一些知識和工匠,在幽州大肆招募漢人工匠,修建碼頭,築造海上艦船。一些金國朝堂的漢人,已經看出了金主日漸強盛的南下征伐之意。
墨漁坊不愧是有著現代規劃思維的興建項目,雖然見不到大型現代施工設施,沒有大型重卡、沒有挖掘機、沒有幾十米高的吊機,沒有鋼筋水泥,但是僅憑百姓的智慧與雙手,也將一切都勝任了。
好在沒有鋼鐵的自動吊機,墨漁坊的工地上,卻也出現了一種用巨木製成的滾輪吊。這還是薛子墨在與扎古朵的那一次比賽之後,被薛慎安排人用在了工地里。如今墨漁坊的工地上,大大小小的吊杆,樹立在各個角落,為工地的施工進度增加了不少速度,也令這些勤勞的工匠,節省了不少體力。
最大的滾輪吊,自然是後來建在紅島邊,一塊被規劃出來建造輪船的地方。也是後來薛子墨去過一次墨漁坊工地后,給那裡的工頭提了個建議,將類似後世龍門吊的一些構造想法,傳達給了他們,他們便再次進行設計,便有了現在的巨大門字形的大吊機。不消說,這東西用於輔助建造輪船,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幾個滾輪組,令負責建造的工匠省去了不少力氣,可以用更少的人手,干更重的活,效率也是以前的幾倍。
往常,一根巨木要搬起,往往要幾十甚至上百人同時出力,而今,只要幾組滾輪,配上十幾二十多個人,就可以輕鬆地提起重達上千斤的巨木,從牢山一路經水路運過來的巨木,輕鬆被提上岸。
當盛搏濤來到墨漁坊工地的時候,他對眼前井然有序的一幕,各種大小不一的吊車輔助工匠建造的場景震驚不已。曾經為了壓迫工奴幹活,總是會有許多的監工在一旁提著一根皮鞭,隨時給不夠賣力的工奴來上一鞭,有些人人便不是被活活累死,就是被監工活活用皮鞭抽死的。
上百人一同協力搬動重物,只有所有人一同拼盡全力,才能成功,一旦有一人泄力,就可能前功盡棄。場面的糟亂不可名狀。
而今,呈現在盛搏濤眼前的,是一個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反而自發地賣力工作,而且雖然工作勞累,大家反而時有笑聲傳出,這在盛搏濤曾經呆過的工地未曾見過的境況。盛搏濤不知道的是,這都是薛子墨制定的一系列針對如何激發管理工匠工作積極性的一些意見。
在墨漁坊,沒有所謂的真正監工,有的只是一些負責傳達任務的工頭,也有幾個是官府派遣在這裡負責看護的差役。這些人平日里還負責這裡幹活的人的生命安全,一旦有人受傷,就會由這些人即時送去臨時的醫館,醫館里是薛慎招募的幾個醫術上乘的郎中。
薛子墨將工匠的安危看得很重,自然也將其寫進了意見書里。
墨漁坊的待遇也是從未有過的優厚,只要在這裡工作的人,每日除了一開始招募時簽下的契約中所談好的報酬,一日兩餐,早餐和中餐,還有不間斷的茶水。此時的普通人家,都是一日兩餐,早上一餐,下午三四點一餐,晚上和中午是不吃飯的。
墨漁坊卻提供早餐和中餐,中餐是因為下午幹活消耗大,自然也是最為豐盛的,晚上會有一些小吃食,但並非免費提供,而是需要這些工匠自己出錢購買,只不過只要是在這裡工作的工匠,都可以以極低的價格購買,當然因為目前即墨糧食有限,這些也都是限量供應的。工匠對於墨漁坊的主人晚上出售吃食的事,非但沒有不滿,反而非常贊同。因為這些小吃食都非常美味,是一些廚娘特意用心製作的,而且他們還可以憑藉墨漁坊工匠的身份比別人用更低的價格購買,無形中帶給他們一種身份的優越感。這些小吃食平日里他們都是不經常吃到的,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奢侈品,而今作為墨漁坊的工匠,卻可以享受更加優渥的待遇,自然受到眾人的擁戴。他們不僅賺到了更多的錢,也享受到了花錢的快感,簡直就是雙重的快樂。有些顧家的工匠,自己還偷偷將買來的小吃食送回了家中給妻兒吃,為此還衍生了連薛子墨都意想不到的一個工作,一些未能被招募為墨漁坊工匠的人,在工地旁竟然干起了替這些工匠寄送東西的服務。一次只需一文錢,十斤以內,最多只要三文,有時候一些工匠也會合起來花個三文,寄個十斤內的物件。
茶水是青菜雞蛋湯,放了點鹽,薛子墨倒是希望弄個西紅柿雞蛋湯,但是如今西紅柿還未從新大陸引進九州,只好作罷。加了鹽的湯水,也令工地上的工匠少了些中暑的人。
車來車往,雖然是一些木質的雙輪的和單輪的小推車,卻展現出了墨漁坊一片繁忙緊緻的景象。近六米寬的道路,令得來往的車輛人員不顯得擁堵,首次來到墨漁坊的盛搏濤,差點以為這裡是在興建一座新城。
在這裡負責人的帶領下,盛搏濤來到了南岸的輪船建造基地,幾個大型吊塔,再次震驚了盛搏濤的眼球,看著只需要十幾個人就可以搬動一根巨木,盛搏濤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眼。
直到在負責人對這裡的一些概況進行了一番介紹,盛搏濤才稍稍平復了一些心情。若是當年自己有這些大傢伙輔助,更大的艦船,自己也能夠輕易造出數艘吧,盛搏濤心中想到。
場中還留下了一艘或者說殘骸,就是之前失敗了的大船基底。以盛搏濤多年來積累的深厚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這個龍骨和船身的銜接不夠協調,導致受理不均勻,很快就無法承受後續的重力,垮掉了。果然如薛慎所說,這裡的造船師經驗不夠,若是就這點功力,就想造一首能馳騁在大海上,與颶風巨浪博弈的艦船,實在是吃人說夢話。
這裡的船匠原有四位,經驗最豐富的,年紀最大的叫崔匠,自認一生造船無數,如今自己主導第一次造大船,便失敗了,更是想不出任何的補救辦法,頗為羞愧。昨日聽說今天東家請來了一位新的船匠,內疚之餘又有點好勝心,在即墨,他就沒有聽說過還有比自己經驗更加豐富的船匠。
眼見頭髮半白的盛搏濤一身灰色布衣,在余頭領的帶領下,來到造船之地,便心知此人便是東家新請來的老船匠了,作為此地原本的頭頭,自然挺身而出問話一二。
「這位可是盛船匠,在下崔匠,久仰盛師傅的大名。」崔匠比盛搏濤看似更加年輕一些,作為晚輩,他做足了禮數。
「老夫盛搏濤,不敢當崔師傅的大禮,在下不負東家的盛情邀請,勉力來此與各位一同築造大船,望在場各位同心協力,在下感激不盡。」
眼見盛搏濤不是孤傲之輩,大家也都紛紛上來客套幾句,畢竟今後都要在一起共事,處理好關係,有助於更加順暢地工作。
盛搏濤在即墨從未展露過自己造船的手藝,平日里只接些鄰里之間的木工活,自然是無人知曉他是船匠身份,崔匠見自己從未聽說過有盛船匠這一號人物,不免有些疑惑,莫非東家是被此人騙了,為何自己等人從未聽聞。
出於試探之心,崔匠再次道:「盛師傅,想必你這次前來,是為東家造船而來,你之前也已看到那大船之基,可有什麼想法?」
盛搏濤聽后,裝模作樣地摸了摸鬍子:「嗯,老夫初來咋到,不敢說什麼高見,反而有一些愚見想要請諸位幫忙參詳參詳,不如咱們先進屋,慢慢詳談如何?」
崔匠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一揮袖,請盛搏濤同行入帳。沒錯,此時工地上,多為臨時搭建的帳篷用於辦公之用。
盛搏濤進入帳篷之後,也不多說,先叫人取來了紙筆,然後心中默想了一下,揮筆刷刷刷地開始在宣紙上描繪這圖案,整個過程里旁若無人。
崔匠四人看得出神,從一開始的不解不懈,到後來的驚訝佩服,一副完整的輪船築造施工圖躍然紙上,雖然沒有明說之前所提問題,但崔匠幾人也不是傭人,造船多年,一看圖紙,自然很快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之處,恍然大悟之餘,紛紛納頭便拜,再無一絲輕慢之心。
如此,盛搏濤便在段段時間內,舉手之間就不費口舌,降服了幾個船匠,為今後的工作定下了基調。
…………
當薛子墨收到父親的消息時,已經是三天後了,父親告訴他,已經找到合適的建窯之地,不過距離卻不近,往南三世十里之地,在牢山西南山腳之下。薛子墨的地理,在讀書時是優異的,一聽便知是青島,只不過如今還不叫青島,也沒有城池,還只是一些零落的小漁村聚居之地。但經過金人幾次的征伐,如今此地已經人煙荒蕪了。
薛子墨認真回憶了一番後世青島的地理位置,以及一些知識,發現如今的青島是一個非常好的戰略要地,但僅對薛子墨而言。
青島有一個青島港,這種深水港適合大型艦船的停靠,排水量上百噸的巨輪,在紅島就會擱淺,因此紅島也僅僅只能作為膠州灣海上漁業的基地,墨漁坊的船隻,也屬於排水量較小的輪船。
若是想要建造遠洋航行的巨艦,那必須在青島建港,單單紅島已經無法滿足了。
在青島建窯燒制玻璃,雖然距離遠,但卻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這裡如今人煙稀少,隱蔽性強,今後還可以在這裡建港造巨艦,若是藉此與宋朝發展海上貿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路程問題,薛子墨不需要親自每天去往青島督造,他只需要另跟隨自己的十多個孩子中,去幾個指導一下那裡負責燒窯的工匠,就可以了。跟隨自己學習了這麼多實驗,也學習了實驗方法,沒道理不懂得如何去試驗燒制玻璃的方法,自己在將一些主要配方材料交於他們,自然可以在短時間內,燒制出粗製的玻璃來。這一點,自己還是有信心的。這些孩子,也是時候讓他們獨自出去負責一些事情,練練手了,而且天天呆在實驗室,而沒有實操,終究進步不大。
實踐出真知,只有動手實操,在工作中發現問題,才能夠更快地促進這些孩子的格物知識增長。小五在養蝦方面,現在已經越來越得心印手,前一陣子,據說死了一些蝦苗,但是很快就被小五找出了原因,順手解決了。在那守護的王老伯,還天天誇獎小五聰慧,老是念叨如果自己的孩子王忠如果能有小五一般的聰明,自己也就此生無憾了。但是他又對自己讓自家孩子跟著公子的決定慶幸不已,如今每次見到孩子,聽他說起在薛家學習做實驗的一些事情,都彷彿自家的孩子日後要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做出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來。他感覺到自家的祖墳上開始冒青煙了,準備著明年一定要好好給自家祖墳重新蓋大一點。
這次派出去燒制玻璃窯的有兩個孩子,一個是秦冠,一個是王忠,兩個人互有所長,而且性格相補,雖然平日里互相爭鬥不斷,但都是孩子間的打鬧,在學習上,反而都是在互相競爭學習。
與他們一同的,還有父親招募過來的幾個窯工,都是即墨城裡常年燒制磚石的,對於燒窯一事經驗豐富。秦冠與王忠主要負責制定燒制方略,動手之事就由幾個窯工來進行了。
薛子墨除了對秦冠、王忠兩人在格物一道上的考驗之外,也是對他們進行一個社會工作的鍛煉,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初次作為負責人,帶領幾個窯工安排燒制玻璃,要讓這些年級大上他們許多的窯工乖乖聽令於他們,對他倆而言,都是一份不小的考驗。
哪怕是後世的一些大學生,讀了十幾年的書,初次走上社會,也是難以適應人際交流的,在工作中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周圍同事,或者被同事排擠。這次秦冠、王忠兩人接受了這個任務,他們反而高興異常,對於學以致用,他們自然還是開心之至的。而且對於薛子墨之前告訴他們燒制琉璃一事,他們也是既驚訝且興奮,若能燒制那珍貴的琉璃,那可是一門價值連城的手藝啊。
薛子墨送走倆人後,並叮囑了一番,便不再關注於他們,畢竟該囑咐的已經都詳細說過了,他們也有父親專門的人員跟隨保護,自然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問題,只要他們多動動腦子,燒制出玻璃,只是時間問題。
…………
薛子墨在思考著接下來的一些事情,下意識地端起身前的茶杯想要飲茶,送到嘴邊才發現,已經沒水了。薛子墨驚訝,往日里,自己的茶水都是由桃子親自負責的,不曾有過茶水空空的情況。他下意識地喊了聲桃子添點水,又專註於眼前的事物中,不料等了半天,周圍卻無人應答。
薛子墨這才抬頭,發現自己孤身一人坐在庭院里,桃子卻不見蹤影。他只好喊了聲小五,很快小五匆匆從遠處趕過來。
「你見到桃子了嗎?」薛子墨問小五。
小五愣了一愣,道:「公子,小五沒見過。」
「我還是想去見她最後一面,我知道的,從她上次拒絕我的表白開始,我和她之間,已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下文了。但是,我的心中,為什麼總有那麼一絲放不下抹不去的遺憾?我的直覺告訴我,若是今晚不去,這份遺憾將會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間,揮之不去。」
冷冷清清的604宿舍里,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孤單的身影坐在電腦前,電腦熒幕上顯示著微信聊天界面。這個人就是蘇軒,他是一名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
604宿舍有三個人,其中一號床鋪上是現任班長汪瀧,綽號大龍;二號床鋪上是大一班長董達柄,綽號大餅;四號床鋪上是「平民」蘇軒,綽號大叔。
在604宿舍,可謂是大人物雲集,嗯,要是沒有蘇軒這號「平民」的話。
蘇軒在這個宿舍里,可是最卑微了,沒辦法,誰叫宿舍里僅有的三個人,除了蘇軒本人,其餘兩位都是班長級大人物呢。(曾經的班長好歹也是班長)
此時的「平民」蘇軒,對著電腦,和同校的好友陸飛在微信上聊著天。述說著自己難以抑制的悲傷之情,喜歡的女孩,自己在煎熬焦慮的付出和追求兩個月後,本以為鼓氣勇氣說出自己的愛意,對方會被自己的勇敢和真心所打動,但當蘇軒磕磕巴巴說出「喜歡你」三個字的時候,對方竟然乾脆、簡潔、冷淡地拒絕了,並表示自己早已經有了男朋友。
男朋友?蘇軒是奔潰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這個女孩,平時經常找自己聊天,述說公司里的八卦,傾述自己的生活,是因為愛意所致。當蘇軒發現自己喜歡的女孩,被公司里另外的男生搭訕,示好,看見兩人開心交談的時候,蘇軒是心如火煎一般但卻只能默默忍受,一邊不斷地催眠自己,她那麼可愛漂亮的一個女生,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喜歡呢!只要我真心付出,就能夠打動對方吧。
不,你的付出,她從來不曾感動,她只是把你當做一個傻瓜一般,接受你的好意,你的禮物,但卻從來不曾付出感情……
「那你決定好了嗎,幾點鐘去。」簡單明了,陸飛在微信上回道。
蘇軒看了眼已經漆黑的窗外,想到昨晚,他還在陸飛,徐堅的慫恿陪同下,帶著禮物去公司表白,恍如隔世般令人哂笑。也許一直以來,自己就是個笑話,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就當是告訴她,也是告訴自己,徹底斷掉自己的這段念想吧。」此時蘇軒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深處已經是血痕累累。兩個月來,相識之後,自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地喜歡上羅幼旋,笨拙地表達著自己對她的愛意,用幾乎兩個月的實習薪水,帶早餐,買零食,買其他禮品來討她歡心,她想喝酸奶,蘇軒就花幾十元給她買連蘇軒自己都不曾捨得買的酸奶,她喜歡一個動物背包,他也忍痛為她埋單。也曾換來她對他的幾句關心和感謝,又可以有話題多聊幾句,但蘇軒也因此像是上了癮一般愛上了這種感覺,只要她與他聊聊天,他就感到無比開心雀躍。然而,她又不僅是如此對他一個人而已,每當蘇軒看見她在和其他男生有說有笑,蘇軒就處在無比煎熬之中。
也正是因為蘇軒處在這種煎熬的狀態中,無法專心於工作之中,也因為自己和羅幼旋不正常的關係,漸漸被公司的人所知,蘇軒漸漸感受到了來自他人的壓力。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向羅幼旋表白,結束自己和她之間曖昧的關係,只是蘇軒到底是堵輸了,他沒能夠贏得女孩的真心,反而自己再也無法在這個公司里待下去了。
蘇軒感覺如今自己成為了公司的笑柄,只能狼狽地逃離了這個「滿懷期待」的實習了兩個多月的GG公司。
痛徹心扉的蘇軒陷入了極度的自卑之中,他想起了小時候,他是一個普通小山村裡出生的,家裡是村裡出了名的貧困。又一次聽媽說,他是被爸爸「騙」過來的,爸爸不僅長得比媽媽還矮,是家裡的第三子,但是卻也是最窮的一個。媽媽剛嫁到爸爸家,家裡五糧揭不開鍋,無奈向大伯家借了兩擔米才勉強度過第一個冬日。
蘇軒出生的時候,家裡來了一個算命先生,他看了蘇軒的生辰八字后,說道:「這個孩子,在三十多歲以前,不會有什麼大運,反而會有不少的霉運纏身,但只要捱到三十之後,他就能夠大富大貴……」
最後算命先生還說道:「這個孩子天性純良,生就一副赤子之心,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性子會比較文靜儒雅,少了點血氣方剛,難免在日後會被人欺負。如今既然我和這小娃娃有緣,就送一個劍佩給你吧,你將這個劍佩從小給他掛在脖子上,千萬要小心保管,不要遺失,這劍佩,將會保佑這孩子一生平安。」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柄系著紅繩的通體金色的小劍,遞給了蘇軒的媽媽。
因小劍佩上有軒轅兩個小字,蘇軒他爸就給蘇軒起名為蘇軒。
蘇軒從小就富有靈性,懂事乖巧,家裡窮,他也會幫家裡省錢,從小爸媽給的零錢都會一分不少地存著。也正如算命先生所說,蘇軒從小就性子文靜,靦腆,活脫脫想一個小女孩子的性子。
蘇軒想到這裡,頓覺心痛不已,從小省吃簡用,如今為了喜歡的女孩子,幾乎花掉了兩個月的實習工資,想到那個自己愛得深沉的女孩,蘇軒在心中反問道:是我不配擁有愛情嗎?蘇軒雖然內心悲痛,卻也越發平靜,平靜下來的心,逐漸看清了他與她相識之後的真面目,這個女孩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她只是利用了他純真的心性,來獲得物質上的滿足,卻從未真正對他有過喜歡之情。
……
「陸飛,等會七點左右,我下樓找你,你就辛苦陪我再走一趟吧。」蘇軒敲打著鍵盤,發了一條信息給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