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局
怒吼聲中，高陽舍彎下的腰猛得挺直，即將貼到地面的大刀順勢而起。
轟隆一聲，擠壓著大刀的木劍和氣霧飛散而開。
西門吹雪不急不緩，穩住手中木劍，又凝聚氣霧。
趁此機會，高陽舍睜著猩紅色的雙眼，手中大刀如劈柴，刀刀轟向西門吹雪。
轟-轟-轟……一匹匹力量，如洶湧的波浪，前赴後繼的過去。
西門吹雪邊閃避磅礴的刀氣，邊凝聚氣霧。
哐啷哐啷……巷子兩邊不少窗戶被震得搖搖欲墜。乒乒乓乓……屋緣瓦片一片接一片飛落。
哇哇哇……不少屋裡響起嬰兒、孩童的驚哭，和大人的各種聲音。
「平州縣很久沒有這種驚天動地的打架了。我得去看看。」
「你想死呀！別去看，外面有人打架。」
「外面什麼人打架？動靜這麼大，我的屋子都快倒塌了。」
「……」
巷子兩邊的住戶，有的人壯膽子想看看戰鬥，有的人被嚇得一家子龜縮，有的人小聲咒罵……
酣戰中的高陽舍和西門吹雪哪管得了周圍居民的聲音，照舊是我攻你退，打得不可開交。
一個人是大開大合的進攻，一個是靈巧輕盈地防守。
唯有站在屋頂上的中年賭客，嘖嘖的點頭，更多的是讚賞無師自通的高陽舍。
讚賞歸讚賞，中年賭客起初不看好高陽舍。
他從高陽舍發動的第一刀就看出，今夜高陽舍想戰勝西門吹雪不可能，就如發誓要堵住今夜天空的雪花。
雖然高陽舍贏不了，但是觀賞性非常的大。中年賭客不住的點頭。
自兩個人激發出了最大的潛力，斗得是你來我回。
西門吹雪瀟洒地躲避高陽舍的攻擊，似乎有點漫不經心。
高陽舍如一位不懂招式的莽夫，全靠爆發力進攻，氣勢漸漸地減弱著。
好像勝利的天平傾斜於西門吹雪了。
但在中年賭客的眼中，看出了西門吹雪看似華麗的防守下調動天地之力的氣息減弱了。
「陰陽家的修鍊體系，戰鬥越長，短板就出現了，達不到很高很高級別，越往後，調動天地之力變的吃力了。」中年賭客點評道，「同一境界中，陰陽家似乎不是武道的對手。」
咔擦！一道刺耳的木頭折斷響聲。
轟隆！一處屋角坍塌。
「不好。」中年賭客收斂情緒，一揮手，一股強烈的氣息籠罩了整條巷子。
頓時間，全巷子變得安安靜靜。
高陽舍和西門吹雪的打鬥聲、居民的嘈雜聲、落雪聲，全部被遮掩了，變得安安靜靜。
打鬥中的兩人感覺到了周遭的氛圍變了。但並沒有心思理會。
一個是不顧身體欲將爆裂的節奏，依舊猛攻。一個是被激起了斗心，不管能不能借到天地之力，照舊接招。
「西門吹雪！呵呵……」高陽舍猙獰的面孔露出一絲笑意，一邊如機關槍般進攻，一邊說，「我感覺出來，你是靠吸收天地之力，凝聚氣霧。
你藉助天地之力，而我是憑藉自身的修鍊。多虧你不是高階位的修鍊者，否則我真的沒有機會糾纏著你。」
大刀的影子鋪滿了天空，似有吞噬木劍之氣勢。
西門吹雪眉頭皺了一下，隨即恢復風輕雲淡的神情，「你知道了又如何？我的實力強於你，而你是強弩之末了。
你都流血了，說明你內力不足了。我告訴你一條消息，武道的力量源自你的身體，出血意味著內力的萎靡。
而我則不是，只要撐到你力絕，我稍微的藉助天地之力，擊敗你毫無壓力。最終勝利還是我。
不過，有一點我真的佩服你，你是野蠻生長，和我交手這麼長時間，的確是一位人才。」
「看招。」高陽舍的五臟六腑的確經受著痛不欲生的撕裂。
一直撐住，攻擊不斷，是他不想這麼跟丟了西門吹雪。
羊毛呀！那是自己崛起的第一道門檻。
這方世界的資源被掌握在貴族手中，除了出賣自己的才能，還能如何？
而且，他的腦海中深深地記著一條準則——門客要不顧生死，保護主人的生命、財產。
這次的壯舉，他必然贏得眾人的讚賞，成為平州縣炙手可熱的門客。
但是，為何衙門的支援隊伍還沒有到來？
即便他酣暢淋漓的與西門吹雪交手，也沒有忘記衙門的支援隊伍。
「你似乎心急了。」西門吹雪的木劍從斜下刺向高陽舍的腰部，這是他第一次進攻，「沒有支援人員來，你是不是著急了？」
啪！西門吹雪一擊得手。
「呃！」高陽舍壓低痛苦聲，雙腳嘩啦啦的後退了幾步，扭頭一看，腰部出現一道劍痕。
滋滋的幾下，傷口冒煙。
西門吹雪收回木劍，淡淡的說：「我不管你是不是衙門的間人，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告訴你羊毛的來歷。
那一麻袋的羊毛，我是從一夥兒人手中隨手取來的。我想不到，無意間被你撞見，壞了我的好事。
看你的造型和捕快的行動，我猜測平州縣的羊毛出了大問題。的確如此，在賭場我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你不是衙門的人，為何拚命要攔截我？我又沒有去牧場偷，僅是從別人手中借過來而已。
我勸你，別動了。再動，你會受重傷。我走了，祝你好運。」
高陽舍一手扶住大刀，緩緩起身，邁動腳步，腰部扯痛，連帶內臟也有被鐵鏈扯緊的痛，喘不過氣息。
「站住！」他冒著豆大的汗珠，單膝跪倒在雪地，一手撐著大刀，控制不倒下去。
「來日方長，我們還會再見面。」賭桌上，西門吹雪聽說了衙門已經封鎖平州縣。
沒有找到羊毛，找到盜竊的人，誰都離開不了平州縣。再者，大雪滿滿，趕著離開，途中遭遇野獸的概率很大。
「告訴我，那群盜賊在哪兒？」高陽舍艱難的抬起頭，嘶啞著聲音。
「誰會關注他們。我沒有那份心情，只不過是隨手而已。這是看在你不顧生死的份上，告訴你的消息。你自學成才，不容易，早早死了，太可惜了。」
「呵呵……」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天而降，一道人影落在兩人中間，「兩位不愧是我周國的年輕人。」
「你是什麼人？」高陽舍和西門吹雪同時出聲，只不過高陽舍的聲音很低沉，沒有了之前的剛毅。
中年賭客展現出的實力太強大了，兩個人提起了戒備心。
「兩位！我說過了我是賭客，喜歡看熱鬧。在這冰天雪地的平州縣，遇上兩位有趣的年輕人，我怎麼可能錯過熱鬧。現在，熱鬧也看了，我看……」
西門吹雪第一個抬起木劍，「你想幹什麼？」
「陰陽家的弟子。嗯！還是有點看頭。」中年賭客摸著光滑的下巴，「讓我猜猜，現在你的情況。
你擊中高陽舍的那一招，用上了全部的力量，你已經暫時失去借天地之力的能力。這麼說吧，你的情況並沒有高陽舍好。」
高陽舍呻吟著，撐住大刀，想起身，抓住西門吹雪，卻被中年賭客阻止了。
「小子！你身體空了，你再敢動一下，如西門吹雪所說，你立即吐血，從輕傷變成重傷。若你蹲在那兒，一個時辰后，傷勢不會加重。聽我一言，你不容易，乖乖的站著吧。」
西門吹雪和高陽舍兩個人都愣住了，再度發問：「你想幹什麼？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呵呵……」中年賭客踏著一個突起的地方，躍升屋頂，「年輕人不錯，雪也不錯。希望日後再能見到兩位。」
高陽舍和西門吹雪看看消失了影子的屋頂，再看看自己，誰也沒有開口。
不一會，西門吹雪向高陽舍拱拱手，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
高陽舍頹然坐倒在地上。喜歡門客列傳請大家收藏：()門客列傳更新速度最快。