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生死之交

千雪靈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醒了啊？」陳周的聲音聽上去讓她心裡踏實。

她睜開眼睛，有光感，眼睛有些酸澀，流出淚來。

陳周看到了，忙取了棉簽小心輕柔地替她擦乾淨。

「是不是視力開始恢復了？」他驚喜地問。

「能看到光了，眼睛酸疼。」

「行，一會兒帶你去檢查一下。我估計很快你就能看到東西了。」他樂觀地說。

「陳周，昨晚是誰值班？」

「小吳，怎麼了？」陳周好奇地問。

「我昨晚自己出去了，遇到了方錦書，然後他送我回來，我想知道是我的夢還是真的。」

「沒聽小吳說什麼，應該她沒有過來，你可以問問外面的警察。」

「呃，還是算了吧！」雪靈有些尷尬。

「怎麼，他欺負你了？」陳周看到她的表情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不是的，別亂說話。」

「他有什麼毛病，你們不是離了嗎？他怎麼還纏著你，反悔了？」

雪靈起來走進衛生間洗漱，收拾完出來，陳周為他測量血壓和體溫。

她拿起一瓶水正喝著，方錦書推門就走了進來。

「老婆，早啊！」

雪靈一下就嗆到了，開始咳嗽。

陳周回頭瞪了他一眼，輕輕拍她的背，好一會兒她才緩上來一口氣，把水瓶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慌亂得沒放准，一下子水瓶掉在了地上。

方錦書笑著撿了起來：「你真是可愛死了！」他說。

「上大學的時候你見了我都沒這麼緊張過，現在我又有種重新追你的感覺，我這輩子真是追你多少次都不夠！」

再說下去陳周就要吐了。

「方錦書，你別鬧了，你如果傷好了就出院吧，別來煩我。」

「我給你帶包子來了……」

「我已經買了！」陳周指著桌上的早餐盒說。

「嗨，你這個護理員管的有點寬啊？」方錦書反感地說。

「我不只是護理員，我還是她的朋友，朋友懂嗎？生死之交！可以兩肋插刀的那種！」

「懶得理你！」他不屑地說。

雪靈重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感覺自己快瘋了。

陳周看到雪靈煩的很就開始趕方錦書走：「這位先生，病人現在不舒服，你還是在外面等吧，你如果不出去我可叫保安了！」

方錦書沖他瞪了瞪眼，看著雪靈嘆了口氣，走到床邊掀起被角沖裡面說：「老婆，那我先走了，我一會兒也要輸液了，下午我再來看你。」

說完，他隔著被子吻了她一下，才走出去。

陳周用力把門關上臉色很難看：「真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你就應該報警說他騷擾你，限制他接近你！」

雪靈悶在被子里沒有回應……

陳周看了她的樣子也有些鬱悶，他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心情好一點。

正想著，俊佑低調地出現在病房門口，推門進來。

「陳周，我想出院！」雪靈自己掀開被子，聽到有人進來她愣住了。

「千英保來了。」陳周提醒雪靈說，「你想躲開那傢伙？」

「躲開誰？」俊佑跑到雪靈面前，俯下身，一隻手背在身後。

雪靈沒理他，接著對陳周說：「你去問問醫生，我真的沒事了，我可以每天過來檢查和輸液，然後就回家。」

俊佑突然把背在後面的手伸出來拿出一個新手機來，雪靈嚇了一跳，她知道他拿出東西來，但不知道是什麼。

陳周趕緊假裝生氣地說：「新手機啊！給我的嗎?」

他伸手過去搶，俊佑白了他一眼直接塞到雪靈手裡：「這是送給你的，用我的主卡辦了張副卡，我估計你的手機肯定壞了，最主要是，用這個可以跟我單線聯繫，你不是有想躲開的人嗎？用這個正好，不要把號碼告訴他。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躲方錦書吧？他恢復了嗎？我怎麼覺得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呢？離婚的事不會是他老娘自作主張搞事情吧？」

他這一連串推測連陳周都直咋舌。

雪靈拿著手機想了想抬頭看著俊佑說：「好吧，我收了，謝謝你。」

「謝什麼！」看到她收下了，俊佑開心極了，忽然覺得雪靈有些不對勁，忙捧著她的臉說：「你別動！」

他十分專註地盯著她的眼睛看，雪靈忙把目光看向別處，想拽開他的手。

「等等！」俊佑臉陰沉下來，不讓她躲開。

「陳周，雪靈眼睛怎麼不聚焦呢?她怎麼了？」

他生氣地質問他：「你敢瞞著我！」

陳周驚呆了，到底是凌煊和俊佑的觀察力太好，還是雪靈的演技太差，怎麼他們個個都能看出來？

他回過頭來大聲問雪靈：「這麼大事你瞞著我，你還說把我當弟弟，你騙鬼嗎！」他真的生氣了。

雪靈把手機放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怕你擔心，大驚小怪才……」

陳周看不下去了，推了一把俊佑：「行了行了，你又不是小孩兒，怎麼動不動就生氣呢！她快恢復了，沒什麼事！」

「還有你！」俊佑這才想起找他算賬：「我警告你陳周，我認真的！如果這樣的事再有下次，我跟你絕交！」

陳周驚得張大了嘴巴：「絕……交？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了？」

「好了，千英保，你別怪他，是我不准他說的，要怪就怪我吧！」

雪靈情緒有些低落了，俊佑一下子軟下來：「好吧，那這次就算了，你們倆個以後不準再做這種討厭事！」

「陳周，別耽誤時間了，他可能隨時就跑過來了，你快去跟醫生說一下，就說我有特殊情況需要住在家裡，我會及時回來做檢查和輸液。」

「行，我這就去問問。」陳周趕緊走了出去。

雪靈有些心神不寧。

俊佑看到她的表情馬上說：「你如果為了躲他住到我家吧，他肯定找不到！」

雪靈有點茫然：「是啊，我躲哪兒去？」

「最近公司剛好獎了我海邊一套房，跟爸……燃哥挨著的，準備放假時過去住的，你可以先自己在那邊住，沒有人會去打擾你。或者你也可以住燃哥那兒，他絕對會很樂意讓你過去。」

「千英保，謝謝你為了做了這麼多，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會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住一段時間，我最近也真的很累很累，想好好安靜的生活一段時間。我會跟你保持聯繫，用這個手機。」

「那眼睛恢復之前你怎麼生活？你需要有人照顧你，我問過醫生了，你頭部的淤血得慢慢吸收，那眼睛恢復也需要時間，讓我照顧你吧，我是你弟弟，義不容辭，要不然，你替我擋刀子的情我這輩子都還不上，我得鬱悶死。」

「你還要工作，哪有時候照顧我。」

「剛好最近都不用出遠門，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專心創作新歌，準備下一張專輯，反正早晚要做這些事。你有沒有興趣觀摩我的創作過程？」

雪靈嘆了口氣，頭靠在床頭上，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經陷在這些無謂的人情債中難以脫身了。

「好吧，我住你家到眼睛恢復視力，但是你別告訴夏燃了，免得他誤會。」

「誤會？」俊佑心想，有什麼可誤會的，我都這麼直白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會啦，再說，你什麼時候在意過他的意見？別多想了。」

陳周興沖沖回來了說：「醫生本來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我三寸不爛之舌，總之他同意簽醫囑讓你出院，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俊佑和雪靈同時問。

「你需要簽個家庭監護協議，證明你有能力找護理員隨時提供檢查和監護，以便醫生隨時了解病情。我已經幫你做好了……」

他拿出一份協議，把筆遞給雪靈：「在這裡簽字，協議生效，現在咱們就可以回家！」

「咱們？」俊佑一聽，把協議拿過來看，明白了，原來這傢伙讓雪靈簽的是用他作為家庭監護員。

「喂，你這傢伙在想什麼？」他把陳周拉到衛生間關上門小聲質問。

「嗬，你急什麼？你以為她說走就走我不用承擔責任的嗎？這筆監護費我不會收的，放心吧，我也算替你還一點欠她的人情。」

「別！不用，錢我付給你，我自己還！還有她已經同意住我家了，你管好你的嘴，別曝露她的行蹤就行了，方錦書那傢伙不是好人，他會到處找她。」

倆人出來的時候，看到雪靈已經在收拾東西了，趕緊加入她一起幫忙。雪靈著急走，只把自己隨身用的東西裝了起來，其他的讓陳周隨意處理。

她換上的是俊佑之前買給她的裙子，自己也看不到什麼樣子，但是俊佑和陳周都覺得眼前一亮。

她的頭髮又長了一點，垂下頭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綹頭髮飄下來遮在臉頰顯得柔情似水。

他們都愣了愣，然後互相對視一眼有些尷尬。

雪靈背好雙肩包率先往外面走，打開門忽然想起外面還有便衣。她走出去憑記憶對著長椅上的他們清了清嗓子，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看著她：「有事嗎？」

她說：「我要出院了，你們能聯繫一下江葉問嗎？我有話跟他說。」

一個警員打了電話過去，然後把手機遞給雪靈。

雪靈拿著手機轉身又回到病房裡對他說：「江警官，我現在準備出院了，因為我已經跟方錦書離婚了，我跟他沒關係了，可是他還騷擾我，我想住在一個他不和道的地方，會很安全，就算方傳書也不可能找到，所以你也讓你的同事回去吧，以後我的安全我自己負責，不應該總耽誤你們。」

葉問聽了說：「這樣也好，那你有什麼需要警方幫助的可以隨時聯繫我。」

陳周把雪靈和俊佑送到車上，跟他們告別。他趴在車窗對俊佑說：「你如果讓他一個人住萬一晚上出意外怎麼辦？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那你說怎麼辦？」

陳周對雪靈說：「手機拿來！」

雪靈摸出手機遞給他，他為她設置了一個語音快捷撥號鍵，然後對她說：「萬一有緊急情況，沖著手機喊陳周，就自動撥號了，只要你撥過來，我就馬上到。」

「馬上到？你知道她住哪兒嗎？」

「你把地址給我呀，混蛋！」

陳周收到俊佑發的地址眉頭一挑：「你這不是夢想中的婚……」

俊佑狠狠掐了他一下，「房」字沒說出來，變成了「呀」。

「好了，我們走了。」

「還有一些葯得明天取，我早上下了班之後取了給你送過去。」

車子開走了，陳周才慢慢悠悠回病區。一拐過走廊就看到方錦書茫然地站在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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