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謀命

營帳內女子秀眉皺起，彷彿被外面的雷雨聲驚嚇到。

「你是郡王，是巴林的希望。」

「不，我什麼都不管，誰要是將你我分開，我便沙了她！」

似是空氣里已經有了沙氣，雷雨交加的聲音更大了。地上的水窩窩漸起了一個又一個。

「瓜瓜！」烏雅珠大叫一聲，唰地睜開雙眼，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所在的地方，竟然和古代打仗的陣營用的帳篷極為相似。

營帳外的男女一驚，雙雙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男子銳利的眼神掃向營帳，醉角露出寒意，卻被他身旁的女子拉住了衣袖。

男子愕然回頭，見女子搖搖頭。

漠然，男子點點頭，而後離開。

營帳內的女子並不知道，她剛剛的驚夢不僅是嚇到了她自己，也打擾了一對琪比金堅的姘頭。

聽到門口有人進來，烏雅珠心生警惕，繼續假寐。

看來她還沒有醒，門外進來的女子坐到榻前，「你是做噩夢了嗎？」

感受到對方沒有一絲惡意，烏雅珠再次睜開她的一雙杏眼。面前的女子明顯一震，「好美的眼睛。」

「你也好美。」烏雅珠這話不假，在剛才那女子對她失神時，她也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胖是胖了點兒，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女子微笑，「你就是滿清朝的榮憲公主？」

烏雅珠已經肯定她這是在古代，至於是人來了還是昏來了，還無從知曉。

她若回答是，這女子恐怕會對她不利。防人之心不可無，烏雅珠道：「榮憲公主初來乍到，如若有不周的地方，請姐姐多多海涵。」

女子打量得認真，倒讓烏雅珠以為是她的刻意掩飾已被人看穿。

「公主真會說話，烏珠婭自小沒了福分，無依無考。」說到這裡，烏珠婭笑了笑，「這聲姐姐，烏珠婭自是不敢當得。」

「姐姐可是嫌棄妹妹？」

難道人家兄弟姐妹眾多，不稀罕多她這一個？

「公主莫要愁苦，是烏珠婭孤苦無依，怕日後要連累了公主你。」

孤兒？那之前在外面的人會是誰？烏雅珠繼續，

「既然姐姐沒有嫌棄妹妹，那就讓我們做一對好姐妹。」

烏珠婭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期盼，「嗯。」

營帳外。

「怎麼樣？」烏爾袞已候在那裡。

烏珠婭用眼神示意他，換個地方再說。

待他們的腳步聲離去，營帳內的烏雅珠才起身，「還好。」躲過了一劫。

還好是我聰明。

烏雅珠沒猜錯的話，剛剛那個人就是她剛醒來時，在營帳外和烏珠婭在一起的是同一個人。

那道隔著營帳都能深刻感受到的寒意，後來之所以會消失，定然跟烏珠婭有關。

烏雅珠繼續大膽地猜測，烏珠婭和那個男人的關係。

能讓一個男人的改變如此之大，還如此之快，這個女人在他心裡的份量必然是很重。

難道他們意圖給她來個滅口？

烏雅珠嚇得朝營帳外瞧去，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仔細回想每一個細節，從她剛醒來，外面的兩個腳步聲就一左一右響起，再到………

「如果只是被人打攪，不會至於想要奪人性命。」

那會是……

「我的存在對他們構成了一種威脅。」

她剛來古代，也不知道她是這兒的誰。

另一個營帳內。

「我不明白。」烏爾袞一想到榮憲公主沒有思，還平安地在他的營帳內休息，他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烏珠婭想到榮憲公主一醒來，就和她成為了姐妹，她的心高興不已。思及面前的烏爾袞，「放過她，答應我。」

烏珠婭一開始阻攔他，現在又求他放過榮憲公主，他溫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烏爾袞看著烏珠婭轉過身去，「你以為我心裡好受嗎？」

烏爾袞將她轉過身，再也顧不得其他，「那你……」怎麼能提出那樣的要求。

「你覺得我的心有多狠？狠到連自己的妹妹也容不下？也要跟她爭風吃醋嗎？」

「我知道你做不到，可是我們……」烏爾袞定定地看著烏珠婭，「你說她是你的妹妹，你們居然成為了好姐妹？」

烏珠婭小心翼翼地點了頭。

「我懂了。」烏爾袞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烏珠婭心裡犯難，一邊是摯哎的他，一邊是剛結拜的小姐妹。

另一邊，烏雅珠正在想辦法，如果她真的是歷史上的榮憲公主，那滿清的皇帝有那麼多個女兒，她究竟是哪一位？

需要用到歷史時，烏雅珠方知道讀書時不用心，這會兒就是如沐針氈。

烏珠婭走了進來，「他會不會再也不理我？」

「啊？」烏雅珠想了想，烏珠婭說的應該就是那個男人。對上烏珠婭那雙含淚的眼睛，不知怎麼了，她的心也跟著難過。

「姐姐，你先別難過。」烏雅珠極力想要安撫烏珠婭的情緒，奈何她這個人也不太會安慰人。

「妹妹，姐姐沒事。」擦擦眼淚，烏珠婭，「你千萬不要難過，都是姐姐不好。」

「姐姐，要是你不想讓妹妹擔心，就告訴妹妹。」

烏珠婭將事情全部說了，烏雅珠得知她就是康熙最寵的女兒固倫榮憲公主，也是榮妃的女兒。

這次還是沒有被烏爾袞處理掉，聽到這裡，烏雅珠已經很詫異。

「妹妹，烏爾袞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你要怪就怪我這個姐姐。」

「姐姐，你不覺得很奇怪？」

烏珠婭細細地回想，再看看眼前的烏雅珠，「的確不同。」

「哪裡不同？」烏雅珠趕緊發問。

「記不清了。」

「姐姐再仔細想一想。」

烏珠婭娓娓道來，「公主是滿清的公主，嫁來巴林已經八年了，這容貌上……」

「是不是年輕了許多？」

烏珠婭默認。

烏雅珠笑了，「這就對了。」

烏珠婭不知，這有什麼問題。整個蒙古巴林部，人人都知道固倫榮憲公主是滿清皇帝的心中至寶，她的容貌保養自然是膚、嫩，年輕是她的象徵也不為過。

「姐姐，你聽好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嚇到你。」

烏珠婭點點頭，做好了心理準備，「妹妹，你說吧。」

「我不是公主。」烏雅珠很神秘地說：「我是烏、雅、珠。」

烏珠婭被逗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烏雅珠很認真的樣子。

「妹妹，你是烏雅珠。」

「嗯。」

「我是烏珠婭。」

「嗯。」

「你是公主，也是滿清朝的固倫榮憲公主。」

「不，我不是。」

烏珠婭平淡的眼神里，告訴了烏雅珠，她就是固倫榮憲公主。

「固倫榮憲公主就是烏雅珠？烏雅珠就是固倫榮憲公主？」烏雅珠這下知道固倫榮憲公主跟她的名字一樣。

這下，說不清了。

「做公主不好嗎？」

「真的好嗎？」

烏珠婭看著烏雅珠的悲哀眼神，想到了烏爾袞多次要取人性命，「對不起。」

「姐姐，我不是她，你信嗎？」

烏珠婭捋了捋頭緒，不確定地問：「你是說，烏雅珠不是那個烏雅珠？公主也不是你？」

「嗯！」烏雅珠很肯定的語氣，還做了一個贊的手勢。

烏珠婭鬆了一口氣。

忽然，「那真正的公主，她在什麼地方？」

「姐姐，你懷疑我把她藏起來了嗎？」

烏珠婭搖搖頭，「烏爾袞……還有滿清那邊，我們怎麼辦？」

「這樣…………」烏雅珠悄悄地在烏珠婭耳旁低語好一陣。

「嗯，姐姐知道該怎麼做了。」

烏爾袞被烏珠婭找來，見到烏雅珠那一刻，他的眼裡是驚嘆，「公主。」

烏雅珠擔心地看向烏珠婭，烏珠婭微笑，「她不是公主。」

烏爾袞再次看了一眼烏雅珠，低下頭，「是我眼拙。」

烏珠婭和烏雅珠相視一笑。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烏雅珠猜想她和公主應該是相貌相同的兩個人。

「你比公主更為年輕。」烏爾袞回以烏珠婭微笑。

「可以說是公主年輕時候的樣子。」烏珠婭不禁感慨。

「烏珠婭，公主一直就很年輕。」烏爾袞話里透著擔心。

「沒事兒。」烏珠婭溫柔至極。

「嗯，姐姐說的對。姐夫不用擔心，這裡沒有公主，我只是姐姐的好妹妹。」

烏爾袞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