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孩子喜歡你
鍾粹宮。
齊嬤嬤陪著榮妃娘娘面審鈕祜祿氏傅鴻雪，「知道錯了嗎？」
跪在地上的傅鴻雪膽戰心驚，「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是想到萬歲爺那兒講明白嗎？我家娘娘不會冤了你，依嬤嬤我看姑娘還是認了吧。」
傅鴻雪萬萬沒有想到傳喚她來的人，是受命於榮妃娘娘。
「是不是朝錦宮刺客的事兒？娘娘誤會鴻雪了，鴻雪真的沒有那個膽子要害公主。」
「還敢咀硬，娘娘讓我查出害公主之人，你在宮裡做的那些事還少嗎？」齊嬤嬤想起讓人查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線索。
是榮妃娘娘根據後宮里傳聞傅鴻雪在四阿哥府針對烏雅珠一事，讓齊嬤嬤有了現在的說詞。
「你們不能屈打成招！」傅鴻雪站起來往外跑。
榮妃娘娘一個眼神，齊嬤嬤得令就將人捉住，「娘娘？」
「嗯。」
齊嬤嬤帶著傅鴻雪去了榮妃娘娘事先交待的地方關起來。就是同樣關過溫憲公主的那間內室，不同的是這次內室里既沒有糕點和茶水，也沒有了盆景和多餘的東西。
整個內室讓她看起來心慌，被束縛在花式圖紋的木榻上，擺明了是要把人活活餓撕，傅鴻雪，「來……」人啊！
口中突然塞來的抹布，導致呼救失敗。
這次是齊嬤嬤疏忽，差點兒讓人聽了去，好在榮妃娘娘提醒，要不然傳了出去，會影響榮妃娘娘在宮裡的美名。
「縱然她是本宮的義女，你也不能殘害人xing命！」
傅鴻雪就納悶了，榮妃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會提到一個義女？
「本宮的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想活著離開鍾粹宮！」
內室外。
「娘娘，我們這樣做，公主會不會生氣？」
依上次關了溫憲公主，烏雅珠把人放走了再也沒來給榮妃娘娘請安，齊嬤嬤的擔心不是不無道理。
「雅珠一定沒有想到，她改了名字做了烏雅珠，不再是公主的身份，會給她自己帶去那麼多的麻煩。」
聽著榮妃娘娘的話，齊嬤嬤點了點頭。
「她做不了的事就由我這個母親來替她，何況這回只是一個奴婢。」
齊嬤嬤也認為，烏雅珠不會再為一個奴婢來傷榮妃娘娘的心。
儲秀宮。
玉姑姑回宮后，聽說色赫圖氏范五芝人去了，馬上命人找來了烏雅珠。
色赫圖氏范五芝住過的房間已經變了樣，看上去又沒有少什麼，烏雅珠感懷她在的時候。
突然嬰兒像是知道他的娘不在了，啼哭聲震耳欲聾，驚到了烏雅珠。站在房門外的玉姑姑連忙過來，「姑姑我這讓人把他抱走，許是又餓了。」
「你一走，這孩子也成了孤兒，他以後該怎麼辦？」像是問空氣里的已故人，烏雅珠面色凝重。
玉姑姑包著嬰兒，「剛剛才給你吃過了，怎麼又餓了？」嬰兒地哭聲小了些。
烏雅珠心中頓生疑慮，她在現代帶過孩子，按照從前養瓜瓜的習慣，剛吃過的嬰兒是不會那麼快餓，「給我看看。」
嬰兒在烏雅珠懷裡瞬間安靜了，還時不時對著她笑。玉姑姑高興地說：「這孩子喜歡你。」
孩子大概是喜歡她身上的溫柔，照顧過孩子的她懂得給孩子什麼樣的懷包，「哦哦乖，你要快快長大，我是……」
孩子這麼小就成了孤兒，那她就給孩子一個家人，烏雅珠笑著告訴嬰兒，「我是你小姨，以後誰敢欺負你，小姨讓他好看。」
這樣也可以警示身邊的玉姑姑，不能怠慢了色赫圖氏范五芝的兒子。
「烏姑娘請放心，這孩子在儲秀宮沒人敢欺負了他，我玉姑姑跟你保證。」
烏雅珠點點頭，順便裝作無心地問起，「聽姑姑說這孩子剛吃過了？」
「嗯。」玉姑姑想了想，「是下人碧春照顧的孩子。」
說完，還找來了碧春。
「奴婢就是碧春。」一個年貌十四五歲的女孩兒規規矩矩地站到烏雅珠身前。
玉姑姑小心翼翼地從烏雅珠懷中接過孩子，「這位就是榮妃娘娘的義女，也是剛做了這孩子的小姨。」
「我來問你，若是你敢回半句假話，就不用在這宮裡待了！」宮女被送進宮，沒有滿二十五歲就送出宮去，是沒有生存的好路子。
碧春很快一五一十地說清楚，覃姑姑每日讓她只給孩子晨昏吃一次，「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孩子都是吃完又吐。」
「今天還吐嗎？」烏雅珠心疼極了，才多大的孩子啊。
「剛吃過了，還沒來得及發現。」碧春這話不假，烏雅珠來了之後，孩子和她一直在房間里。碧春不知道也是正常。
「覃姑姑太可恨了，孩子沒了娘她就欺負，好獃我們也是做娘的人，怎麼可以減少孩子吃的數量。」玉姑姑不由得心疼起孩子。
「碧春，你去把覃姑姑找來。」
「是。」知道烏雅珠的身份，碧春不敢不從她的指令。
「等一下。」烏雅珠考慮到覃姑姑不會前來，「就說，是玉姑姑找她前來商量榮妃娘娘的生辰。」
玉姑姑想到榮妃娘娘的生辰，往年都是會派人送來分紅到儲秀宮，為的就是跟儲秀宮的上上下下打好關係。
宮裡想要維護和平的人可能就是榮妃娘娘一人。烏雅珠只是義女，卻能得到榮妃娘娘如此的信任。
知道玉姑姑心中的想法，對玉姑姑投來的崇敬之意，烏雅珠欣賞接受。
「烏姑娘，碧春把人帶到了。」
覃姑姑一看情形，玉姑姑和長得很像公主的人一起對她橫眉豎眼，不明所以還是沒忘了規矩，「奴婢覃姑姑，不知這位可是榮憲公主？」
玉姑姑提醒：「榮憲公主好好的待在朝錦宮，你想要見公主怕是沒有機會了！」
烏雅珠心中訕笑，不說覃姑姑在劫難逃，就是平日里作為儲秀宮的一個年長的奴婢，想要見到足不出戶的榮憲公主怎麼可能？
「你們想做什麼？」覃姑姑一聽玉姑姑說的沒機會了，嚇得膽子都沒了。
「不怕告訴你，這位是榮妃娘娘的義女烏雅珠姑娘。看清楚了，不是榮憲公主歆玥。」
覃姑姑狠狠瞪著身旁的碧春，像是在怪碧春把她誆騙到了這裡。
「覃姑姑好本事！」烏雅珠看似夸人的話，誰都知道其反意是說覃姑姑膽子大過天。
「奴婢不敢。」
「還有你覃姑姑不敢做的事嗎？芝芝的孩子何其無辜，就要被你虐待至傻！」
碧春心領神會，烏雅珠說孩子傻那孩子就一定是傻了，還是被覃姑姑餓傻的。
「奴婢不明白。」
看來覃姑姑還以為碧春什麼都沒說，烏雅珠，「覃姑姑是不打算招認了嗎？」
這下覃姑姑真真怕了，跪在地上求饒，「烏姑娘，是孩子人小食得不多，我擔心浪費就讓碧春中午不用過來。」
「浪費？」這叫什麼話？
「再說了，中午孩子睡眠好，就是拿過來讓他吃，他也未必肯吃。」
「覃姑姑，小孩是很容易餓，你把他留在房間里無人看管，你就不怕孩子一不小心餓撕過去嗎？」玉姑姑比問。
烏雅珠倒是想看看覃姑姑要抵賴到什麼時候。
「這，這……」覃姑姑閃爍其詞，事情發生到這種地步，她是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沒有身份的孩子會得到這麼多人的維護。
「覃姑姑說牛乃配不上孩子的身份，讓碧春、給孩子吃些羊乃就不錯了。」
「碧春你！」覃姑姑再也沒了一絲狡辯的餘地。
玉姑姑給色赫圖氏范五芝交待過，如若給孩子吃的乃水不夠，就讓人拿牛乃來。還告訴色赫圖范五芝是玉姑姑安排好了。
碧春嚇得渾身顫抖，烏雅珠看不過眼，「碧春你不用害怕，做錯事的人是覃姑姑，跟你沒有關係。
今天的事，我不會怪你。也不會責罰你。」
大概是烏雅珠的話像顆甜棗兒，溫暖了碧春的心，「奴婢的命沒有關係，但孩子是無辜的，碧春怕再不說，小孩子就會，就會一命嗚呼。」
「啊？碧春你快說！」玉姑姑也察覺事情越來越嚴重，覃姑姑做的事遠遠不止這些。
「那些給孩子吃的羊乃就是去年儲存下來的，覃姑姑忘記處理，害怕玉姑姑你問起她的失職………」碧春說著說著哭了。
「讓你給了孩子吃？」玉姑姑大罵覃姑姑，「你簡直人面獸心！」把孩子給了烏雅珠，還上前去和覃姑姑扭打起來。
可憐的孩子，你的爹要是知道，會不會沙了覃姑姑？烏雅珠更心疼孩子的娘，就這麼去了。
碧春拿著一封信，遞到烏雅珠手中，「是她寫的。」這個她是色赫圖氏范五芝。
覃姑姑心中可能有些愧疚，讓玉姑姑佔了上風，毫髮無損比起她身上凌亂不堪好太多。
看完信封內容的烏雅珠情緒難控，讓在場的人不敢多話，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覃姑姑就交給你了，我相信玉姑姑你絕不會姑息。至於孩子，我帶走了。」
「碧春請求烏姑娘，讓碧春來服侍姑娘。」
「我身邊不需要人照顧，我習慣了一個人。」烏雅珠婉拒，碧春卻是捨不得孩子。
「我看碧春是對孩子有了甘傾，姑娘你就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