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談歌舞昇平樂,不識馬革裹屍還 第八章、師兄戚軍威?

第一卷 笑談歌舞昇平樂,不識馬革裹屍還 第八章、師兄戚軍威?

縣衙後堂,楚仲飛靠在床頭劇烈的喘息,一口黑色瘀血吐在地上。

「這口瘀血吐出好多了吧,打傷你的人是陳宇航,也就是對面大將陳子昂的獨生子,輸給他不丟人。」戚軍威推門而入,說道。

楚仲飛本能反應的抓起放在床頭的明淵,警惕的看著戚軍威,因為戚軍威對自己太好了,好到已經懷疑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了,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戚軍威看著楚仲飛警惕的神情不由的笑了笑,也沒在意,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坐在楚仲飛床邊,猶豫片刻說道:「你手中抱著的就是明淵吧,好好待他,別老想著將它當做交易籌碼,它會傷心的,你不用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本來師父有命讓我不應該告訴你,只要讓你平平淡淡生活一輩子就好了,但我想了想再怎麼說你都應該算是我師弟,你父親是我師父,你的路到底怎麼走還是應該由你自己決定,你若是真像成為一個富家翁,我可以保你一世無憂。」

戚軍威說完端起葯碗放到楚仲飛面前。

楚仲飛沒接,身體反而向床內縮了縮,道:「不可能,我父親就是一看門的普通士兵,你是校尉,他不可能是你師父,我父母都不在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戚軍威嘆了口氣,楚天風從未讓二者見面,一時之間戚軍威有些不知道怎麼下手,最後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楚仲飛,同時還有一把一尺來長的木劍,道:「師父的字你應該認識的吧,還有這把劍,師父說你很喜歡,小時候天天抱著不放,為了這劍連明淵不要了,對了,藏名也是我在五年前拜師的時候師父給我的拜師禮,我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只想擋個守門的士兵,不過想必有他自己的用意。」

楚仲飛自然認識戚軍威手中的木劍,那是在母親離開后楚天風特意雕給他的,陪了他五年,劍身上的每一道紋路他都熟悉,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找不到了。

再次看到這把劍,楚仲飛小心翼翼的接過木劍和信,這一刻他已經對戚軍威的話相信了一半,因為就算戚軍威通過某些途徑得到了這木劍,也不會了解木劍、明淵和自己的關係,因為沒必要騙自己,還有藏名。

楚仲飛顫巍巍的打開信,戚軍威卻自顧自的說著話:「這事其實也是我不對,師父離開之後我就應該將你接過來,只是師父在這件事上好像也是特別猶豫,我能看出來師父一方面不太想讓我干擾你的生活,一方面又希望你有所成就,當時我沒多想,後來大戰正酣,我就把這事給忘了,等我想起這事的時候,那時你應該已經被關在了牢里,我找了好久都沒沒找到,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不知道怎麼向師父交代,卻沒想到我最後只是偶然興起去了趟死牢散散心,倒是無心插柳了。

原本我也沒想到這場戰爭會持續這麼長時間,有些事不好和你說,只能說是各方面的默契,不過現在禹親王李淮安來了,仗應該是打不起來了,現在這是亂世,大唐什麼情況想來你也有所感受,隨時可能爆發內亂,我覺得你不論參軍還是為官都好過你做個普通平頭百姓,朝不保夕,如果你參軍可以到我的麾下也可以去禹親王的麾下,對你都不會是壞事。

不過有件事我要和你說,我將師父的事說與禹親王他聽了,這樣他們會對你特別的關注,現在他想招攬師父對付世家和大將軍府,可是師父不在,他便想在你這留下個好印象。

我爺爺是魯國公戚魏冉,你應該有所耳聞,前兩年還是鎮國大元帥,不過現在已經告老了,在學院教書,我爺爺看人挺准,他也稱讚過禹親王,所以我就不替你出主意了,如果他要見你,什麼態度你自己把握就好。」

「我父親他...沒死?我不是沒爹娘的孩子了?」信里的內容不多,除了提點一些戚軍威在武道上的疑惑,剩下的都是關於讓戚軍威在關鍵時刻照顧楚仲飛的話和關於楚仲飛小時候的一些事,包括木劍,還有就是讓戚軍威告訴自己他戰死了,楚仲飛眼中有淚光閃現。

「你先將葯喝了我再告訴你。」戚軍威再次將葯碗端到楚仲飛面前,說道,一副你不喝我不說的樣子。

楚仲飛二話不說,一飲而盡,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戚軍威。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信應該是師父直接放在我的床頭的,沒人發現他怎麼來,又是怎麼走,信上說他有必須要做的事要離開,只是從那天之後我確實沒有再見到過師父,不過關於師妹楚雅馨的事師父曾經有一次喝醉提到過,師父應該是知道在哪的,不過後面沒說,不過好像提到了什麼白鶴,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已經差人去找了,不過大唐但凡能叫的出名字的地方,我是不記得有這麼個地方,如果是人就更難找了!」戚軍威嘆了口氣說道。

「白鶴...」楚仲飛喃喃重複了一遍。

「恩,等這場戰鬥結束大概我也要被調走了,你到時候和我走,師父信上也說了,如果我和你相認,你又想在武道上繼續下去就讓我帶你去找一個人,那人會教你功夫,我想你也清楚,你劍法雖妙,但卻猶如無根之木,我不知道為何師父不願意自己教你,不過師父既然做出了安排,只要你願意那我便會將你帶去。」戚軍威說道。

「不要,我要去找雅馨和父親。」楚仲飛其實已經完全相信了戚軍威的話,只是說完依舊倔強的下床。

鏘~轟~

一抹寒光閃過,不過眨眼間,戚軍威已經抽出明淵,對著楚仲飛身後白牆輕輕一揮,一面牆壁瞬間一分為二。

「我是元宗中階的實力,在大唐沒有一萬也有五千,遠不是因為爺爺的關係我也做不到這個位子,大唐之外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師父實力據我猜測乃是元聖境,這實力在大唐乃是國柱般的存在,卻依舊將你丟了下來,你以為師父是去過家家?不說你能不能找到師父,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成為他的累贅?你可是他的骨肉,不是特別危險的事又如何會將你丟在這樣一座小城?還是大戰中,甚至做出詐死這件事欺騙你?」戚軍威神色冰冷厲聲喝道,語氣中透露出生氣的意味。

楚仲飛直接被戚軍威這一劍嚇愣在了床上,不知為何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楚仲飛突然嚎啕大哭,戚軍威愕然,有些措手不及。

「娘走了,他們...他們說我是沒娘的孩子,爹爹走了,他們說我是沒爹的孩子,妹妹也丟了,他們說我克兄長克妹妹克父母,說我是天煞孤星,除了賣醬的阿婆,他們都不願靠近我,還...還搶了我殺的牛,那可是我殺的牛,我餓,他們打我、罵我,一口肉都沒讓我吃到,我明明什麼沒做錯,我也讓他們吃,為什麼他們不讓我吃?

娘讓我練劍,我努力的練,爹要喝酒,我給他沽最好的酒,妹妹身體不好,我一直照顧她,哥哥...哥哥我一直想他,但是他死的時候我才三歲,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那樣說我!」

戚軍威將明淵放在楚仲飛腳邊,看著苦的撕心裂肺楚仲飛,他不知道為何一個離十六歲還差一歲的孩子會受到如此待遇,如此惡言。

或許殺人最利的刀就是流言蜚語,或許讓人最崩潰的時候往往就是那麼一個瞬間。

委屈從娘親死後一直充斥在楚仲飛的童年,只是他從小學會了堅強,但堅強不代表不會痛。

戚軍威上前一步,如同抱弟弟一般將其攬在懷中,柔聲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但你要記住,你是男孩子,有一天你會找到你妹妹,你要將妹妹護在身後,有一天你會找到師傅,到那時不用他孤軍奮戰,在此之前你要堅強,無論什麼荊棘磨難,你都要將它斬斷,你要記得無論何時,我都會站在你背後支持你,但你也要記得,這個世界不會同情哭泣的人。

至於那些無稽之談,讓他去吧,不必理會,賤者,常已弱者自居,卻又自詡智者,不查真相,不明真理,不尋真跡,只憑心中臆測,便用口腹蜜劍誅人,其言行不亞於兇手,卻又易引起他人共鳴,這世界最荒謬的事便是惡者控告,清白之人卻需要自證清白。」

或許發泄之後,楚仲飛的情緒好了不少,吸了吸鼻頭,聲音有些哽咽說道:「那然後喃?」

「然後?」戚軍威露出一抹冷笑,然後繼續說道:「鴻鵠於天,蟻蟲縱吠,又能如何?我自翱翔於天際,蟻蟲敢攔?盡皆誅之,你要記得,總有一天你會強大到讓所有人都因你而閉嘴。」

「恩,我明白了!」楚仲飛抹乾眼淚,說道。

「好了,你換個房間休息,戰爭應該也要結束了,我要去城樓上看看,防止有什麼意外。」戚軍威說笑著看著楚仲飛,完端著空碗便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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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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