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談歌舞昇平樂，不識馬革裹屍還 第九章、戰事終了
城樓之上，天已經昏暗下來。
「你看那裡火星點點，南陳軍應該在生活做飯了。」李淮安手指五裡外的南陳軍營對著戚軍威笑道。
「看那數量不少，大概已經撤退了，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戚軍威皺眉說道。
「哦?滿營火光正是士兵吃飯之時，你卻說他們已經撤了，我到要聽聽你的想法。」李淮安聞言來了興趣，笑問道。
「殿下說笑了，您一定早就發現了！我這些拙見如何好獻醜?」戚軍威謙遜道。
「你別這樣說，你可是京里少有的英年才俊，說說不礙事，就當是對你的考核了。」李淮安道。
「那好，末將獻醜了，我與那陳子昂交手也有四個月了，深知他熟悉兵法，日常吃飯絕不會讓士兵同時進行，多是交替進行，火光平時只有這時的一半，此時此處如此多的火光頗有欲蓋彌彰之嫌，所以我猜測他必然已經撤退，只是暫時我還未猜測到他撤退的方式！」戚軍威說道。
「不錯，觀察的夠仔細，但你卻說錯了。」李淮安負手笑道。
「請殿下指教。」戚軍威立馬躬身道。
「下午我多次派兵前去探查，卻被亂箭驅趕，陳子昂如此做只有一個目的，讓我摸不清虛實，逼我領兵探營，再行瓮中捉鱉之事，或者讓我心生猶豫，他好趁夜逃脫，如果我所料不差，明日清晨此營必然無人。」李淮安說道。
「那倒是末將請命，願隨軍衝殺。」戚軍威立馬說道。
然而李淮安卻嘆了口氣，看了眼一旁守城的老弱殘兵，無奈道：「輕侯來報，南邊有一批騎兵正在趕來，約莫萬人，離此地不過三十餘里，我軍日夜兼程趕來，正是人困馬乏之際，不論此時強攻還是稍後追擊，禍福難料，想比你也清楚當今局勢，赤騎訓練極難，不到萬不得已這種險冒不得，陳子昂也是吃中了我的心思。」
「那就這樣看他們撤離？我們什麼都不做？」戚軍威明顯有些火氣上涌，一拳轟在身前的牆垛之上。
「我又何嘗甘心？但你我所受掣肘太多，根本不敢放手一搏，朝堂之內對我更是虎視眈眈，哎，不說了，或許過兩年就好了...說說你那師弟怎麼樣了?」李淮安深嘆一口氣，沒有再說軍事，反而轉了話題。
「葯已經吃了，只是傷的太重，現在在休息，只是現在還不方便下床，他讓我帶他感謝殿下。」戚軍威微微躬身說道。
「好，聽說他現在年幼，讓他進太學進修吧，別浪費了天賦，到時候我給他寫封推薦信。」李淮安點了點頭說道。
太學是大唐最高學府，朝中不少能臣名吏、軍中將領都是來自太學。
「多謝殿下好意，只是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為師弟做好了準備，等這邊事了我就準備帶他過去，至於殿下的好意到時我會告知他，若是他有意太學，屆時還要麻煩殿下寫薦書。」戚軍威連忙替楚仲飛說道。
「這個無妨，一封信而已，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不過太學畢竟是本朝最高學府，能學的東西還是很多，讓他有空過去瞅瞅，別浪費了機會，對了，你說你師父為你師弟做了安排，不知那人？」李淮安沉默片刻說道。
「不知，師父並沒有明說，我也要過去尋找。」戚軍威略帶憂鬱，隨後說道。
「好吧，這事講究機緣，現在情況也略有好轉，急不得。」李淮安說完轉身下了城樓。
果然不過一夜功夫，赤騎輕侯再去南陳軍營探查之時發現其中已經空無一人，各種輜重器械散落一地，與此同時，一名公公出現在黃雀城縣衙大堂。
「戚大人，陛下的旨意您聽明白了嗎?」左能左公公翹著蘭花指問道。
戚軍威站在堂下，抱拳道：「下官已經知曉，只是黃雀剛定，縣令縣丞皆戰死，我把手中事分配一下，不過三兩日必然出發，月余內必將前往祁連赴任，今日左公公休息一日，下官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戚軍威說完，踏前一步，一張銀票悄然塞入左能手中。
「戚校尉這是何意?」左能已經悄悄將銀票收入袖中，臉上笑開了花，嘴中卻依舊問道。
「公公您也看到了，黃雀城現在百廢待興，原本應該讓公公您體驗下此地人文特色，但現在條件不允許，只能委屈了公公。」戚軍威不是個迂腐之人，耳渲目染之下也是深通朝堂規則，不會像某些老學究一般固執不化，別看這些公公之位不高，但是離皇上近啊，結交好了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再差也別在皇帝面前亂說話也是好的。
「這是咱家應該做的，不過戚將軍亦是我大唐英傑，有些話咱家本不該說，不過今日咱家有些多言，戚將軍姑且聽著玩兒。」銀票炮彈之下，左能對戚軍威的稱呼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戚軍威心疼一跳，又一張銀票塞入左能手中，卻一言不發。
「您就當奴家喝醉了話多，其實大唐上下皆知，南陳此賊亡我之心不死，戚將軍您以一己之力將四萬南陳軍擋於國門之外，已是大功，陛下有意在秦佑道另立新軍，專對南陳方面負責，而此軍人數早期在精不在多，這軍的將領就是戚將軍，但是大將軍不樂意，由兵部牽頭，以軍費緊張為由，反對了此策，不過聽說世家好像有不同意見，此策或許依舊有迴旋餘地。」左能低聲道。
「我明白，後堂已經備下薄酒，左公公還請移步。」戚軍威點點頭，示意道。
「不了，城裡血腥味太濃，咱家受不了就不打擾戚將軍了，這次戚將軍升至雲騎尉，負責秦佑道安全，未來不可限量，陛下也沒催促將軍即刻上任，不防多休息休息，咱家就告辭了。」左能說完離開。
李淮安卻從後堂走出，笑道：「這些人皆是如此?」
李淮安自是將左能收錢的小動作看入眼下。
「將在外，又逢如今局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等陛下有空能夠重新肅清皇宮了。」戚軍威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李淮安點點頭也沒追問，反而說道：「陛下這一步有些急了，不過你也做好準備，這次黃雀城差點丟失，京都暴露在敵人兵鋒之下太過兇險，陛下想來也是定了決心，不過想來他們過後也會逐漸反應過來，蒼傲軍主要針對的都是東北方向防務，秦佑道確實有必要再設一軍，我會看準時機再次諫言，你務必做好基礎。」
「殿下放心，軍威臨行前陛下就有提點一二，不過未曾想這麼快，不過軍威自信只要陛下下旨，就一定能夠做到。」戚軍威已經聽出李淮安言外之意，如果立新軍，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