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完】
聶穎謙的手機打不通,雪荔轉打杜雲移動電.話,杜雲言辭含糊,沒有透露聶穎謙行蹤,不知是不是又出了狀況。
雪荔打回海濱路,傭人說聶穎謙沒有回來過,心急火燎的雪荔決定去日本找他,被曉泰阻止。
「當務之急先搞清楚他的身份,你去紐約找他母親,我去日本,保持聯繫。」
於是,曉泰陪雪荔先回台北,把灣灣放在鄧婉柔家,兩人直奔機場。
分赴兩地,在機場匆匆告別。
十二小時抵達紐約,剛好是傍晚落日時分。
雪荔搭乘機場的士直奔聶老太太住所。
一如第一次來,樓道長長的走廊散發著年久日深的霉味,大人不顧形象的尖叫,小孩亂跑亂竄,許多戶人家敞開大門,屋裡狼藉,鍋碗碰撞噼啪作響,有烤熱狗的味道。
雪荔在門前敲了好久,一直沒人開門,屋裡也聽不到聲音,兩戶鄰居跑出來對她指手畫腳的嚷嚷,應該是告訴她有關聶老太太的事,只是雪荔聽不懂,雙方雞同鴨講。
雪荔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麼辦,去而復返的鄰居拖了位東方面孔的女人走過來,那女人上下打量雪荔,問她:「你是中國人?」
雪荔饒是激動:「是,我是中國人,請問,這家老人去哪裡了?」
這位東方面孔的女人和白人婦女用美語交流一陣時間,然後翻譯給雪荔。
「這家瞎眼的老太太上個月就餓死了。」
雪荔瞠目結舌。
「怎麼會餓死了?!」
「沒人管當然餓死啊!」
「她兒子給她請了保姆啊,你們看到他兒子了嗎?」
女人又和白人婦女用美語交流,白人婦女可能比較激動,揮舞著雙手,不計形象。
「那男人不是老太太的兒子,不知道他們什麼關係,反正經常打老太太,老太太餓死後,直接拖去殯儀館火化,後事都沒人辦。」
「這位老太太在這裡住了多久?」
東方婦女又和白人婦女交流了一下,然後轉達。
」就是去年才住進來的。」
杜雲說,聶穎謙從13歲就住在這裡,他騙了她。
雪荔指甲掐著掌心,無法呼吸。
這到底怎麼回事?聶穎謙為什麼要騙她?雪荔站在樓下,茫然無措。
再給聶穎謙打電.話還是沒人接聽,剛揣回手機,來了急電。
雪荔本能的以為是聶穎謙,結果令她失望,是曉泰。
「曉泰,穎謙不在美國。」
「我知道,他在台北。」
「台北?」
「雪荔,你能不能挺住?」
曉泰尤其嚴肅,雪荔意識到情況不好,更為火急火燎。
「到底怎麼了?穎謙出事了?」
「不是……雪荔,聶穎謙跟閔泰琳……結婚了……」
霎時,雪荔在街道邊停下來,扶著牆用力呼吸。
「曉泰,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你要不要緊?我……」
「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雪荔悲憤的咆哮,惹得路人回望連連。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到日本就聽說聶穎謙跟閔泰琳結婚了,豪世和仙島已經合併重組,聶穎謙擔任集團主席和執行總裁,人已經回台,估計是處理豪世內部的相關事宜。」
「……」
街上的人都在看她,雪荔的視線越變越模糊,看不清人形,低血糖癥狀又出現了,她靠著牆角,聽到有人問她什麼,但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視野中黑漆漆的,心臟翻湧作嘔,尤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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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世一層大堂正在轉賣辦公器械,大批員工奔湧來往,人影匆匆。
許多人看到了雪荔,大家都沒有說話,各自忙著,卻在雪荔走過去后相互遞眼色。
雪荔坐聶穎謙專用電梯直達豪世頂層,秘書室空無一人,資料全被搬空,地上零零散散幾張廢舊A4紙,還印著鞋印。
朝聶穎謙辦公室走的途中,雪荔緊緊掐著掌心,那種感覺很疼,而且來自於心上,她覺得真相一定很殘忍,而現在,就在真相邊緣了。
辦公室的門敞開,男人立於落地窗前,穿雪青色襯衫,套一件藏青藍馬甲,修身西褲。
男人雙手插在西褲口袋中,站姿款款。
雪荔踏進來一步,男人轉身,淡看她一秒,不動聲色的說:「你來了。」
彷彿久等她,只為她前來。
他朝沙發走去,用手指了指:「過來坐。」
聶穎謙的眉凝著冷冷的寒霜,面目表情也分外嚴肅。
這與他一貫的放蕩大相徑庭。
「你跟閔泰琳結婚了?」
雪荔望著他的眼睛,深深的凝結在他瞳孔深處,他沒有絲毫震動,一派淡然。
「是的,就在半月前,豪世處理完,我帶她去義大利度蜜月。」
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撕心裂肺呢?雪荔的體內有一把尖刀,豎方向旋轉,削去她一片片的血肉,疼的淚眼模糊。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想要仙島想要閔世秦的家業啊,他兒子就一扶不起的阿斗,只要我跟閔泰琳結婚,閔世秦的一切都是我的。」
聶穎謙看著雪荔,始終泰然自若,沒有感情上的起伏,雙瞳像定格的畫面。
「穎謙,你騙了我。」
雪荔就那樣一直望著聶穎謙的眼睛,帶著涼涼的寒意。
他不答,算作默認了,雪荔凄惘笑來,拚命掐自己掌心。
「你騙了我多少?從什麼時候開始?」
聶穎謙一定覺得可笑,彎了彎嘴角,放鬆下來,整體靠向沙發後背。
「我不記得了,當我發現傅耀希喜歡你的時候,就有了利用你的想法。」
情人的傷害甚至比死亡還叫人疼痛。
雪荔痛苦的皺起眉來,呼吸哽在喉頭,就是置換不出來。
「傅耀希是清白的,也是正直的,是乾乾淨淨的男人。」
「不!」
雪荔捂著耳朵,阻止那些言語鑽進耳道。
聶穎謙垂下眼睫,卻無哀傷之色,頗為冷靜,就像談及雲淡風輕的事情。
「是我威脅他,不是他威脅我,我們的第二個孩子是我下藥打掉的,我被人砍也是我的苦肉計,灣灣是我派人綁走的,至於你父母……也是我殺的。」
雪荔呆呆傻傻的望著聶穎謙,因為太相信他了,所以此刻她沒辦法理解這番話,腦海里存在的片段上下顛倒,她分不清了。
聶穎謙點了根煙,閑然蹺了腿,吞吐一次后越發放鬆。
「其實在美國那晚,我動搖了,我想放棄自己的計劃,不想利用你,那晚我和你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
「愛愛愛!你們女人成天就搞這些東西!你都三十了,別那麼幼稚好不好?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的家人親戚朋友還受我接濟,你們當然有功夫計較愛不愛的,我跟你能一樣嗎?我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你知道嗎?我要養多少人你知道嗎?我奮鬥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你知道嗎?你他媽所謂的愛情,那都是吃飽了飯閑的沒事了才配想的東西,我告訴你鄧雪荔,對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但我不能沒有事業,事業就是男人的臉面,懂嗎?」
「雪荔,杜雲跟你說的那些,全都是謊話,他看我後悔,怕我前功盡棄,所以對你說了那番話,希望堅定你的想法,好被我利用。」
「你愛過我嗎?」
雪荔捂著耳朵,趴在自己腿上。
聶穎謙錯開了視線,往大理石地面彈煙灰。
「不談這個。」
他朝落地窗看了看,午後時分,陽光有一絲晦澀。
「我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了,6歲的時候,在羅馬黑市被閔世秦買下來,遇到他之前,我被流浪漢逼的吃過大便,給他們**過,冬天的時候,扒光我的衣服把我埋在雪堆里,用火鉗燙我下身,用刀削我的頭皮,用……」
「別說了。」
聶穎謙笑了,瞳孔上覆蓋一層薄薄的水霧。
「雪荔,傅耀希是真真正正的好男人,我羨慕他出生在那種家庭,我羨慕他有良好的教養,我確實沒法跟他比,我的一身都是污跡,我更做不到從一而終,像他那樣執著專一對我而言簡直就是折磨。因為我小時候受過太多的苦,我寧願死都不想再過那種生活,我必須強大,必須成為強者,我不可能把愛情看的太重,兒女情長必然英雄氣短,傅耀希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淺淺勾勒著笑容,不像往常聲勢奪人,「錯過他,是你的遺憾。」
……
「雪荔,你知道嗎?灣灣消失的那段時間,傅耀希竟然在紐約找了兩個月,整整兩個月在紐約各地奔波,每天東奔西跑,我真怕被他查出什麼,所以故意丟了線索讓他找到灣灣,他為了你,真的是盡心儘力,我這個親生爸爸下輩子可能要去地獄。」
聶穎謙看了看雪荔,起身去辦公桌拿抽紙。
遞給她便坐下來,依舊靠著沙發背。
「閔世秦一直沒有兒子,所以在羅馬黑市買了我,你知道他為什麼看中我嗎?因為我殺了人,原本我要坐牢的,閔世秦卻買下了我,帶我回日本,把我當兒子培養,我的人生一夕之間天差地別。」
他閑然的像在講故事一樣,腦袋傾斜著。
「我用盡全力討他喜歡,那些年他確實對我很好,非常信任我,所以三十年前那幾樁滅門慘案我都知道,不說騙你,就說騙曹啟泰吧,都太容易了。」
「我到底是誰的女兒?」
聶穎謙輕輕吞吐鼻息,神情慵懶。
「你就是鄧雪荔,你媽是鄧婉珠,你爸是青島三中的老師。」
「那麼,我的血型……」
「原本我們的血型都是醫生告訴的。」
「從我生灣灣起,你就計劃了,你讓護士特意告訴我我是A型血,為的就是今天,是不是?」
就這個問題,聶穎謙沒有回答。
「我料不到閔世秦老來得子,23歲他給了我一筆錢,送我去哥倫比亞大學讀書,其實就是不要我了,我就是在那裡遇到了費英綺。」
「她是學校里人人知曉的貴族千金,雖然閔世秦不要我了,但我不能自暴自棄,我開始追求費英綺,用我的熱情打動她,後來她真的愛上了我,帶我回家見費英東,費英東不喜歡我,說我眼睛里有很強烈的慾望,我百般討好他,他對我卻越來越討厭,不過幸運的是,我在他家的那段時間,撞破了他的醜聞,他沒辦法,為了收買我,只好答應我和費英綺交往,26歲,我在美國結婚,費英東把豪世給了我。」
「豪世是費英東的?」
聶穎謙轉了轉脖子:「雪荔,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做事情,不講究方法,只講究結果。」
聶穎謙碾滅香煙后重新燃上一根,短暫歇了口氣。
「我一直都想回閔世秦身邊,除了仙島,閔世秦還經營著毒品生意,富有挑戰又能牟取暴利,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方法回到閔家,我去拜訪過閔世秦,他對我的態度不如從前,我知道,他在防我,正因為他有了兒子,他更害怕我有邪念。」
「我不想知道你和閔世秦的事,聶穎謙,為什麼要利用我?我有什麼利用價值?」
「你確實沒什麼利用價值,」聶穎謙仰靠著,用手捏著眼窩,「我第一次見到你,只是覺得你漂亮,想跟你談戀愛,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後來你認識了傅耀希,那小子太深情了,說實話,這年頭我見不到第二個像他那樣的男人,恐怕就在那個時候,我有了初步的計劃。」
「你好卑鄙。」
聶穎謙沒有否認,也失去了往常詼諧的表情,淡淡理著呼吸。
「我改編了三十年前的滅門慘案,把你變成閔世秦仇敵的女兒,傅耀希也不傻,自然會去青島婦幼保健院調查,那邊我早都打點好了,最關鍵的是,你原本就在同年同月同日生於同地,傅耀希找你母親求證都不會露餡,所以他相信了,你確實是當年掉包的孩子,我放了風,說藍豐洪的女兒還活著,閔世秦緊張,傅耀希更緊張,他想保護你,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所以他背井離鄉,在我們結婚後就去了日本,外界盛傳他抑鬱症,其實因為閔世秦在療養院養身體,傅耀希為了接近他才在那裡住了四年。」
聶穎謙把煙頭投進煙灰缸里,舔了舔口腔。
「雪荔,你能想象一個年輕男人在療養院那種地方住四年嗎?說真的,傅耀希對你的感情連我都感動,這世上哪有不近女色的男人?也許他真的喜歡男人。」
說著,他兀自笑了,用大拇指和食指摸了摸自己唇角。
「許心霏是你的人!」
聶穎謙投來讚賞的目光:「我說了,我想要閔世秦的家業,所以從很早以前,我就未雨綢繆,我需要知道警方的動向,因為遲早有一天,我要接管閔世秦的毒品生意。」
雪荔捂著胸口,一陣抽搐:「行了,你生意上的事不用說給我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利用了灣灣,我們第二個孩子真的是你打掉的?」
「是啊,我做這些無非想讓你恨傅耀希,他離開警隊在閔世秦身邊,你就有理由相信他是壞人,我再讓許心霏跟你嘀咕兩句,你不就完全相信傅耀希利用你威脅我嘛。」
「我的孩子真的是你打掉的?」
聶穎謙再次笑了:「那晚,我給你的牛奶下了墮胎藥,還故意讓醫生那麼說,白天的時候讓你和曲陽吃一頓飯,無非就想嫁禍給傅耀希,也怪你太相信我了,其實細想一下你就能發現漏洞,傅耀希怎麼知道我送你去哪家醫院?他怎麼在我們之前買通醫生?」
「哈哈……」
雪荔凄惘的笑。
「看來,曲陽也被你買通了,不然他不會指控傅耀希殺了我父母。」
「你錯了,曲陽也是我的人。」
「……」
「傅耀希自小受環境和他爸爸熏陶,孤傲清高,所以說,一個人什麼性格,就幹什麼事,他這輩子,除了幹警察,在商界、政界都混不出名堂。」
「那曉泰呢?」
「他什麼都跟許心霏說,我騙他我是霍煒霆還不容易?唉,你們都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我的父母呢?真的是你?」
聶穎謙甩了甩頭,然後打了個呵欠。
「其實我沒想傷你父母,但你心太軟,許心霏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都不願意算計傅耀希,我沒辦法了,只能設了個局,讓灣灣受傷,一輸血你媽不就知道了嘛,果然,你爸媽一出事,你真的豁出去了,完全按照許心霏的指示行動,你的日本之行,幫我解決了閔世秦,唯一可惜的是,你把傅耀希搭上了。」
傅耀希說過,他連她小小難過都不忍心,怎麼捨得傷害她,只可惜,她不信,其實在她和傅耀希共同生活的幾天里,她都感覺到了他的真心,一個精心為心愛的人烹飪美食的男人,一個疼愛孩子處處體諒的男人,一個彎腰幫你拿棉拖的男人,一個在餐后收拾餐桌為你洗餐具的男人,一個用全部目光凝望你的男人,她再忍不住,潸然淚下。
「雪荔,你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就是沒牽到傅耀希的手,一個男人為你做到這種地步,你再鐵石心腸都該感受的到。」
「你怎麼能壞到這種地步?」
「呵呵……這世界,強者為王。」
未明白的事雪荔再也不想知道了,她起身,聶穎謙也一併起身。
「今天是我在台北的最後一天,明天我就去日本了,以後都會在日本生活,灣灣是跟你,還是跟我?」這個男人通身蔓延著明媚,像一種生命的復始,即便他在做著最惡毒的事:「不過我公務忙,肯定照顧不了她,閔泰琳是什麼人你也清楚,如果你放心,那灣灣跟我。」
「聶穎謙,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在美國的那個阿姨為什麼會死?」
「哦~」聶穎謙不甚在意,摸了摸自己臉頰:「她是閔世秦家裡的傭人,我才進閔家那幾年,她虐待我,等我大些,就把她毒瞎毒啞了,後來為了騙你,博取你同情,我讓杜雲把她從老家接到紐約,租了那間房子,聽講餓死了?是不是真的?」
雪荔凄惘的咧齒髮笑,笑的險些喘不過氣,平靜了很久,臨走才對聶穎謙說:「灣灣我帶著。」
聶穎謙靠在書桌上,定神看著雪荔離開,從她的20歲到她的31歲,一眨眼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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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買主高高興興離開了海濱路,家裡傭人陸續往花園裡的車子上搬行李,是第二天上午十點的航班。
聶穎謙跟閔泰琳通完電.話,捏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如今喝來有點苦澀。
他在和雪荔的卧室里靜靜呆著,窗帘密閉,房裡黑燈瞎火,適合聽一首老歌。
前奏音調灰霾壓抑,像大雨前鉛灰色的海。
你還記得嗎
記憶的炎夏
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
喧嘩的都已沙啞
沒結果的花
未完成的牽挂
我們學會許多說法
來掩飾不碰的傷疤
聶穎謙鍾愛莫文蔚的歌,雪荔為了他,曾有一段時間,天天聽她的歌,學會了就唱給聶穎謙聽。
他記得,雪荔懷灣灣那會,整夜整夜的失眠,他就放莫文蔚的歌給她聽,還合著曲調哼唱,唱著唱著雪荔就睡著了,安安穩穩的睡下了。
杜雲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把手機遞給聶穎謙。
他去接,輕輕用肩膀夾著,空白了很久,來電人也不說話,好像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了。
他慢慢擺正腦袋,拿住了手機。
聲音低低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不用救她了,她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他把手機還給杜雲,跟著旋律輕聲哼。
杜雲問他:「你愛過她吧?」
他愣了很久,不知道怎麼表達才能最貼近他的內心。
最後,他只能答非所問的說:「對我而言,身家利益永遠排第一位。」
灰霾的調調開始循環,聶穎謙從獨人沙發站起來,繞過杜雲要出去。
抬眸看了眼牆上身穿芭蕾舞服騰空而起的雪荔的巨幅海報,他淡淡吩咐:「明天讓人把它拿下來。」
杜雲扭頭,靜靜望著站在走廊上的聶穎謙,沉默后開口:「好。」
你還記得嗎
記憶的炎夏
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
喧嘩的都已沙啞
沒結果的花
未完成的牽挂
我們學會許多說法
來掩飾不碰的傷疤
因為我會想起你
我害怕面對自己
我的意志
總被寂寞吞食
因為你總會提醒
過去總不會過去
有種真愛不是我的
……
「我會養你身邊的所有人,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邊,跟我相愛,我有的,全都給你。」
當時,或許他真的動了心,說了這番話。
只是人生有得有失,在他的眼裡,被拋棄的永遠是愛情。
「穎謙。」
聽到她喊他,他震了震,從音樂中恍悟,站在走廊左右探望,廊燈通紅,照亮他光潤的臉頰,閃閃爍爍的,仔細一看,竟是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