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也許這個結果就是最好的!
目送司徒展夫婦離去,司徒浩的心裡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他站在殿門口望著人影消失的方向呆立了很久,直到喬智宸走近前悄聲提醒道:「殿下,我們還是準備一下吧,北王爺率領三軍很快就進入京城了!」
司徒浩回過神,忙轉身準備重新部署,突然看到那和喜袍一起被他扔到地上的波晗若,怔了怔,他都差點把她給忘了!
不知為什麼心裡竟然沒有剛才那麼空了,他眸色變深,快步走近她,拍開了她的穴道。
晗若的身體終於可以自由活動,她自動忽略掉那隻伸過來的大手,自顧掙扎著站起。她的臉色如燈光般煞白,嘴唇完全沒有血色,而身上披的大紅喜袍卻格外的刺眼。
她突然覺得紅色是最可恨的顏色,一生中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紅色!如果不是羞於沒有衣服替換,她真想將身上的喜袍扯下來撕成碎片。
她只冷冷的瞧他一眼,確切的說應該是瞧了他身上穿的龍袍一眼,然後默默的向殿門口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兒?」司徒浩沉聲喝住那看起來精神惚惚的女子,懷疑她是不是受刺激過度。想起剛才的事情他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也許應該在制住她的時候就趕緊將她藏起來,就不應該讓她看到那麼多可怕的事情,聽到那麼多無恥的聲音。這丫頭太單純……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去找……」她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喃喃自語,本來她打算去天山追尋司徒夫婦,可不知為什麼嘴裡卻說:「我要去找渺哥哥!」
司徒浩眸中掠起寒光,臉罩薄怒,沖侍衛打個眼色,立刻有侍衛上前攔住她。
她停下腳步,半側回身,冷睨著他。
「不知廉恥的女人!」司徒浩胸腔中怒氣翻湧,他被她剛才的話刺激到了。「你已經跟我拜過堂成了親,居然還說要去找別的男人,你真是*******她冷笑:「我不知廉恥?我***哈,司徒浩,勝者為王敗者寇,你大可以給我強加些莫須有的罪名,可惜你縱然能騙得世人你能騙得了你自己的心嗎?」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是天經地義!你既已嫁給了我就要以夫為天,我做什麼你都要支持而不是扯我的後腿!」司徒浩最生氣的是,她竟然幫著司徒展拔刀指向他,關鍵時刻她竟然不幫他。
波晗若再看一眼地上的那件喜袍,眸光轉向他時已變得無比冷冽,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別跟我扯這些大道理,從你弒母囚父的那刻起,你就再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司徒浩氣結,卻又無話反駁。的確,他大逆不道在先又有什麼資格教訓她不遵從婦德。
「這場婚禮不過是你謀權篡位的工具罷了!現在你的目的已達到,我和那件被你扔到地上的喜袍一樣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所以這場婚禮也已沒有任何意義!」她用一種近乎於殘酷的清醒剝出殘忍的事實真相,雖然面對這個事實時她會疼到無法呼吸,但她必須要接他根本不愛她的事實!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在傻乎乎的做著夢,現在夢醒了,她必須要面對現實!
他喉節輕滾,還是無從反駁,因為她的確只是他報復司徒父子的工具。因為渺喜歡她,只要是渺擁有的,他都會不擇手段的搶奪過來,就這麼簡單。
「我不想恨你,你也不值得我恨。這些年不過是我一個人在發昏罷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晗若壓抑下洶湧的恨意,殘忍的告誡自己不許恨他,他連讓自己恨的資格都沒有。
「你倒是蠻豁達,女人做到你這麼通透的份上不容易!」司徒浩不動聲色的冷笑著,心裡卻湧起前所未有的慌恐,他告訴自己這個女人說的都是實話,原本就是她一廂情願,他壓根就沒愛過她。只是,為何心裡這般難受?
「所以今天的婚禮作廢!我們從此恩斷情絕,再相逢如陌路!」晗若緩緩抬起手伸到腦後,從髮髻里拔出一根剔透瑩亮的紫玉釵。這是她十六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這根紫玉釵她愛若珍寶,甚至出嫁時也簪在發間。此時她卻伸出兩指斬向那根她曾視如性命的玉釵,指到釵斷,「叮嚶!」兩截斷釵在雪花大理石地面上輕輕彈跳著,再慢慢靜止。
司徒浩面色大震,眸光先是震驚再慢慢度上嗜血的慍怒和陰森,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北王爺到!」太監尖細的聲音拉回了司徒浩快要氣散的神智,他深吸口氣,決定先不跟這個女人計效,眼下還是忙正事要緊。只是忍不住再看一眼地下那斷成兩截的玉釵,跟那件被他扔在地上的喜袍倒遙相呼應,他不由怒極而笑,這個女人真是半點都不肯吃虧!
北王徐青司在幾位副將的陪同下昂首闊步的走進來,遠遠就對已穿龍袍的司徒浩跪下,山呼萬歲:「臣恭賀皇上榮登寶座,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呼百應,所有人都齊齊跪下,俯首跪拜,震耳的呼聲穿透了整座皇宮,司徒浩已成為天盛王朝新一代的君王。
當然,在這一片歡呼聲里並沒有晗若的聲音,也只有她直直的站在那裡,冷眼看著他,別說跪拜就連腰都沒彎一下。
司徒浩裝作沒看見,懶得再跟她糾纏。他面向眾臣,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皇宮內無論是御林軍還是侍衛軍全部都已換成他的人,外面的三軍總帥北王徐青司也是他的人。雖然繼承帝位有些倉促,但他對天盛的統治卻是非常牢固。當下揮手讓眾將平身,並命侍衛給北王爺賜座。
徐青司道了謝,眼睛餘光似是無意的瞥一眼那像木頭般立在那裡的波晗若,看看她身上的大紅喜袍,不由暗暗皺眉。轉首對司徒浩笑道:「瑤然那丫頭也來了,這種重要的場面本來不應讓她一個女孩家跟隨,但她死活要來見你!臣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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