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殺的
墨子堯目光未變，只是略微有些迷離：「大概我8歲的時候，那是的你還尚在襁褓之中，被老爺子抱過來，至此後便住在老宅了，我曾問過老爺子，說你是他朋友的遺孤，所以才接過來領養，至於你的親生父母，我並不是很清楚。」
「在你十八歲那年，我們便已經舉行了訂婚儀式，若是沒有那場意外，現在的你應該是我的妻子，喬珥。」墨子堯轉身看著林沐潼，眼中流光溢彩，像是在看一樣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
林沐潼望進墨子堯的眼裡，似是被他那眼底灼熱的光芒所刺，忽而轉頭移開了視線，墨子堯眼神一暗，卻聽到林沐潼疑惑的聲音響起：「他是誰嗎？」
幾乎所有的照片中都只有喬珥與墨子堯兩人，唯獨這張照片中還有著一個人的側臉，原以為只是偶然拍進來的，可林沐潼卻看著那張朦朧的側臉時忽然胸口一滯，竟有種不可名狀的悲傷換換流淌在心間。
墨子堯隨著她的目光望去，卻在觸及那張照片時黑瞳驟縮，眉目已沉了下來，聲線低沉：「他是喬安成。」
喬安成？那她與喬珥的關係是…林沐潼有些詫異的望向墨子堯：「那他與喬…」
墨子堯似乎在想怎麼回答，眉頭微皺，半響才開口言道：「過兩天，我帶你去見他。」
林沐潼點了點頭，眼珠子卻不經意間轉了幾轉，有些詫異墨子堯忽然的情緒變化，她再次回頭看向照片中的那張側臉，只覺得沐浴在陽光下的那張英俊的側臉格外的親近。
……
等看見了照片中的那個人后，林沐潼才明白墨子堯先前那一閃而過的猶豫是因為什麼，林沐潼向陽而立，靜靜的看著墓碑上的那張不甚熟悉的臉龐，但還是能夠認出他就是先前看到的那張側臉的主人公。
照片中的那人眼角飛揚，看起來還是那般的青春肆意，像是充滿著無限的活力。林沐潼心中喟嘆，輕聲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身後那人沉默不語，林沐潼心想他大概是墨子堯不願言語的傷痛，然而只是短暫的靜默，身後傳來一聲平淡似水的語調：「我殺的。」
林沐潼驀然回頭，帶著滿目的不可思議……
墨子堯卻沒有看她，透過她望向了照片中飛揚跋扈的那人，眼底有種林沐潼看不清的陰霾：「你第一次被綁架受傷，就是因為他。」
「喬安成只是恰好跟你同一個姓氏而已，你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不過」墨子堯頓了一頓，才又說道，似嘆息又似唏噓：「你倒是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哥哥那樣對待，也因為你的關係，我才對他諸多寬待，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你當做籌碼想要交給呂卓凡。」
林沐潼不知道這其中原來還牽扯著她，不對，是喬珥的緣故，雖然沒有絲毫的記憶，她也隱約明白呂卓凡大概是墨子堯的仇家對頭，她嘆息了聲：「之後呢？」
之後，墨子堯微微眯眼：「我翻遍快大半個自由城，才找到你們的行蹤，即便到了那個時候，我都不曾有過殺心，可他卻絲毫不知悔改的想要用你來威脅我，還導致你受了傷，所以最後，他死在我的槍下，致死都沒能夠瞑目，估計是沒有料想到我真的會開槍。」
他看向林沐潼，黑眸如墨一般暗沉，聲音喑啞：「那是你第一次為了別的男人求我，在他那樣對待你之後，你還是不忍心殺他。」他嘴角漾起一抹嘲諷：「估計他也是料到了這點。才敢那麼肆無忌憚。」
林沐潼看著照片中的那人，忽然啞口無言，被背叛利用過後仍舊不忍心殺他，想來那時候的喬珥的的確確是把對喬安成當做親生哥哥的，所以才能夠輕易的原諒吧。
「既然那一次喬…我被找到了，為什麼又會再次失蹤呢？」
墨子堯呼吸一滯，帶著某種歉疚：「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被人擄了去，我原本已經尋到了城西，可卻在那裡斷了所有線索，再沒有你的一絲消息。」他輕輕帶過，顯然不願再提及當年那段令他痛徹心扉的往事。
山間的清風拂過，林沐潼散落在肩上的發隨風輕揚，視線朦朧中，她看著墨子堯凌厲卻唯獨對她才有的柔和側臉，只覺得心似乎被牽動了一下……
從那天過後，墨子堯便讓傭人將她的東西都搬到了後面的那棟小樓里，他自己也搬了進去，只在工作的時候才留在主樓，兩人平日里碰到的機會也與日俱增，林沐潼不知道墨子堯心中所想，只是她自己卻覺得有些尷尬和彆扭。
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己就是墨子堯失蹤四年之久的未婚妻，喬珥，但潛意識裡林沐潼還是不太能夠適應這個事實。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林沐潼睜眼的時候便已經日上三竿了，她洗了把臉，冰冷的水珠打在臉上，瞬間趕跑了還有些懶的瞌睡，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走下樓梯，卻意外的看到現在本該在外的墨子堯竟然坐在餐桌上，有些懶散的看著報紙。
見他望了過來，林沐潼迅速移開了視線，低垂著眸在他旁邊坐下，一旁的傭人送來了熱乎乎的早餐，因為林沐潼的胃不好，早餐也吃不了多少，墨子堯便讓人每天都燉上一碗鮑魚粥。
林沐潼有些隨意的拿調羹舀了舀粥，鮑魚的香氣頓時瀰漫在鼻翼間，格外的勾人。只是等她這麼一碗熱乎乎的粥喝完后，林沐潼詫異的發現，墨子堯竟然還待在屋子裡，雖有些不自在，可她還是移了幾步，隨著他在客廳處坐了下來。
桌上還擺著幾本她閑暇時看的書，見無事可做，林沐潼便順手拿了一本捧在手中，本只是打算隨意翻翻，沒想到卻真的看了進去，連墨子堯什麼時候已經將手中的報紙放下，靜靜注視著她都沒有發現。
忽而覺得嗓子有些發癢，她剛抬頭想要去倒水，墨子堯便已經將一杯牛奶舉在了她面前，她暗自詫異了聲，眼神有些怪異的看了那杯牛奶一樣，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輕抿了一口：「為什麼你要我每次吃完飯後都要喝一杯熱牛奶？是她…以前的我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