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還是不吉利的白
凌晨的機場人不多，候機點也只有三三兩兩的幾撥人。
清潔工剛剛打掃過，地板上燈光晃動。
定好了今天是蕭彥出國的日子。
好日子沒過幾天就要走，林緲雖然來送他，但也沒有什麼不舍的，知道他偶爾會回來便放心了。
這個時間點想不困是很難的，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蕭彥把她的下巴扳正，本想跟她解釋一下蕭平和根本沒有病，這次自己回去是想把他接回來，可轉念又想這事說不說應該都無所謂。
獨自把滿腹的話給咽了下去。
林緲眯著眼睡了會兒，其實睡眠很淺，睡醒了又扒著蕭彥的脖子，「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他正在看手機，聽到她的聲音一愣，隨即笑笑。
林緲的不舍很少說出口的，縱使沒有，她問這麼一句也是好的。
「下次估計就久了噢。」
他騙了她。
在心裡已經準備過幾天回來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林緲也不顯失落，蕭平和的事總要往前挪一挪。
突然又想到什麼，她坐起來，有些鄭重的看著蕭彥，「等你回來我肯定就把這五斤減下去。」
那兩天分明拉著蕭彥吃一樣的東西，可結果他不胖反而又掉了兩斤。
這對林緲來說打擊是巨大的。
臨走前了，蕭彥也不想再逗弄她，「可別減，這樣剛剛好。」
他以前是見過關遇雪減肥時候有多恐怖的，不吃任何甜食和主食，有幾天只是喝水過去。
要是林緲也這樣可是要把他給氣死的。
林緲沒吭聲。
已經在心裡盤算每天要吃些什麼。
蕭彥走後她也不會住在蕭家，這樣就不會被程姨拽著嘗東嘗西的。
她一個人的時候幾乎是不吃什麼東西的，有時日夜顛倒，甚至有可能什麼都不吃。
所以失眠的那段日子才會瘦的脫了型。
送蕭彥到登機口。
這是第二次分別了，沒有難離舍的心情，倒是豁達很多。
擁抱是基本的，他把她抱到懷裡，大衣的溫度強烈傳染，舒適感順著心口蔓延。
林緲緊緊摟著蕭彥的腰。
可莫名的，她竟然在這個擁抱里想到了林語遲。
蕭彥今天也沒有帶圍巾，他光著脖子，上面的溫熱感卻明顯。
林緲慢慢把手遞到他的後背，指尖又觸碰到他的脖子。
驀地，她才想到那天林語遲有什麼不對勁。
他身體上沒有半點溫度。
就算穿的再少的人也不會是那個樣子。
強烈的不安趨勢下，林緲從蕭彥的懷抱里掙脫。
這個舉動讓她恍惚覺得自己是在背叛蕭彥，她怎麼能在他面前想起別人。
「怎麼了？」他顯然也被她這一舉動給嚇到。
林緲獃滯了下，隨即搖搖頭，「沒有，就是忽然有點不舒服。」
「之前程姨就說你這兩天胃口不好，記得要去檢查。」
「我知道了。」她低下頭，不敢直視蕭彥的眼睛。
廣播還在繼續，蕭彥往通道看了眼，又收回目光，「我要走了，記得手機別關機。」
林緲這才有些危機感，她點點頭，只是平淡道了句：「路上小心。」
混白的天色照常。
今天似乎是有雨的，林緲沒有帶傘，她看著蕭彥的背影消失，自己還站著沒動。
眼前的場景忽然又和那天跟林語遲碰面的場景重疊。
耳邊似乎是他微微哽咽的那兩句：「走吧，快走。」
像是在告別。
可這個告別又是飽含著苦澀的。
天邊的一縷晨曦落在林緲的側臉，她才微微回神，當下想要給林語遲打個電話，就算是用要圍巾的借口問候一下也可以。
手機才掏出來，陌生電話便打了進來。
林緲向來不怎麼接陌生電話，一律納入推銷電話中，她掛了，又在號碼里翻出林語遲的。
打出去卻顯示是空號。
心又涼了半截。
那個陌生電話不懈的打回來，林緲煩躁的接起，她很少生氣到想罵人的程度，可今天就是。
到嘴邊的怒火在聽到那端的聲音后立刻平息。
「您好，這裡是醫院，請問您認識林語遲先生嗎？」
前一秒還想要聽一聽林語遲的聲音好心安。
當下信息來了。
林緲卻遲遲不敢開口。
女護士的嗓音清脆，又重複道：「您好，請問您在聽嗎？」
依舊沒有應聲。
她似乎又轉頭對身旁的人埋怨了一句，「怎麼沒人說話啊，那位林先生沒有家人的嗎？」
「不會啊，」另一道聲音疑惑道：「分明在他的手機里看到了備註家人的啊。」
從沒有如此的恐懼過。
林緲慢慢將瞳孔縮緊，咬了咬牙，糊著嗓子出聲：「我......認識。」
她的聲音讓女護士受寵若驚。
「終於有人應了，」她呼出一口氣，「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位醫生讓我單獨聯繫一下您，關於林先生的事情。」
......
......
醫院的長廊很深。
遠遠站著都看不到盡頭，林緲從樓梯上來，看到牆上掛著的醫師資料，只是隨便掃了兩眼，她的注意力也根本不在那裡。
打電話的女護士把她帶到醫生的會診室。
這個時間段醫院還沒什麼人。
醫生正背著身換上白大褂。
林緲眼睛里被那一抹白吸引，又想到那天給林語遲的圍巾，也是一樣的白，原來不吉利的地方在這裡。
她嘴角的弧度像是苦笑。
「梁醫生，這位就是林先生的家人，您讓我通知的。」
醫生轉過身，斯文乾淨的臉上夾著常見的銀色邊框的眼鏡，他下意識伸手抬了抬。
目光掠到林緲臉上。
隨即又禮貌的和女護士道謝，「麻煩你了。」
「別客氣。」女護士說完便把門帶上走出去。
醫生在林緲面前坐下。
他做事很有規章制度，已經近乎於是一種強迫症的表現。
將任何東西都擺放的僅僅有條。
一本關於林語遲的確診書以規整的角度遞到林緲面前。
「您看一下這個。」他說完又伸手去整理衣領。
表情從始至終沒有變化。
拿手術刀的人向來連臉上都不會有變化。
林緲看不懂這些，她直接了當，「你說吧，是什麼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