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風波滌盪(中)
「我同意子峰的建議,還有誰同意的請舉手。wENxuEmI。cOM」古天仰聲音提高了很多,頓時將議論紛紛的其他人的聲音比了下去。
「辰宇真的被車撞了?」張信開口問道,他本不想去但看到周圍的人都舉起了手,又怕以後他們會瞧不起自己,猶豫了幾秒只好也舉起了手。
「是,昨天下午剛軍訓完我們班主任就給我們說了這件事兒,還說找個機會全班同學一起去看他呢。」唐富貴解釋道。
「嗯,唐富貴跟辰宇是一個班的,他說的應該錯不了。」文質彬點頭道。
「就先這樣吧,下午軍訓完在校門口集合,到時候一人十幾塊錢買點兒東西。雖然呆在一起不過三兩天,他也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好歹我們也是舍友啊,不能顯得太寒酸,省得讓人瞧不起。」杜飛兩手一拍大腿,同意了凌子峰的提議。
見杜飛如此說法,眾人也一致同意了。
秦煙嵐一如早晨般右手托著香腮,嘴裡哼著小曲,注視著躺在床上的陳雲璁。她嘴角不時露出點點笑意,或嬌羞或嗔怪,從她的背影看去仍是那麼的寧靜、安然。
「應該是這個病房了。」突然一個甚是熟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秦煙嵐忙轉頭看去,一個男孩兒推開門走了進來,當他看到眼前的人時,忽的愣在了那裡不動了。
「鶴鳴怎麼不走了?」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傳入耳中,然後秦煙嵐就見另外三個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也都如王和鳴般怔怔地愣在了那裡。
秦煙嵐一看四人,就如被點了**一般,定在那裡不動了。她也不哼小曲了,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斂去,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她開口驚道:「鶴鳴、清揚、劍榮、欣榮你們怎麼來了?是生病了嗎?」
「煙嵐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是在這個人的病房裡。」最先開口的是上官清揚,眼前的情景令他很震驚。沒想到自己朝思夜想,想盡一切辦法要尋找的人竟會在自己很厭煩的人的病房裡,而且看樣子還在這兒待了不短的時間。
「他是我父親撞成這樣的,我在這照顧他有什麼不對嗎?而且我也想在這兒照顧他,怎麼了?」秦煙嵐遲疑地看著他,心中驀地有些慌亂。
上官清揚見她竟然如此反問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惱怒,有些怨恨道:「有什麼不對?什麼都不對!你為什麼會在他的病房裡?他只不過是剛到誠揚不過三天的一個鄉巴佬而已,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即便是你父親撞的又能怎麼樣?這裡有護士、有醫生,那還輪到你這個千金大小姐照看一個一無是處的殘廢?你不覺得這很難理解嗎?」
「清揚別這麼激動,你讓煙嵐慢慢說,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王鶴鳴制止住激動不已的上官清揚,然後轉頭對秦煙嵐道:「煙嵐我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秦煙嵐看了看恨恨不已的上官清揚,又看到王鶴鳴那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中一陣劇痛,她鼻子有些發酸,點點淚水從眼眶中洶湧而出。秦煙嵐看著眼前兩人那迫切的目光,忙低著頭。她滿眼淚水,顫抖著身子,此時她彷彿一個被自己的家人逼迫去害自己心愛的人的痴女,那神情令人憐惜不已。
劉劍榮見狀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急忙跑過抱住秦煙嵐對二人不滿道:「你們兩個想幹什麼?為什麼這麼逼迫煙嵐?」
「劍榮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只是想讓煙嵐說明一下情況,這怎麼能是逼迫呢?」王鶴鳴也有些不滿了。
木欣榮站在最後邊,她還沒看到病床上的陳雲璁就見幾個人快吵起來了,忙走上前大圓場道:「好了別吵了,以後時間有的是,說這個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別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更何況這是在病房,病人急需安靜,你們這麼吵下去,別讓人把我們趕走了。」
上官清揚見秦煙嵐不說話就知道哭,心中更是惱怒,他怒極反笑道:「哼!我看誰敢。今天我本不想來看他的,但看在鶴鳴、劍榮和欣榮的面子上還是來了。只是沒想到剛進病房就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見的人,而且還是在自己最厭惡的人的身邊看到了自己最想見、尋覓了很久的人。煙嵐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我整個暑假都在找你,翻便了整個蜃海市去尋你。可你呢?不見則已,一見面便給我這麼大的一個禮物。煙嵐,你這怎麼對得起我?」
王鶴鳴本來就感覺有些欺人太甚的感覺,剛才又被木欣榮一提醒頓時清醒過來道:「清揚別這麼大聲,煙嵐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別這麼逼迫她,到時候辰宇醒了讓他慢慢說給我們聽就行了。更何況你這麼大聲會驚到病人的,這對辰宇的休養很不好。」
「不好又怎麼樣?這關我什麼事?」上官清揚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手一揮將王鶴鳴推到了一邊,大吼道:「驚到他又怎麼樣,驚死他才好呢?省得見了眼煩。」
「你說驚死誰才好呢?」一個寒如冰石的聲音頓時傳入屋內無人耳中,那聲音很是清脆悅耳,但語氣卻是充滿了無盡的憤怒、憎恨與厭惡。
幾個人朝門口看去,夏小寧那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的面容出現在幾人眼前,此時此刻她再沒了那恬靜、淡然的神情,再沒了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她一步一步地走進門,那步伐有些顫抖。
王鶴鳴、劉劍榮四人又是一驚,王鶴鳴急問:「夏小寧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小寧姐你也認識辰宇嗎?」劉劍榮問道。
夏小寧沒有理會二人,她掃視了一眼道:「你們都走吧,這裡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小寧姐我們都是陳雲璁的同學,這次是來看他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你和他什麼關係,所以你不能幹我們走的。」木欣榮嗓音如黃鸝,那充滿天真稚趣的聲音聽在耳里甚是舒服。
「哼!姦夫淫婦而已,有什麼好說的。」上官清揚哼哼道。
話一出,幾人皆怔,尤其是秦煙嵐,直直的盯著上官清揚道:「你怎麼能這樣說表姐和辰宇?」
上官清揚斜了她一眼道:「我為什麼不這樣說,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她怎麼會這麼維護這個小子?」
夏小寧氣得渾身發抖,她轉過身一字一句的對四人道:「你、們、馬、上、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她聲音不大卻洪鐘般堅定有力,語氣中充滿了無盡憤怒與不容人反對的剛強。
上官清揚被她說得怒氣陡升,此時他已失去了理智,也不管面對的是誰、這又是在什麼地方,嘶聲竭力地吼道:「你算是什麼東西?充其量一隻寄生蟲而已,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對我這樣說話?」
「你、你……」夏小寧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自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本來就因為他們在陳雲璁的病房裡大吼大叫而氣憤的她,此時更加憤怒。她急怒攻心,想再趕他們走,卻覺一股液體從嗓子里直衝口中。「噗嗤!」一股鮮血從她口中吐了出來。
幾人大驚,秦煙嵐更是花容失色,淚痕滿面,她掙扎著起來靠近夏小寧哽咽著喊道:「表姐,表姐你怎麼了?怎麼了?醫生,快叫醫生啊!」
由於幾人的大聲喧嘩,此時陳雲璁的病房門口已經擠滿了人群,紛紛議論著裡面的幾個人。幾個醫生和護士從人群里擠進來,幾個護士去給陳雲璁檢查情況。領頭的那個醫生看著幾人不滿道:「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在這兒大聲喧嘩,不知道這裡是重病房么?」
「醫生快看看我表姐,她剛才吐了口血!」秦煙嵐央求道。
另一個醫生看了一下,點點頭對秦煙嵐道:「你不用擔心,她沒什麼大事兒,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歇一會兒再吃幾副葯就行了。」
「謝謝醫生。」秦煙嵐對那位醫生道,然後將夏小寧小心扶到床前坐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領頭的一聲道。
「您是朱曜朱醫生吧,我們辰宇的同學,這會兒是來看他的。」王鶴鳴認出了眼前的這個醫生,忙恭敬道。
「辰宇?辰宇是誰?」朱曜皺眉問道。
「就是躺在床上的那個。」王鶴鳴指了指床上的陳雲璁道。
朱曜看了一眼,問:「你們是他同學?是來看他的?」
王鶴鳴點了點頭。
「既然是他同學,而且也看了,就趕緊走吧。別在這裡打擾病人了。」朱曜揮揮手對幾人下了逐客令。
王鶴鳴一呆不知他為什麼趕自己走忙道:「朱醫生我們是來看看辰宇的情況的,現在我們連他的床邊都還沒摸著呢,怎麼又讓我們走啊?」
朱曜看了他一眼訓道:「你們這是來看他的嗎?你看看剛才那種情況是來探望他嗎?啊?你們這是在打攪他,是想驚醒他。像他這麼嚴重的情況如果是旁人早死了,雖然他還活著但受到了更大的傷。他現在正昏迷著更是在慢慢恢復著,把全身的能量用於恢復身體。倘若你們驚醒了他,他就再不可能用全身的能量去恢復身體,因為醒了還要將更多的能量維持蘇醒的狀態。你們這不是在看他而是在害他,知道不?好了,你們都走吧,留一個人在這兒看著就行。」
「朱醫生我們……」
「行了,如果你們為他好,就聽我的離開這裡,不要再大聲說話。記住這裡是重病房,你們大聲說話影響的不僅是你們同學,還有更多的其他的病人知道嗎?」朱曜打斷了王鶴鳴的話,說道。隨後又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似的道:「在重病房裡大聲喧嘩,真是沒素質。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王鶴鳴急忙點頭道:「知道了,醫生。我們會注意的。」當又聽到后一句話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朱曜說完就要往外走,夏小寧見狀忙問道:「醫生,不知他什麼時候醒來?」
他忙止住步子,轉過身嘆道:「這要看奇迹了,也許三兩天,也許三兩年,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轟!」如一個巨雷直劈而下,夏小寧腦海里頓時一片空白,彷彿整個天地都毀滅了一般。她喃喃著:「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辰宇,辰宇,你快醒來啊?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嗚嗚!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忍受痛苦的煎熬。嗚嗚!」夏小寧傷心欲絕,無助的哭泣著,此時此刻她真的感覺到了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一種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恐懼。
秦煙嵐也怔怔的,她美目空洞一片,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身旁還有人在。上齒緊咬著下唇,都咬出了血她也毫沒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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