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就是最好的！

傑森在養了兩隻貓之後的好一陣子都沒有繼續自己的夜晚活動了。

不僅僅是因為那些亂糟糟的理不清楚的思緒，惹得他沒力氣去繼續敲打那些暫時已經老實了的傢伙，也是因為家裡的兩隻貓實在是太纏人了。

不管是去哪，他們看起來都躍躍欲試地試圖抓住他的褲腳，爬上他的肩膀，恨不得把自己柔軟的，就像是液體製成的身體塞到傑森夾克上的小兜里。

他實在是沒辦法帶著兩隻貓去進行他的夜間活動。

每到出門的時候，傑森總是會懊惱一陣，為什麼這個安全屋的選址是在二樓呢？

今天也是一樣。好不容易擺脫了兩隻貓貓，結果一抬頭，一隻賽一隻的靈巧，舒展開身體，從二樓的陽台上一躍而下。

傑森接住了一隻又忙著去接另一隻，最後結果只能抱著兩隻貓一起去逛超市。

原本就不算寬頭的衣服被傑森的兩隻貓撐得鼓鼓囊囊，害的他好一陣擔心自己上衣脆弱的拉鏈。

「我說，你們是不是應該在鑽進來之前考慮一下自己的體重？」傑森又往手推車裡丟了一小盒牛肉，低下頭，蹭了蹭被貓毛撓的怪癢的下巴。

洛基把頭擱在傑森的胸肌上，沒有理會他的自言自語。薩摩耶則是軟軟的喵了一聲，湊上來就要去舔傑森的下巴，結果長毛貓的貓先一步蹭到了傑森的鼻子，惹得他打了一個噴嚏。

衣服拉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手推車的輪子磕在瓷磚縫上，金屬為主體的手推車噹啷啷地停了下來。

「饒了我吧……」傑森抬起一隻手，揉了揉鼻子，順手把白色的毛腦袋按回自己的懷裡，再一抬頭，某個表情不善的小孩子出現在了傑森的視野里。

傑森愣了一下，立刻假裝著沒看見扭轉車頭就要換個方向走。

「陶德！」

他聽到那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小奶音飛快地來到了他的身後：「你這個懦弱的逃兵陶德！你在父親面前逃跑了，但是你不可能在我眼前逃走。」

傑森嘆了口氣，單手扶著手推車回過身去，低頭看向咄咄逼人的小孩：「我沒有逃跑惡魔崽子，我只是剛剛沒看到你。」

「那你現在看到我了。我們需要聊一聊，關於你，關於那個人。」達米安雙手環胸，看著自己的「二哥」，曾經懵懂的刺客，夜霧的幫凶……嗯？那是什麼？

達米安的視線稍微向下，落在了傑森鼓鼓囊囊的胸口。雖然陶德的胸肌確實很發達，但是肯定不至於鼓成這樣。

「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大蝙蝠順藤摸瓜找到家裡去。再說另一個人？你說誰？那個替代品……嗯？」

年長些的青年跟著小孩的視線低頭，隨即瞭然地微微彎腰。他壞心眼地笑了笑，單手把拉鏈稍微拉開了些許。

一黑一白兩隻貓貓同時柔軟地扭頭，在傑森肢體動作的示意下，向著光亮的地方縮縮瞳孔，順著縫隙望向外面。於是即刻，兩隻漂亮貓貓的小貓臉，落在了達米安的眼睛里。

幾乎是瞬間就俘獲了小孩的心神。

他飛快把自己帽兜下，衣領外，袖口，褲腳，鞋底……一系列藏得好好的小東西搜颳了出來，一把塞進了身旁的貨架深處。甚至還飛快地拆解了手機，把裡邊用來的定位的小東西一併丟了出去。

態度之堅決看得傑森直咋舌。

「陶德，」他仍舊保持著有些許高傲的語氣，卻掩藏不住眼神里的光亮：「帶我去你家，現在。」

…………

在第六次在拐角處走散之後，達米安不情不願地把雙手抱薩摩耶姿勢換成單手抱貓，然後把另一隻手拍在了傑森攤開來的手掌上。

小孩幾乎要把不爽寫在臉上，狠狠發出彈舌音，恨恨地低聲罵到：「tt，討厭的魔法。」

傑森哼笑：「惡魔崽子，沒想到你還是個小路痴。夜巡的時候不會還要蝙蝠把你掛在腰上吧。」

「閉嘴！白痴陶德！」要不是空不出手來，達米安看起來馬上就是要跳起來錘爆傑森的腦袋：「這根本就是你的魔法的問題！」

「我說過好幾次了，我不會魔法。」傑森嘆了口氣，伸手就彈了小孩一個腦瓜崩：「你不僅路痴，還聽不懂別人講話是嗎？」

達米安看起來氣哼哼的沉默了下來，腦子裡卻是截然不同的冷靜思考。

陶德的反應不是作假，他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會魔法。但是達米安的記憶清清楚楚地告訴他，那一片巨大的，由藍色蝴蝶組成的光幕並不是能用科技手段做到的。更何況在哪個屬於魔法的地方，他沒有看到一點有關於現代科技的東西。

與其說是「巫師」太過古典化，不如說除了扎塔娜那個到處巡演的魔術師，達米安見識過的魔法側都非常的「古早」。

倒不是說魔法師都是些眼睛都睜不開的老頭子，只是他們的言行舉止，所處的位置，建築的樣式都不是現代社會應該有的東西。他們都太過於老舊。

那種無法掩蓋的腐朽感讓他能夠聯想到自己的祖父——雷霄.奧古。

雖然那是個不太恰當的類比，但是達米安想不出來比那更貼近的形容了。

那就是魔法帶來的弊端——過於便利的魔法阻礙了科技的發展，也禁錮了那些過於依賴魔法的傢伙們的思維，讓他們對外來的新事物有著毫無區別的排斥。

並非是達米安主觀的臆斷，但也不完全是客觀至極的思維——他知道自己見過的魔法側還是太少了。但是見過的那些已經足夠他做出以上的判斷。

就這樣思考著，達米安被傑森領到了一扇普普通通的門前，看著他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來吧，小夥子們，到家了。」傑森把洛基從懷裡撈出來，丟向了屋裡，順便把超市買來的東西一股腦堆到了玄關門口往前一些的地板上：「惡魔崽子，快放下可憐的薩摩耶吧，你要把它吸禿了！」

「陶德！你是怎麼給他起名字的？！」

達米安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把白色的長毛貓貓順手翻過來，揉了揉小貓沒有一點雜色，毛髮還特別茂密的肚皮，對自己名義上的兄長發出不屑的聲音。

「你多摸會就知道了。」傑森脫了鞋，拎著袋子，頭也不回地往廚房去了。

薩摩耶勾起上半身，要去舔達米安的手，結果因為力氣不夠，左搖右擺地舔不到。最後只能傻乎乎地吐著舌頭，繼續著無意義的動作併發出嗯嗯的聲音。

可愛是真的可愛，傻也是真的傻。

達米安把貓放下了，飛快地脫鞋跟去了廚房：「陶德！我們需要談談！」

等到做到沙發上的時候，達米安的面前已經擺上了熱乎乎的奶茶，看起來和阿爾弗雷德做的小甜餅別無二致的點心還有兩個按照傑森本人口味製作的披薩卷。

「好吧惡魔崽，你打算和我談什麼？」傑森坐了下來，拿起溫熱的披薩卷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繼續說到：「先說好，不許突然跳起來打架，要打也出去打。」

「tt」達米安喝了口奶茶，低頭看著嘗試討好自己的，傻兮兮的薩摩耶，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起了。他停了有好一會，決定從傑森開始問起。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個多月了吧。」傑森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不太準確的數字：「不過有五天左右都在搬家，所以應該算是一個月之前吧。」

達米安的疑惑越來越多：「你一個人？」

「不然呢？」傑森絲毫沒有顧忌達米安是個小孩這個問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哦，或許如果你覺得洛基也是個人的話。」

【哈，我不是個人？會和傢具打招呼的中庭人真是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達米安身後有個聲音這樣說到。

「誰都像你一樣會對這傢具打招呼嗎？」達米安立刻反唇相譏，滿意地看到了傑森瞪大了的眼睛。

「你怎麼知道我會和傢具打招呼？」

達米安猛地一個回頭，跳到了沙發上。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了一支小刀，把傑森護在了身後。那個聲音悄無聲息地出現，並且沒有一絲的惡意，只是語氣帶了些戲謔。於是那個低沉的男聲竟然讓達米安一時間沒有立刻發覺那是不應該存在的第三個聲音。

在他的身後，只有和巨大的抱抱熊窩在一起，慢悠悠地舔著爪子的洛基。

【怎麼？我說的不對？】洛基看著像是受到了驚嚇的中庭幼崽，呵了一聲【反正你們也聽不……等等？你聽懂我說的話了？】

傑森只是一頭霧水地看著達米安突然戒備起來，接著又看著洛基站了起來，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嘴裡低聲咪里喵嗚地不知道在叫些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傑森咽下最後一口披薩卷，下意識地問道。

一人一貓同時看向他，那眼神讓傑森感到非常的古怪。不安地預感爬上脊椎，他對著白貓招招手：「薩摩耶，過來。」

體溫更高的貓科動物稍稍緩解了傑森神經兮兮的情緒，讓他不會立刻從沙發底下的暗格里掏槍和小崽子對打——他很喜歡這個安全屋，可不想把它搞壞。

【中庭幼崽。】洛基重新坐了下來，恢復了那個優雅的姿態【我想，我們現在需要來個暫時性的合作了。你負責在我們都在的時候轉述我對他說的話，我負責在你不在的時候幫你看好他的一切行動，怎麼樣？】

達米安收回了小刀，盤著腿直接坐下，仰著頭沒有一點認錯態度地認錯：「沒什麼。只是我的錯覺。」

「哈？惡魔崽，你腦子出問題了？」傑森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達米安又看了看洛基。

【我們確實是在一個多月以前來到這的，準確說是三十二天。但是在來之前，這個中庭人也來過這裡，具體時間我不知道，但是大概是兩個月左右。】

達米安斜視了傑森一眼，伸手，從沙發側面的一個角落摸出了一個微型攝像頭：「陶德你還是太大意了點。」

傑森冷著臉把攝像頭接過來捏碎了：「你什麼時候放的？」

「兩個月之前。我在哥譚所有可能成為德雷克安全屋的地方都放了。」才怪。那只是個小小的障眼法，攝像頭根本就沒有鏈接任何一個顯示器，它是達米安藏著用來唬人的備份用品。時間是洛基給的，對不對得上都能唬住以為他什麼也不知道的陶德。

傑森假意打了個哆，噫了一聲：「收收你的控制欲，蝙蝠家養的小崽子。」

「那你呢陶德？」達米安冷笑了一聲，一心二用地聽著洛基的聲音。

【夜霧，也叫奈特.澤比斯，算得上是都市傳說。】

「一個都市傳說撿去養的崽子？」轉述並非複述，傑森聽不懂洛喵喵叫的含義，達米安自然是挑選其中有利於他的信息向傑森施壓。

洛基眯起眼睛，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不合他心意的對話的走向。只是短暫的合作，鑽簍子的話，當然也不是他的特權。不過，畢竟他才是謊言之神，吃虧的總不會是他。

然而作為一隻家養貓咪的他還不需要做什麼，就算是讓讓年歲還沒有他零頭多的幼崽吧。

傑森挑眉：「你要非要說你爸是都市傳說，那也沒錯。不過他要是聽你那麼說話很有可能把你丟到床上打屁股。」

「我說的不是蝙蝠俠。」達米安哼笑了一聲，洛基也隨即咪了一聲。

【不需要拐彎抹角小孩，直接問他……】

達米安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傑森，一字一句地發問：「那個人，夜霧，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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