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重現

所以只要有人帶頭，眾人馬上呼啦一下全都衝去了小酒館。

持盈嘴巴一撅，哼了一聲就大搖大擺地走了。持黛兩眼一黑，倒在了侍女的懷中。

「小姐，我們這樣行嗎？」明兮有些忐忑，「你說，如果姑太太以後真的不給你葯了，你……」

「車到山前必有路。起碼現在我覺得很好。」持盈親自操刀，揮著畫筆，在酒館的牆上柱子上繪滿了各種前衛圖案。然後再大筆一揮書下了匾額：糊塗居。

裝修完了，持盈就準備重新開張了。當然在開張之前，持盈照例要發單頁宣傳她的糊塗居。

「各位，持記的糊塗居馬上就要開張了。開張當日酒水全部五折，還有驚喜大禮相送。」持盈帶著明兮親自走上街頭派送單頁，結果當然是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好在持黛和莫雲都被小鳳樓那如何取悅皇上的課程吸引著，無暇顧及她，也就隨她鬧去了。

不過就在持盈準備開張的時候，錦陽城來了不速之客。這是一天早晨。太陽剛從東邊出來，持盈這隻勤勞的小蜜蜂才剛剛睜開眼睛，明兮就既興奮又驚喜還有幾分八卦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地跑到了持盈的面前。

「大小姐，咱們糊塗居對面好像要新開一家酒館。聽說店老闆……」

「豈有此理！趕在我持盈對面開店！」持盈將手中的抹布一扔，風馳電掣地就沖了出去。於是，她先看見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那馬車是用上等木料做成，在清晨的陽光下泛著賞心悅目的顏色。四周綴著彩色的流蘇，前方一角還綴著一隻燈籠。

「公子……」

她聽到一聲溫柔地低喚，於是就見那天青色的帘子被打開，一雙白皙精緻的大手，輕輕握住了帘子的一邊，探出了半個身子。

這個側影，讓持盈瞬間覺得如遭電擊。她用力揉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側影。

「公子，當心。」僕人搬來長凳，於是那側影便微微轉了個方向。

等持盈再看時候，馬車已經向後移動，晨光里只剩下一個男人的背影。那背影披著一件玉色披風，黑髮上束著奪目的玉冠。

「轉過來，轉過來。」持盈咬著指頭，緊張地低喃。於是那背影就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般，慢慢轉了過來。於是，在看見那張臉的時候，持盈瞬間覺得天地萬物都失去了色彩。不說那飄若流雲的玉色衫袍，也不說那美麗精緻的宮絛美玉，更不說那滿身的貴胄之氣，只說那雙眼睛。在入鬢的長眉之下，那雙黑眸就宛若黑色的琉璃。它既明亮中藏著幽深，溫柔中掩著犀利，眸光層層疊疊，揮揮洒洒，像一灣清泓，讓人如沐春風；也像一汪深潭，讓人深陷其中。

「溫故！」持盈失聲。沒錯，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配得上這雙眼睛，只有他才有這滿身華彩。當初他蒙著那條冰藍的絲帶，她曾想過很多次，他該有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呢？原來答案是這樣的，原來有人可以完美到如此。

「溫故。」持盈腦子一熱就沖了出去，傻乎乎地擋在了男子面前。此時，她卻驚呆了，他懷中竟然抱著一個嬰孩，那嬰孩最多一歲。

男子聽她大呼小叫似是十分不滿，低斥道：「哪裡來的瘋婆子！」

左右不等他再發話，立即攜住持盈，不客氣地將她往邊上拖。

「溫故，你這個王八蛋，把我一個人丟在荒島上，現在又裝作不認識我嗎？」她情緒有些激動，所以更是語無倫次。

男人根本沒理她，溫柔地抱著那孩兒，走進了院子。

持盈傻眼了，她像個傻瓜一樣跌坐在地上好久都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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