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牢里的女鮫
「砰」的一聲。
三人不約而同俯下身觀察。
呆寶手中的石頭砸到了房門，發出如此大聲響，是個人都應該聽到了。
可是屋子裡似乎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糟了！」
裴靖後知後覺上當，一躍而起，衝到了院子里一腳將房門踹開！
哪有什麼老道！？
地上一張人皮像是垃圾一樣丟在那裡。
此時韓豫也趕到了門口，上前拾起地上的人皮，細看......就是鬼臉大夫！
薛稚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下人皮，他問，「這該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傢伙吧？」
韓豫沒有回答他，轉過身在屋子裡尋找著線索。
一個活生生的玩意進來，脫了張皮就不見了？這屋子裡肯定有什麼機關密道的！
薛稚顫顫巍巍地看向裴靖求解，裴靖不忍，向他點點頭證實。
手裡的人皮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強忍著噁心，臉色卻愈發慘白......
「大人，卑職......出去透透氣！」
不等韓豫回答，薛稚就跑了出去。接著傳來一陣奔瀉之聲。
「阿靖，那個傢伙難道像只蟬一樣，脫了殼跑掉了嗎？」
呆寶受到了驚嚇，渾身惡寒。
太可怕了！
「應該不是。」裴靖檢查了人皮，發現這人皮身後裂開的部分較為齊整，若是非正常狀態下脫皮，多半應該是邊緣撕裂，不可能像這般才對。
如果不是強制性脫皮，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本來就是披的別人的皮！？
難道，「他就是那老道？」
不然的話，那鬼臉大夫又為什麼要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然後趁著他們不備，脫皮逃跑呢？
「你我也算同他交過手斗過法了，自知他的功力如何。他若真的是那老道，憑我倆未必能一舉將他拿下。」韓豫說。
昨夜老道連真身都沒露，就將他二人打得奇慘。
若他現身，今日再加上薛稚三人，也未必是那老道的對手。
他又何必在他們面前裝出一副小人模樣。
「是啊......」裴靖喃喃自語。
可不管怎樣，那鬼臉大夫和老道之間肯定是有聯繫的。
「他將我們騙到這裡，自是知道在這裡如何脫身。想必他也不會再回到澄安堂了。」
韓豫發現牆邊的柜子有挪動過的痕迹，他試著將柜子推開，真的在柜子後面發現了一條密道，不知通往何處。
裴靖第一個鑽了進去。
「薛稚。」韓豫叫了薛稚一聲，接著跟了上去。
「大人......大人等等卑職！」
薛稚回到屋子裡，早已沒了人影，看見密道才明白，立刻追了過去。
這密道是在山中開闢的，他們順著密道一路走，沿途嗅到那股油腥味愈發強烈。
在一個岔路口停下。
裴靖仔細辨認后，選擇了味道更重的一邊，走了一會兒，豁然開闊。
這裡竟還藏著一間地牢？！
「什麼人！」裴靖聽到鎖鏈拉拽的聲音，意識到地牢里有人！
以為是那鬼臉道人，薛稚拔出了兵刃。
裴靖放慢腳步緩緩走近。
被關在地牢里，雙手還被鐵鏈鎖著的卻是一個羸弱的女子。
她聽到外面傳來動靜，驚恐地強打起精神看向了他們。
一雙噙著淚水的眼睛里，寫滿了無助。
「你是什麼人？」裴靖問她，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
可沒等那女子回答，他們就已經看出了答案......那女子的半身浸泡在一個池子里，水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但鱗光閃耀，一條碩大的魚尾努力地想要藏起來。
鮫人？！
裴靖這才想起，那老道所用鮫油......
八成，是從這女鮫身上取來的。
想要打開牢門，奈何門上一把大鎖禁錮，拼了命的也半分撼動不得。
「讓開。」
韓豫話音剛落，寒鐵劍便已經砍斷了門上大鎖。
徑直走到女鮫面前，隨著寒鐵劍與鐵鏈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鎖著女鮫的鐵鏈也被砍斷了。
女鮫虛弱極了，倒在了地上，努力想要掩飾自己身上的魚尾。
裴靖見狀，四下尋找可以遮擋之物。
「薛稚，把披風給她。」韓豫發話了。
「是。」薛稚只好解下披風遞給了裴靖。
裴靖接過披風，將女鮫仔細包裹起來，嚴嚴實實的。她正要背起女鮫的時候，韓豫卻攔住了她。
隨後看了一眼薛稚，薛稚露出一臉的驚慌。
卻無可奈何的上前將包裹嚴實的女鮫扛在了肩膀上。心中極是不滿，瞧著他二人率先離開的背影悄悄撇了撇嘴。
順著密道另一條路走到頭，從山洞裡鑽了出來。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周圍視野開拓，一望無垠。
裴靖站在出口正詫異，他們這就從鬼市出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密道離開鬼市的。
「讓一下。」
薛稚扛著女鮫走到出口，被裴靖擋了路，一肚子的悶氣都快炸了。
一路上他就想不通了，讓裴靖背著怎麼了？都是男人的，裴靖的官職比不得他，跟在韓豫身邊的年頭也比不得他。
為什麼韓豫讓他背，不讓裴靖背著呢？
總不可能是因為裴靖比他矮小一些的緣由吧？！
「阿靖，我們這就從鬼市出來了？」
呆寶望著外面的景色出神，也沒反應過來他們到底是怎麼離開鬼市的。
「看來這是另一條出入鬼市的路。」韓豫向身後的密道看去，猜測那老道平時就是從這裡出入鬼市的。
「他從裡面逃出來，會去哪兒呢。」
裴靖擔心那鬼臉大夫脫了皮以後，是否混進了逐州城。或者，他把那張皮拋棄了，還需要另一張人皮？
「先回去再說吧。」韓豫還要再想辦法。
說罷，二人尋找下山的路。
「......大人，那她怎麼辦啊？」薛稚還扛著一女鮫，總不能就這麼一起帶回去吧。
韓豫看向裴靖，女鮫是她要救了。
就這麼放回水裡的話，女鮫一身都是傷，恐怕非死不可。
「我知道一個地方！」
裴靖也擔心，女鮫被老道取了那麼多的血，應該很難活著游回海里了。
就這樣拋下她不管的話，那就白費一番心思把她從老道手裡救出來了。
而她想到的那個地方......正是小葉家！
小葉和病重的嬸嬸住在城外，有若干畝花田，靠種花賣花為生。
她的叔叔在多年前病故，嬸嬸也卧床許久。小葉從小是跟著叔叔嬸嬸長大的，現在家裡的營生全是靠她自己在打理，還要照顧生病的嬸嬸。
裴靖找到小葉，將女鮫的事情告訴了她，善良的小葉並沒有懼怕女鮫，而是讓他們把女鮫放進了她家屋后的一條小河裡。
「你們不用擔心，把她留在這裡我也好時時照料，定不會讓她出事的。等到她養好了傷，再將她送回海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